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2 / 2）

不，或许连乞讨的资格都没有。

乞讨还有地头蛇呢。

这就是穷人的命运，一着不慎，就可能无路可走，堕入深渊。

陆翔心里恨，为了今天能够按时下班，明明前两天已经主动加班，加快进度超额做完了自己的工作。

他的工作量是实验室里最多的，对此他都可以忍受，可还是不断被领导、前辈、所有人欺负。

那个垃圾领导光头唐，明明知道今天不是我陆翔的值班任务，还是纵容甚至是联合他的得意弟子压榨我。

就连上个月刚来的新人都开始学着利用我了。

陆翔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就因为他是实验室里最老实的人，对谁都和和气气，只会默默地低头做事，不会钻营，更不会攀附领导和前辈。

背后别人都叫他“呆子”。

那些人吃定陆翔了，光头唐口中常说的话就是“这个工作你别看不怎么样，有人要是不想干，有大把的人争破头也要来应聘呢！”

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打工人的内卷是无奈，打工人的内卷也让手里握有一点点权力的人变得更加嚣张。

陆翔也知道自己这样太软弱无能了，可是却无力改变这一切，陷入了胆小怕事的惯性之中，无法逃脱命运的作弄。

一份工作是他在城市里立足的根本。

电话突然响起来，把陆翔从思维漩涡中惊醒。他脱下手套，摸出手机。

女朋友打的电话。

他眼皮抬了一下，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七点了。消息栏有几条提示，下拉一看，几条来自女友的微信消息，陆翔没注意到。

女朋友一定着急了，本来说好回家给她做大餐的，可是下班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他还没有给她发消息，也没有打电话，消息也不回。

盯着闪烁的手机屏幕，绿色的按钮，红色的按钮，不停的震动。

陆翔的大拇指停在空中，哪个都不想点。

他不知道怎么向女朋友解释，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不该找这么一个垃圾工作，钱没多少还经常加班，根本没有未来。

别说房子车子了，连陪伴的时间都没有。

女朋友抗住家里的压力，大学毕业后和他一直在一起，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也不计较他家里穷。

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两个人相互扶持，好歹存了一点钱，总是相互鼓励，坚持下去就有希望。

可是今年，陆翔看着股市涨得不错，就把几万块存款拿去买了几只股票，想着多为这个家积累一点本金，谁知道自己的钱一进去，股市就开始跌跌不休……

愚蠢至极。

现在的处境太他娘的难堪了，中年人的悲哀莫过于此。

陆翔觉得自己活得好窝囊，已经35岁了，没房没车，还被困在没有前途的工作牢笼里动弹不得。

对不起依然，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姐姐，对不起爸爸……

陆翔的眼泪悄无声息地从脸颊滑落，啪，滴到了桌面。

这些年吃的苦，受的委屈全都从他的心底翻涌出来，这一次自己真的扛不住了。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看着暗下去的屏幕，陆翔的心也跟着沉到了底，不如就一了百了吧。

两秒后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女朋友的来电。

陆翔处在崩溃的边缘，抬头看着桌角不锈钢盒子里的手术刀。

心里默道，对不起……

突然哐的一声，两只猴子一前一后瞬间冲到了陆翔面前的桌子上，吓得手机掉到了桌上。

桌上的手机发出剧烈地震动，吓得猴子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笼子的门怎么开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猴子猛地跳到了他的头上，疯狂地抓他的头发。

陆翔反手去抓头上的猴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另一只猴子抓起了桌上的刀，张牙舞爪地捅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