第9章 感同身受（2 / 2）

第二天还要一赶早拿到街上去卖。

橘子成熟都是差不多的时间，那么多的果子怎么也卖不完，剩下的就要喷上保鲜剂，一个个套上保鲜袋，放在地窖里，等到了春天再拿出来卖。

可是辛苦了那么久，最后却赚不了几个钱。

虽然很忙，很穷，但那时候似乎大人小孩都还经常笑，笑得很开心，疲惫和困难在笑声中慢慢消解。

也许是因为时间给回忆戴上了滤镜。

童年的记忆越美好，成年人的世界就越显得残酷。

陆翔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失去真诚的笑容的。

摩托车跑了4分钟，终于到了买电视的顾客房屋外，这时候天已经麻麻黑。

房子是砖砌的瓦房，裸露的红砖看着有些年生了，墙上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不用猜也知道是孩子发挥想象力的结果。

屋里亮着黄色的灯光，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屋檐下就放着装电视机的箱子和绳子捆着的卫星锅盖，以及其他零件盒子。

送货的三轮车已经离开了，我和老爸下车后，摩托车师傅也立马掉头回程。

“车费回头给你结哈！”

“要得，任老板你先忙。”

老爸突然对陆翔说着生意上的事:“今天卖出去6台电视，我们今晚就只装这家。

这段时间正是忙的时候，自己多装，就可以少请师傅装几家，别人装一次就拿走了三分之一的利润……”

他想起来老爸请了两个会修电视的师傅在帮忙安装电视和卫星接收机，其中一个就是隔壁邻居文家的大儿子文桂林。

“年前还得赶两次场，不抓紧时间根本忙不过来……”

听到爸爸的话，陆翔想起上辈子有一年，老爸除夕那晚忙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家，赶着在12点的时候点燃了新年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仿佛驱走了老爸身上所有的疲惫，他端起老妈给他重新热过的饭菜，开心地笑起来。

“陆老板，来了啊，明天安装也可以嘛。

来，整根烟……吃饭没有？

吃了饭再装也不迟啊。”

买电视的老吴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从客厅走出来打招呼，嘴上还沾着米饭。

老爸已经在开始拆电视的纸箱了，礼貌性的笑了笑:

“没有抽……你们吃。早点装好你们早点可以看电视撒……是不是，小朋友？”

老吴的儿子走出来贴着自己的爸爸，一只手抓着他爸的裤兜，好奇地看着我和老爸。

看样子差不多四五岁。

“你儿子粘你哦。”老爸笑着说。

老吴轻轻抚摸着小孩子的头，脸上的表情从怜惜到无奈，最后还是笑盈盈的。

“哎呀，我才回来几天，刚开始还不敢挨我呢，要出去挣钱没得法呀……

就看着过年这段时间待在一起，早就给他妈妈说想要看电视了……”

陆明这时候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了看陆翔，见到陆翔把目光转向他，又把目光专注在自己手里的事情。

陆明把电视机搬到顾客客厅的电视柜上放好，再安装好接收机，然后在地坝里拼接卫星锅盖，选好屋前一个开阔的位置竖起来安装上，接下来是各种调试……

陆翔就守在老爸的旁边，一会儿帮他扶着箱子，一会给他递下扳手、螺丝刀……

时间过得飞快，快两个小时过去了，老吴家终于响起了英雄好汉砍杀的声音和飞天遁地的清晰画面。

冬夜的冷风就这样吹着，陆翔竟没有觉得冷，反而有些发热。

看着没穿外套的老爸，他想到，这才是真正的感同身受，在繁忙的工作中冬天也可以不冷。

老爸，你不会一直这样辛苦的，我保证。

看着老吴一家人在电视画面映照下的开心笑脸，陆翔打算给他们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