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 三十五(2 / 2)
另外两人也是同样的戒备而行,走着走着却忽然发现另一边的队友不见了踪影。先还以为是走岔了方向,可这偌大的一片荒地一览无余,要不是瞎子谁会走错?两人觉得事有不对,当即决定过去瞧瞧。
前面不远有一颗大树,那里便是队友最后出现的地方。他们走的格外小心,生怕树干背后会有埋伏,可变故却从身后而起,队尾那人忽然听见身后劲风呼啸,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身高铁面赤身的巨人已在眼前,惊诧之余来不及躲避,被巨人一拳击在胸膛之上,当即便有一阵骨骼断裂的脆响爆了出来,肺脏当即便被断骨刺穿,他连一声惨呼都发不出来,倒在地上便没了声息。
眼见队友惨死,前面那人却并不恋战,发足便往来路逃去,铁面巨人却并不打算放过这人,足见发力一挑,便有一块石头到了手上,腕上发力一甩,小石子便有了风雷之势,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人头上。
人虽死了,可前冲的去势不减分毫,尸体向前滚了老远才在一块大石附近停住不动。
东宫的客房里。梁书沐浴之后,便有医官过来为他诊治。出血的外伤只有一处,是被装玉玺的木盒在额角上砸来的,虽然还未结痂却也已经不再流血,医官只是清理了伤口之后便包扎了起来。
其他的伤处也有不少,可大多是些乌青的淤伤,尤以右手腕上那几个发黑的指印触目惊心,轻轻一碰更熟火辣辣的疼痛,惹得医官都不敢为他涂抹药油。
梁书本也不是到这里来治伤的,简单处理一番之后便把医官打发走了,一心等着孟昶和方怡白的消息。
他到东宫差不多也有一个时辰,按说已经足够到丰乐坊打个来回,可不知为何竟是迟迟没有半点儿消息,直把梁书等的焦躁不已。有心找人打听一下,可夜半三更,客房附近连个听用的下人都找不到,自己又不敢在东宫随意走动,便也只好回房耐心等候。
忽听远处梆鼓声响,隐约可以听出已是三更,距离丑时还有一个时辰,梁书已经不能再等,反正玉玺已经给了太子,他便打算借匹快马返回慈悲院,再不济也要把方怡白送回家里医治才好。
正要起身,却听身后的房门哐当一响,回头一看,见是孟玄松正从门冲了进来,才走两步便冲梁书吼道:“告诉我,你刚才跟太子说什么了?!”
梁书恼他无礼,哼了一声之后便揶揄道:“我跟太子说了什么用得着跟你孟大人汇报?你当你是谁啊?”
两句话的工夫孟玄松便已走到粱书近前,这才看清他的头上满是细汗,像是听不懂梁书的揶揄似的,重复问道:“别绕圈子,告诉我,你到底跟太子说什么了?!”
梁书见他神色焦急,像是真有大祸临头似的,便反问他:“太子能有什么大事儿,你这么着急干嘛?”
孟玄松看他还不明说,真想在他脸上砸上几拳:“我告诉你,太子已经出宫去了,要是真出了大事儿,你就等着满门抄斩好了!”
梁书被骂的不明所以,自己只是把玉玺给了太子,怎么就至于满门抄斩了呢?
“他这么早去干嘛,不是说不到丑时不能入宫吗。”
孟玄松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闷声道:“照理来说确实该是如此,可如今禁军是由太子掌控,他想入宫也绝非难事!”
梁书闻言一怔:“什么?禁军归太子节制?怎么可能?”
孟玄松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再不肯和梁书多做废话:“禁军的事儿说来话长,我只问你,你究竟跟太子殿下说了什么?”
其实梁书也在奇怪,自己被擒之后原本是想进宫面圣的,可不知怎么就被送到东宫来了,太子无令不得调兵,即便是他的太子卫率也不能轻易调动。
心知此举确实大有不妥,梁书便把玉玺的事情简略说了。
“我……我找到了一方玉玺……刚才交给太子,请他转交陛下,太子大概……是去面见陛下了吧?”
“玉玺?!”孟玄松做梦也想不到梁书竟会提到玉玺,险些连呼吸也忘了。
梁书肯定的点了点头:“就是天子承天之宝,诶?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孟玄松颓然坐到地上,喃喃道:“梁书,梁退之!你……你知不知道承天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