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声声如上阙（4）（1 / 2）

面对那个好心司机的往事，我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样的评价，或者也没办法去说什么，直到下车，我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一路上那个司机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音乐放的很大声，他自己嘴上也哼着歌。好像没有苦难将近一样。是因为我吗？因为我没有选择跳下去，而是回来了。

太自作多情了吧。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如果他知道我真正的理由，还是会这样觉得好受一点吗。我只是想确认些什么，是否还会再走上那天台的边缘，是否会一跃而下，还是变数。

[再见了。]

司机和我挥挥手告别，笑了一下。

车子带着灰尘扬长而去，我站在屋子门口，发着愣。

如果我还是要跳的话，那可要注意不要坐上他的车了，省得他又会难受。

回到家，里面空无的如同一片荒区。我没有打开灯的勇气，我怕看到和妹妹一起的点点滴滴，害怕看到她房间里和我同样款式的水杯，害怕看到那张我们一起在上面度过一个又一个平静夜晚的床。

所以在一片昏暗中，我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疲惫涌上，我也就放任自己这样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将近十一点了。

一种不符合心境的神清气爽。

没有平日地的困顿，而是反常地清醒。

穿好衣服就起床了。稍微收拾一下心情后，我就直奔那栋楼而去。

我自己其实是有一辆摩托车的，在这个城市毕竟不方便出行，不是老家那里，有辆交通工具也方便很多，但只是平时不怎么骑而已，因为我也没有到处逛的习惯。

来到那栋楼的下方后，把车停好，我就直奔电梯而去。

一路上没什么阻拦，而来到天台后，我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搜寻着妹妹的身影，但头顶的城市中空旷如昨。

妹妹并不在这里，心里弥漫着一种没有依据的恐慌，就和好像要失去了什么一样。

我沿着墙壁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天空。

就这样一直看着，从上午一直到傍晚。

心中并不平静，每一秒都好像如一年般难熬，可想要再见到妹妹的心情更加强烈，脑中满是往昔的琐碎日常，和那些不怎么平凡的经历。

孤寂和怀念的感情你来我往，在我的身体里冲冲撞撞，不肯停歇。

我叹了口气，黄昏已经降临，而妹妹依旧没有出现。

站起身，眺望远方，一片壮阔之景。

而此时，视野中好像有了点动静，一阵欣喜传来，我抬头望去，果然，在对立的天台之上，妹妹又出现了。

这一次我是看着她从门里面走出来的，脚步一如既往的自然，神色淡漠，衣着也和昨日一样，整个人没什么变化。

我顿时舒了口气，妹妹又出现了，一次是幻觉，那第二次就应该真实一点了吧。

我对妹妹露出笑容，而妹妹也正好抬起头，视线好像交汇了，又好像完全没有发觉。有种错位直线的感觉。

还是看不见吗？

我不肯死心，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但除了显得我很傻以为并没有什么作用。

妹妹的眼神从来没有在我身上聚焦过，她似乎在寻找些什么，可有时又会盯着某处很久。

我认为她是在看我这边天台上的什么，但这里除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我苦恼着，好不容易以这种奇幻的方式再见到，却始终不能交流吗。

不免有点沮丧，我干脆躺在地上，凝视着妹妹。稚嫩的脸庞，柔软光泽的黑发，和那似乎比以往更加深邃了一点的眼神，透露着和她不搭的成熟。

光是这样看着妹妹，我就觉得心情变得平静了起来。哪怕做不到更多，但也远远好过失去她。

尽管依旧是冬日，但我的心却得到了一些温暖。

享受着这一切时，我看见妹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站了一会，就走向门。

要走了吗？这么快？

我连忙起身，想叫出声，但立马想到她是听不见的，所以动作就停了下来。

妹妹的背影被日光拉长，她拉开门，回眸望了一眼，我感受到一阵莫名的颤抖。然后妹妹就走进门，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啊……]

我轻轻地叹气，也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个天台上，有时候会看一些书，但大多时候都是空洞地望着上空，期待着妹妹的身影的出现。

根据几天的观察，我渐渐找到了规律，只有每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到将近七点，妹妹才会出现。其他时间妹妹从来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