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尘缘不断（2 / 2）
齐烽是有仙缘的，最后飞升要渡的是尘缘劫，是要斩断尘缘。因早早被神仙看上所以渡劫有老者护着，十世轮回只要有一次他就能飞升，可他从没放下过。
这次是妹妹，以前是父母、妻子……只要是家人。其实人生不过短短百年，可……若是他离开了，他的家人怎么办呢？在这短短百年他们只有他了。而飞升之后，对他来说没有哪一个人会比天下安定还重要了。他怎么能容许呢？
“你，唉……去吧。”
“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飞升也不过是求长生求超脱。想想也挺无趣，倒不如你这十世精彩。”
老者听他说抱歉就立刻摆摆手打断，听他说过九次了，这次不想听了。
“谢您成全。”
齐烽恭恭敬敬的对着老者躬身行了弟子礼。
十世已过，如今他仙缘已断，日后茫茫人海老者再找不到他了，故而这次是为了拜别。
“哪里是我成全你呢，是你成全了你自己啊……”
老者目送他投入轮回井，却没走，就站在那里。在少年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看着。虽然他再分辨不出属于少年的那一缕魂魄。而没有仙缘护着，少年也不再是少年。
报应嘛？当年他抛妻弃子斩断尘缘飞升做了个逍遥散仙。不久前偶然发现后代出了个有仙缘的，于是有心护道。可他……偏偏抛不下家人，斩不断尘缘。
老者突然想，他这般思维倒好像个不曾斩断尘缘的……约莫是也该渡人间劫了，于是大笑着离去。
天界，金玉议政殿。
台上四周环绕着的文书中半点都看不见荒天主神，突然引接殿值疾驰了几步进殿来报。
“御天尊，渊泽帝君拜见。要议九幽事宜。”
文书呼啦一声分成数小份堆到了地上。
荒天主神正站在包围圈中。
“宣。”
“御天尊。新的九幽投放量表，此后吾会按时提供。”
“没想到渊泽帝君在九幽期间还有这等研究。”
荒天主神笑着接过记录玉简，看都没看立刻招来旁边立侍的殿值递过玉简吩咐道。
“送到宗正捕役司。”
那殿值领了命下去，荒天主神又转过来看渊泽帝君。
“恐怕渊泽帝君不止为此事而来吧？”
“御天尊明鉴。还是没有岫與帝君下落？”
“是啊，半点没有。而且鹄钲真君刚来过，说祂拒了帝君补位。”
“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如果鹄钲真君补位帝君的话，只可能补幽渊帝君的位置。
“在情理之中，巫诡祸世当前是能退让的嘛？”
荒天主神吐槽了一句又说。
“如果没有意外巫诡祸世来临只有你和蛰眠帝君两位镇守人间。此前可都是四位。虽说有九幽分担压力但是……”
“御天尊不必担忧吾等并非应付无能。除了探知岫與帝君下落吾还想请御天尊答应一件事。”
“什么？”
“在述职会上同意天道提议。”
“本尊明白了。”
“谢过御天尊。吾先行告退。”
荒天主神目送渊泽帝君离开大殿之后又坐回了包围圈。文书再次漂浮包裹着祂。
“你都不问问天道会提什么要求嘛？”
“啧，你又想知道什么？而且，怎么问？”
“天道到时会说什么？就问……难不成要去问天道？”
“天道用记忆锁把自己都快锁成什么都不懂的幼君了，问了也是白问。”
“呃……那你干嘛应下来？”
“因为祂是渊泽帝君啊，祂会这么说肯定是因为跟祂有关。”
“嗯，所以？”
“但那应该是件不太好的事，至少祂必须装作震怒抗拒。而帝君除祂之外并不在天界，同台是天道的话，荒天主神与天道共治天界……所以那场戏本尊就是关键。”
“……你在说什么？该不是批文书发疯了吧？”
“你还敢说？是谁装死害本尊批这么多文书的？”
“……”
“你又装死！！！”
“本座没有。”
“你……”
……
“御天尊，丝昄真君拜见。”
“嗯？和尚嘛？祂来做什么？”
“宣。”
“少说两句，不要总在一旁影响本尊。都是哪里听的八卦。祂代称和尚是吧，你呢？”
“本座雨君。”
“真敢说。”
“那你说是什么。”
“本尊哪有时间八卦。”
按照人间的说法，丝昄真君是没有头发的。倒也不是祂的审美与众不同坚持无发聪明绝顶什么的，只是因为这些丝状物是能制作锁恶的材料。当然祂确实也不在意贡献头发这回事，毕竟还是祂自己提出来的。
“御天尊。”
“丝昄真君。”
“吾于昨日卜算到岫與帝君下落了。”
“……在哪？”
虽然，但是，还是信一下吧。
“人间。”
“丝昄真君，可否再详细些？”
“御天尊。非是吾不愿讲，实在是和那位有关。待到那位去人间才能得下一步结果。”
“述职会后那位便会去人间镇守，既然如此待那时丝昄真君再行卜算吧。”
“吾知晓了。不打扰御天尊公干，先行告退。”
“要不，本座也算算嘛？”
“有本事你就算。易省真君和天道之前可是没算出来吧？”
“那不一样。天道算的是确切的轨迹，本座只是要知道范围。易省真君……祂是因为预知到的更宽泛所以预知了也没用。”
“行吧，反正本尊没有预知类权柄实在搞不懂到底有什么不同。”
“……你没有这个类型权柄的原因不是因为本座嘛？”
所以你是在抱怨我？
“啊？！本尊真没那个意思……等等，本尊怀疑你在借题发挥。”
“别说话批你的文书！”
“得嘞，您千万别累着了。”
……
“确实在人间，但是再多的就没办法知道到了。还是看和尚吧。”
“……”
“你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当着祂的面脱口而出代称会如何。”
“可问题是……祂怎么会知道那是祂的代称？”
“事实上本尊觉得祂很难不联想到。比如你要不要算一算自己的代称？”
“用权柄八卦还是有点……而且算出来的一定是你的吧？”
“……说的也是。”
“暴君。”
“？？”
“本座算到的。看来你也不是多受欢迎。”
“多久之前的了，谁当幼君没混账过。”
“……哦。”
“哦？”
“哦。”
“你再哦一个试试？”
“……哦。”
“朝弈你要翻天是吧！”
“使不得，文书。”
“……”
“要不各退一步吧。”
“怎么退？你现在说这个不觉得有点迟……”
“本座闭关，你去批文书。”
“你在想屁吃！”
“本座现在觉得代称很形象确实容易联想到。”
“朝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