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 三十(1 / 2)
墙上的记号亮着幽幽的绿光,正是孟昶亲笔所画,只看他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确实是绕回来了。可令人不解的是,他们明明是一路笔直而行的,身后怎么突然就多出来一条岔路。
梁书见状便开始发急,撩起衣角往腰带里一掖,拔腿便要循着来路往回走。方怡白久历江湖,自然知道机关秘术的厉害,赶忙喝止:“你别乱走,这不是鬼打墙,咱们这是进了机关了,要是走散了就彻底出不去了!”
梁书倒也不傻,闻声便又走了回来,只是心绪焦躁,一直绕着孟昶来回踱步。孟昶倒是没太吃惊,一直蹲在地上写写画画。
方怡白凑过去一看,见他正在地面上画图,便温声问道:“你在破解机关?”
孟昶闻言点了点头。
方怡白见状便拉住了正从面前经过的梁书,低声斥道:“来来回回的你烦不烦!没看见人家正忙着找出路吗!”
梁书啧了一声,不悦道:“我心里烦,走走还不行了?”
方怡白的目光一寒:“你要真有精力没处用,不如跟我打一架如何?”
梁书闻言勃然大怒:“嘿!打就打,瞧不起谁呢!”
方怡白也不多言,无名古剑锵然出鞘,随手舞了一个剑花之后便直指梁书。梁书也不含糊,探手摸向腰间也要拔剑,不想却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扶风早就丢了,此时正是两手空空。
方怡白见状便翘起嘴角,冷声道:“别说我欺负你,我让你三招。”
梁书我紧了拳头目露凶光,也不顾肩膀上隐隐作痛,低喝了一声便攻了上去。这一拳打得实实在在毫不出奇,方怡白闪身躲过,梁书不等脚下站稳便扭腰横扫,又把拳头摆向了对方后脑,方怡白听见耳后劲风来袭,脚下一个垫步便横移两步再次闪开,同时轻轻说了一句:“一招。”
一招用老,梁书赶忙再起攻势。
他看准方怡白的右肋有伤不便发力,便一个侧踢攻了过去,他身长腿长来势凶猛,方怡白再次闪身,不想却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哼,眼见一只大脚横扫而来,他不退反进反向着梁书欺了过去,梁书这一脚便踢到了墙上,立时觉得脚上一疼,不由也诶呦出声。
此时的方怡白正被梁书抵在墙上,他回手一肘便把对方推开老远,同时又轻轻说了一句:“两招。”
梁书的心里憋闷极了。打又打不过,走又走不掉,还要忍受这股不知从哪儿飘来的恼人花香,明明是淡淡的幽香,可闻了之后竟是烦躁不堪,不仅看方怡白很不顺眼,就连蹲着画画的孟昶也很惹人厌。
所有麻烦都是这小子惹出来的,他要是不来京城,自己好端端的小侯爷当着,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境遇。
小崽子当真可恶,不如一脚踢死算了!一念至此恶由心生,梁书迈步便向孟昶走去。孟昶听见两人打斗,先是一惊,继而便闻见一阵扰人心绪的花香,暗道不好,料定那两人是中了迷香失了神智。
他赶忙去翻怀里的包袱,一边翻找一边喊道:“屏住呼吸!这里有迷香!”
梁书哪管什么迷香迷臭,只想把这小鸡崽子踩死了事儿,正要抬脚踢人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腰肋往全身蔓延,手脚登时便没了知觉。
孟昶已经找到了解药,他见方怡白点中了梁书的穴道,便先把药粉吹向了方怡白的脸上,见他脸上的潮红散尽才松了口气,然后又如法炮制的给梁书也用了解药。
解药很细,随着呼吸便进了肺里,梁书只觉得胸腹之中一片凉爽,好像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的梅子露似的痛快,心里的无名邪火立时便散了个无影无踪。
孟昶见梁书也恢复正常之后才彻底放心,用衣袖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轻声道:“是彼岸花,幸好这里还有解药,要不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方怡白一边给梁书解穴一边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彼岸花还有香味,这味道闻起来倒更像茶花。”
孟昶嗯了一声:“彼岸花是迷香的名字,据说是用三十多种花调配出来的,是专门扰人心智的东西。”
“你怎么会有解药,莫非这彼岸花是你们孟家弄出来的?”
孟昶摇头:“这是唐门的东西,听说是翠华谷谷主的手段,姐姐知道这迷香厉害,才千方百计弄了一些解药给我防身的。”
梁书原本还在心虚,生怕自己刚才的龌龊心思被人戳破,可听说自己是中了迷香才心智大乱时,立时便又释然了,他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说道:“迷香的事儿就算了,你刚才算得怎么样了,咱们能出去吗?”
孟昶根本不知道梁书刚才存心要踹死自己,听见问话便老实答道:“算不出来,咱们还得比试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