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到此为止（1 / 2）
虽然从宗正大明宫偷东西是万万不能的，但是在述职会之前喻典安还是拿到了令牌——从人间捕役手里。并趁着述职会之前真神齐聚的空挡跑到了九幽。
“……聪明。”
同那次一样，在喻典安进入九幽的一瞬间深渊就觉察到了，但是和那次不同，这次它感知不到。都学会屏蔽感知了，真厉害。
喻典安迅速起阵，再次重复唤醒仪式。
以往都是极度平和像是泡在温泉里很舒服。而这次不同，忽冷忽热的难受，它感觉到了魂体消融，好像是……
“到此为止吧，不需要完成到最后。”
识海乍然掀起来一阵涟漪，它听到了声音。一时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很放松，很安宁，很想就这么睡去。
“可是……”
可是我还没有死掉，仪式不会完的。
“典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结束了。”
即使作为祭品喻典安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但幽渊帝君并不会容许生灵因为祂在祂面前就这么真正的死亡。
“是嘛，太好了……”
听到这句话喻典安彻底放心不再抗拒的睡了过去。
“小渊？”
“……大人。”
大人您醒了。大人小渊终于等到您……深渊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它攒了上千万年或许更久。可是近乡情更怯，它只唤出来了这一声大人。
“小渊长大了。”
“大人，小渊一直在等您，也有好好的照看九幽……”
“小渊真厉害。不过恐怕要小渊再等等孤，述职会要开始了。”
“小渊等，再久都等。小渊永远都在九幽等着大人。”
就像那时一样，以后也一样。
……
“大人您来看小渊嘛？”
“是呀，大人来看小渊呀。”
那时候九幽刚落成，幽渊帝君常常来勘察深渊大阵。只要能见到幽渊帝君深渊就很开心。如果幽渊摸摸诡柱，深渊就更开心了，会咯咯笑着向幽渊撒娇。
“小渊每天都在等着大人来。”
“哎呀，小渊那么想见到孤？那孤以后常来好不好？”
“真的？！大人真好！”
……
“大人许久没来了，小渊好想大人啊。”
“……小渊，孤准备以身融界。以后就会一直在九幽陪着小渊了。”
“好！小渊想一直和大人在一起。”
……
“不要！大人骗小渊！小渊不要大人以身融界……”
“小渊别哭，孤只是有些累了，想要睡一觉……如果小渊想，可以在九幽陪着孤。这样，孤一醒来就能看到小渊了……”
“是！小渊在九幽陪着大人，大人一醒来、一醒来就能看到小渊。”
……
“大人，小渊好想您。您快醒来看看小渊吧……”
……
“这次不会太久了。”
幽渊帝君也想起来了曾经，摸摸头哄道。
述职会并不在金玉议政殿，而是会于云海沿岸设宴。再于云海之中设祭坛天听——寓意上达天听。述职会前半段就是御天尊和天道共同宣读诸仙升迁任免，当然不是全部，只会着重提几个当众嘉奖。
中间开宴。
后半段更为重要，乃是委任要务。而巫诡祸世不日来临，当是重中之重。
前半段没喻典安这个新妖神什么事，中间宴饮的时候天道却忽然来找喻典安。
“焕颜仙君。”
“天道。”
“碎玉成礼，可记得？”
“……记得。”
柳青羊就是个普通人，不过可能是个经历丰富的普通人。
从小到大她的人生一塌糊涂。父亲与母亲的结合是家族联姻，因为母亲身体不好结婚第五年才有了她，还险些死在产房，于是身体更差了。
四岁母亲的家族出现了资金流问题渐渐衰微，于是父亲更加毫无顾忌婚内出轨。甚至让小三怀孕闹到家里导致母亲郁郁而终，还是家族出面给钱买断了小三肚子里的男胎。于是她有了一个逼死了母亲的弟弟，不过她从没见过——这个小三生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家族抱走培养了。小三闹了一通也没进门，只拿了一笔钱当了代孕。而她性格古怪不会讨父亲或者家族其他长辈欢心，母族式微更顾不上她。
六岁家族联姻父亲另娶，那个时候她意识到对家族来说父亲的价值也不过是个联姻工具。继母来了继父还会远嘛？当然她父亲本来就不怎么在意她。明着虽然不会有什么，但是像限制她交友，或者故意透露出对她的不喜就足够那些想要讨好这位新女主人的人整她了。好在她能听到那些声音，大多数都可以回避。
八岁继母怀孕生了个女孩，于是她的处境更加艰难。
再后来她十八岁，因为继母不同意她占了柳家大小姐的位置，所以十八岁成人礼最终也没办起来。这个时候家族发现她没有继承母亲或者父亲优越的美貌，无论怎么努力还是成绩平平，也没什么擅长的事，即使是母亲最擅长的舞蹈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天赋。高考发挥失常刚过本科线，在家族安排下复读一年成绩能够的上一本。
家族终于放弃了，她确实是个普通的小孩，再花力气也培养不出什么。于是家族再最后出了钱让她进到了顶尖学府上了中外合作办学的专业。为了镀金，好以后做联姻工具。
她没有读研，进了家族的公司当了文秘。摸鱼看看小说，日子就那么过了。虽然总是倒霉的经历各种不好的事，还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黑雾一样的东西，甚至听到充满恶意的声音……
小时候也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有一天是要拯救世界的。但是现在她磕磕绊绊长大了，拯救世界？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也只愿意当一个普通人，等待着被拯救的命运。
不知道是不是看小说太多了，她梦到一个人跟她说只要她做到一件事之后就能拥有想要的一切。这算什么？在梦里体验一把大女主剧情？
“一切？什么都行？”
“是的。只要你别害怕跟着我，按照我说的去做。”
“……行啊。”
这梦还挺真实，所见到的每个人都有脸，还都很好看。柳青羊跟着走，心想能一饱眼福也不错。只是……他们怎么好像看不到我的样子？
“欸……”
柳青羊刚发出一个字节就听到那个人说。
“他们确实看不到你。”
“？！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都没有给你一切的能力。”
“所以有能力看到我的人才是我的目标？那我要不要每个人都打一遍招呼看他们回不回应？”
“不用。我会直接让你和你的目标站在一起。你只需要从祂口中知道祂的名字。”
“我可以直接问嘛？比如，请问您贵姓？”
“或许。我只能让你有机会和祂接触，具体你怎么能得到祂的名字要看你自己。不过如果你有计划，它能配合你。”
“哇，正点啊……那有没有那个人的东西？稍微重要一点的，我捡到他的东西还给他的时候顺便认识一下挺合理的吧？”
天道看向喻典安。
“只有这个。”
喻典安没有迟疑就拿出玉简递给了柳青羊。
“石片？什么材质？玉嘛？欸，看着挺值钱的，那就这个吧。”
柳青羊在家族长辈的贺寿宴上其实见过不少好东西，但是这个她实在没见过。拿在手里特别舒服，换着角度看色泽也一绝。
天道没理玄天魂承，只注视着喻典安。
“欸？你们干嘛呢？”
“……走吧。”
喻典安没动，柳青羊跟在天道后面一步一步走上了云海，走上了祭坛。柳青羊没有发觉自己对周围的关注已经降到了很低的程度，明明万众瞩目但她浑然不知。
天道站定，大喊了一声。
“渊泽帝君何在？”
本是中间宴饮时刻，诸仙闻声都停下来看向祭坛。
话音未落，渊泽帝君就站在了祭坛上。
“天道。”
没看一眼旁边的玄天魂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