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声声如上阙(1)(2 / 2)
[……呃……我看到了乌云,月亮,还有……一颗星星。]
他看着我,而我脸上表情不知是不是在笑,反正就是以一种微妙的角度僵硬着。
[呃……不对,是三颗星星。对吧?三颗。]
他又趴在窗前仔细看了几眼,然后给了我一个新的答案。不过很可惜,他看不到我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不过我也没指望他能看到。
[唉——]
我叹了口气,他立马好好坐着,等我说话。但我并不打算说什么,说多了只会加重别人对我的看法,所以我只是注视着窗外,注视着半梦半醒间的天空之城。
[前辈……能看到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吗?]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缓缓开口。
[如果我说是,你会信吗?]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信你能看到,但我不信那是前辈你真正看到的。]
[能别绕弯吗?]
[……最喜欢谜语的前辈好像没资格讲我吧……我说的是,就算看到了,也不是真的。]
我把视线移回来,对上他认真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幻觉?]
[是的,或者差不多的东西。]
我顿时笑出了声。
[所以你也觉得我应该去看精神科?]
他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点了头。
[哈哈……]
我笑的声音更大了,如同在静水里投入的石头,整个酒吧回荡起各种被打扰了的视线,朝我投来。
[你觉得不存在就不存在?世界的规则是你定的?凭什么就能下这样的定论?]
[前辈,应该不止我吧,您问了不少人吧?]
[大多数人就能代表一切吗?真相还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呢。]
我的话语里透露出歇斯底里,而他冷静的仿佛我才是吵闹的后辈一样。
[人类目前的科技已经可以解释很多问题了,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讲,是几乎不可能的。]
他推了下眼镜。
[前辈,您真的应该去看下医生,为了你以后的生活也好。]
我有些呆住,然后又突兀地无声笑了起来。
[以后的生活……呵呵……]
想到这个事情,心脏又开始疼痛,但这次它好像没有轻易离开,痛楚愈演愈烈,我紧紧抓着胸口,表情变得狰狞。
[呃……前辈?出什么事了吗,哪里不舒服吗?]
他慌张地站起来,刚刚的沉着一扫而空。
我的大脑已经满是剧烈的疼痛和恶心,只能向他摆了摆手,然后一低头,一些呕吐物伴随着血液被我一起吐到了垃圾桶里。
乘着这一下,我迅速从口袋里拿出药,混着桌上的鸡尾酒吃了下去。过了一会我才觉得好了些,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浑身虚脱无力,瘫在座位上。
[前辈……在讲你的正事前我先提一句,止疼药和酒一起服用会损伤脏器,导致胃穿孔也是可能的。]
[呵……咳咳……你还蛮懂的嘛……]
他的目光变得焦急起来。
[所以前辈,您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朝他笑笑。
[你真觉得一场车祸下来,我还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这?]
[这……]
[我也事故中也受了伤,具体……你就别问了,内伤,很严重,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进icu然后与世长辞都不奇怪。]
这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惊愕地嘴都合不拢,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议。
[这么……严重……]
我把鸡尾酒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
[是的,所以你明白了吗?我已经半截入土了,去上学没有意义,也不想在社团待着。]
[……]
[甚至……我连文章都不想写,画也不想画了……]
我的笑容变得有点凄惨,与室内温暖的灯光格格不入。
他缓了好一会,才再次看向我,眼神中满是复杂。
[那您……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啊……]
我看向窗外。地面与天空的灯光给我一种万千灯火太平盛世的错觉,或许真是如此,但也不属于我。
[我觉得我妹妹没死……我要陪她……]
我喃喃自语,他听到了什么,但眼神没变,只是他也用手抓住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