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小依坐到凳子上，将她白嫩的胳膊伸到桌上，小小的手腕搁在一块柔软白净的布上。

随之，淑琪开始给她号脉，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压在小依脉搏处。

少倾，淑琪柳眉微蹙。

“脉搏微弱无力，肌肤冰寒。”说着抚了抚小依那光洁的额头，接着又仔细看了看她深邃透亮的眼眸。

“面容上来看却又不像有恙之体，看来并非平常伤寒感冒，怕是从小落下的病根。小依你可曾患有寒症？”

小依摇摇头:“近年来未曾就医，不知落下过此病根。”

“那历年来气候潮湿阴冷之时，是否会有冰寒难耐的感觉，纵使身处火炉旁，也犹冰窖一般？”

小依依旧摇摇头，表示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淑琪还想接着问些什么，她替小依把脉的手还未收回，却突然感到脉搏的变化，欲言又止，仔细感受着。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收回纤细的玉指。

“我行医虽只有三载，但阅遍医馆医书，遇到的疑难杂症也不胜枚举，如此脉象，平生仅见。”

“她的脉象？怎么呢？”洛小凡本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还真探出个问题。

“时而虚无、微弱，肌肤冰凉，但时而又激昂澎湃，身体也变得温热。脉象虚无之时，好似被寒气侵蚀，躯体所有运作全部变得迟缓，才会显此脉象，脉象激昂之时，又似体内藏着一团烈火，加速血脉流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脉象，若单独出现，处理起来并不困难，烈性药物解寒，寒性药草祛热，可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实属未见过，最让人费解之处，小依完全没有表现出脉象所对应的症状，而且她的这两种脉象交替出现，有迹可循，并非杂乱无章。待我今晚回家请教爹爹，明日你再带小依来医馆吧！实属抱歉。”

淑琪给他解释一番小依脉象的奇特，洛小凡听了她的话，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淑琪你和我道啥歉，不过你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两年前发现小依的那晚。”

“那晚！怎么呢？”

洛小凡坐到回廊的长椅上，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我记得那是冬月二十的晚上，我和史胖子一起到镇东普安门下面的那条河旁边…………”

冰寒地冻的深夜，两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蹲在河边小灌木后面，一胖一瘦的身影，他们注视着漆黑的冰面，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却又不知他们要等什么。

“喂！小凡，你的消息可不可靠啊？你说我们今晚能不能看到冰妮啊？听说冰妮会在冰面上跳舞，是真的吗？”

“我哪知道，安瞎子说的，我又没见过冰妮，只能碰碰运气。”

哒、哒、哒！

“三更天喏！”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小凡，你看都到子时了，你说这冰妮到底会不会出来啊？”

“史胖子，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都说了不知道，得看运气，我们再等等看。”

“我不是婆婆妈妈啊！这里真的太冷了，挨不住啊！”史胖子口中哈着热气，搓着手，缩成一团，牙齿都在打架。

洛小凡紧了紧衣服:“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冷，这样吧，我们再等一会儿，如果冰妮还不出来，我们就回去，看你这样子，真的要遭不住了！”

“是啊是啊，这要是再呆久点，我整个人怕是都能结冰了。”史胖子连连点头，也确实，他们亥时便在这里守着，在这么冷的地方呆一个时辰，的确不怎么好受。

“你一胖子，还怕冷啊。”

“呸！是个人就怕冷，你也别给我装了，我还不知道你，早冻的不行了吧！”

洛小凡没有再理会史胖子，接着等了又有两盏茶的功夫，见冰面依旧没动静，史胖子也一直催促离开，于是便起了回家的念头。

“正当我和史胖子打算离开时，怪事出现了，冰面上有个巴掌大的地方，开始泛起蓝光，一颗透亮的冰珠子慢慢浮出冰面，随之，那颗珠子就化成一个模糊的小孩形象，依旧是巴掌大小，隐约看得出是个女孩模样，当时史胖子还异常激动，说见着冰妮了，但下一刻，冰妮没有像传闻中那样在冰上起舞，而是悬在离冰面一尺高的地方，一动不动，接着，冰妮旁边的冰面出现一块火红色印记，本来很冷的河畔，却感觉不到冷意了，而且湖面的冰在一刹那全化掉，下一瞬，冰妮带着那火红色印记从我们眼前极速略过，朝着普安门的方向，眨眼不到便消失不见，河畔的寒意又瞬间袭来，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后来呢？”

“后来我和史胖子往普安门的方向跑，刚跑上去，就碰到打更的，抱着一个小女孩，好像是昏迷了，打更的让我们赶紧去把吴大夫叫起来，当时我们也没多想，直奔吴大夫家，等我们叫醒吴大夫，更夫也在后面赶来，我记得吴大夫当时也说过和你类似的话，说小依脉象奇特，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脉象交替出现，但她当时的症状仅仅只是疲乏过度，昏睡过去而已，等到小依完全恢复，吴大夫再次给她把脉，依旧如此。吴大夫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归结成小依体质特殊，而且这两年来，小依身体也未表现出任何不适，所以也不了了之，若不是今天你替她把脉，我都快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