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背脊发凉（1 / 2）

“就是不卖给你，你要咋个嘛？”

陆翔突然听到老爸的怒吼。

循着声音望去，在店铺深处，对角的位置，一个站得歪歪扭扭的人正在和老爸拉扯着一个大锑锅。

这种锑锅很能装又很轻，在农村很实用，烧热水洗澡洗脚、炖酥肉粉条汤都很方便。

陆翔看那个人的神态和语气，百分百就是个醉鬼。

“老子就是要买！必须要买！”醉鬼亢奋地大喊，一副称王称霸的样子，气焰嚣张。

“买你嘛卖批，钱拿出来嘛，分钱没得在这装啥子装。”

“老子买东西从来不掏钱！”

陆翔看着那个人的面貌有点熟悉，自己应该见过。

“妈，那是谁呀？”

“就是杨湾村的陈二娃，住的地方离我们老家就隔了一个山头。

上次赶场来赊账就没赊给他，今天喝了酒又跑起来闹，他街上到处欠着账哪个还要赊给他东西嘛。”

老妈一脸厌恶又无奈的表情，低声嘀咕了一句:“以前赊的一双凉鞋还没给钱呢。”

陆翔丢下手里的解放鞋，跑过去一拳锤掉陈二娃拽着锑锅的手。

陈二娃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迅速甩起来，猛地打到他的胸口。

陆翔猝不及防，被力道逼得猛退几步，腰一下撞在玻璃柜台的棱角上。

痛！

陆翔还没适应自己13岁的身体。

“要干啥子，嘛的批的！哪个龟儿子？”

陈二娃明显被吓了一跳，摇摇晃晃地退开几步，嘴里大骂。

陆翔感到一股浓烈的酸臭酒味扑鼻而来。

他这才看清了陈二娃的正面，头发和胡须在他的脑袋和脸上恣意的生长，好像从来没有处理过，虽然脸庞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涨红，额头上的皱纹还是明显得区分出了污秽和肉色。

老爸放下抢回来的锅，几步跨到陆翔跟前，把他扶起来。

“没事吧？”

“没事。酒疯子力气还有点大。”陆翔忍着痛，笑着调侃了一句。

“你别过去了，我来处理。”老爸把陆翔拉到身后，愤怒地眉毛都已经立起来了。

“滚出去！喝尼玛多了滚其他塌塌去发酒疯，这儿不欢迎你。”陆明一边骂，一边强行把快五十岁的陈二娃往店铺外面推。

这里似乎有一个认识，就是喝醉了酒的人发酒疯不是他的错，如果对一个醉酒的人动手反倒容易有理变没理了。

大概是因为个个男人都要喝酒，个个都想借着酒劲发发疯吧。

“要过年了，老子买个锑锅回去煮粉条酥肉有啥子问题！

快点拿一个给老子，不然老子把你的摊子给苕了……

狗日的陆二娃，以前不就是个卖白菜的，嚣张啥子……”

陈二娃被推着退到了街上，站在路中间还在吠叫，两只腿在磨破了的单薄的蓝布裤子里明显地抖动着，不知道是醉酒后遗症还是天冷的原因。

一个穷得响都不响的老头子，靠赊账过日子，现在任何地方都赊不了东西了，还有钱喝酒，还能借着酒劲撒泼打滚。

看着发酒疯的陈二娃，老爸也没什么办法，更不想把时间都耗在这个人身上了，他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做呢。

吵闹声一起，就吸引了目光。现在街坊邻居和赶场路过的人都在看戏，这时候不把陈二娃的气焰压下去，等着这些嘴巴一传播，只会让别人觉得陆家好欺负。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不能忍。

陆翔想着上辈子老爸和自己遭受的欺凌，心中怨气翻涌。

啪啪！

陆翔一下窜出去，正反手两巴掌狠狠地扇在陈二娃脸上，然后敏捷地跑开。

“曹尼玛的陈二娃，再给老子在这里嚎两声试试？傻逼！”

陈二娃身体左右摇晃了两下，呆在原地，被陆翔这个小孩子打蒙了。

周围看戏的人仿佛自己也被扇了两巴掌，一瞬间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陆家这个孩子胆子还挺大。

特别是隔壁邻居，文家的老头子文学，他眼中平时不开腔不打屁的陆翔今天居然有点莽。

陆翔不等懵了的陈二娃回嘴，继续狂喷:

“喝了几口猫儿尿就在这里装疯卖傻，

当心给你狗日的命戳脱了！”

“你……”

“尼玛在哪个草荡荡头瞎滚生了你个野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