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城绝恋（1 / 2）
夏夜的天空点缀着星星点点，微凉的夜风拂去了白日的燥热，下野躺在缩景园池塘边的草地上，四周一片安静，夜虫的“唧唧”声时不时地传入耳朵。这个夜晚很安心，头顶上没有令人恐惧的“嗡嗡”声。下野来这里已经差不多一个钟头了，他在等待着一个叫季子的女孩。前几天他俩约好，相约在今晚的缩景园水畔。下野按了一下上手表的夜光灯，现在是晚上8点多钟，季子应该快来了。
在这个严峻的时刻，所有男女之间的恋爱都将被严格限制，整座城市似乎变成一座大工厂，人人都将有属于自己的工作。学校停课，娱乐场所全部关闭，包括老人孩子在内的所有人心里都充斥着一个坚定的信念：保卫国家，守护城市！
下野忙完在军工厂的工作后，回到家简单吃了点晚饭，对父母说了声就走出家门。现在他的心里既激动又饱含期待，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季子了。
他和季子第一次相识是在学校被征用的那个下午，当校长把所有同学都召集到操场宣布学校解散的通知时，所有同学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现实会来得如此之快。早些时候，就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小道消息不断传入学校，说国外战场并不顺利，本国军队节节败退，终有一天，他们会退到本土，进行九死一生的防卫战。现在看来，这个传言可能要成真了。
通知结束，现场鸦雀无声，数千人的沉默就像一片阴郁的乌云，笼罩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休学并不意味着回家，因为作为城市最年轻的一个群体，每位同学都会被安排到各个单位、工厂进行“服役”，这是战时的行政命令，任何人必须遵从！
下野看了一眼躁动的人群，此刻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对于这个结果，他早已知会。下野有一个在军队服役的哥哥，几乎每隔半个月时间，下野的哥哥井直就会来信询问一下家里的近况，对于前线战事都会或多或少的提到一点，久而久之，下野对于这场战事的最终走向可见一斑。因为在哥哥的来信中，最常见到的就字眼是“不幸”、“溃败”、“撤退”等。
或许帝国的命运就要止于此了。七年前的今天，帝国军部信誓旦旦，调集本土约三分之一的部队开拔邻国。战争的最初走向一片明朗，帝国军队以不可战胜姿态拿下了邻国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军部也放出狠话：三个月内结束战争！
随着他国源源不断的物质运到帝国本土，那个时候，几乎每一个帝国民众都是受益者。一系列的不劳而获和坐享其成，渐渐颠覆了他们的价值观，下野经常看到报纸上刊登的有关“高等优秀种族”的论调！对于这种观点，他并不反对，毕竟谁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呢？
帝国的征服区域在不断扩大，加之邻国军民的顽强抵抗，全面战争进行到第四年的时候，由于兵源的匮乏，这个时候帝国的军队开始出现疲软，“三个月内结束战争”的论调已成为笑话。
由于帝国最初的战略是全线推进，除了把重兵压在c国以外，更是把矛头触及到c国以南的多个弱小国家，这个决定直接影响到原来盘踞在此的多个“侵略”势力——a国、e国以及f国等等。就这样，帝国的敌对实力一下子扩展到多个！其中矛盾最大的就要数a国了——这个位于西半球强大的、近百年以来都没怎么发生过战争的国家。
自从a国加入到战争以来，下野几乎每天都能从收音机里听到帝国军队败亡的新闻，而a国的军队也在一天天地逼近帝国本土。而针对邻国的作战形势也不容乐观，所有的信息似乎都在预示了这样一个结局：帝国即将瓦解。
当战争进行到第八个年头的时候，虽然战争还在继续，但是形势发展成一边倒的局势，无论从人员、武器还是物质，帝国都急剧匮乏，这时候甚至有人萌生了投降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在狂妄的司令长官熊本眼里简直是不可饶恕，他认为帝国的尊严高于一切。而他还对外宣称，帝国的每一个人都将加入到本土保卫战中，他们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宁为玉碎，决不投降！
这狂妄言论的后果就是，帝国大大小小的几十座城市每天都被a国的轰炸机光顾，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是满目疮痍，一片火海。而令下野感到奇怪的是在其他城市被炸得体无完肤的情况下，自己所呆的樱城却很少被轰炸机光顾，偶尔有轰炸机飞过头顶，它们也只是路过。久而久之，人们也已经习以为常，很少有人进入到地下掩体躲避。
樱城似乎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因此这里成了大型的军工厂基地，而学校停课的学生们大部分被安排进和工厂有关的各个岗位上。其中有一部分被派去在市中心开辟防火带，因为樱城的建筑大多是木制，政府为了不让城市被烧成废墟，所以组织学生在市中心每隔三条街推倒一排房子，用来做隔离防火带。其中，季子就在当中。
还记得在校长在宣布休学的那个下午，下野呆呆地看着神情各异的同学们，在人群中，他的目光落在一个身形瘦削，面目清秀的女生脸上，然后似乎有冥冥中注定一般，女孩转过身，正好迎上下野的目光，下野呆呆地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然后这个叫季子的女生对着他浅浅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也就是这个笑容，让下野深深记住了这个叫季子的女孩。
懵懂的悸动似乎打破了生活上的阴郁，尽管市政府一再重申，个人现在属于国家，年轻人应该尽职尽责的履行好自己的岗位义务，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因此，樱城很早就实行了宵禁政策，一是为了省电，二是避免晚上灯火成为敌人轰炸机的指示灯。所以，夜幕过后，整个樱城就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这种高压严厉的生活使得下野一度萎靡不振，他甚至想到自杀，如果不是季子开导的话。
接触的次数多了，下野发现季子虽然表面上柔弱，但内心却异常坚韧，对于当下帝国不容乐观的境况，季子从没有产生过一丝颓废与泄气。相反，对于未来，她内心充满笃定。她认为，这场战争使国家内的所有人都紧密团结起来，这股凝聚力超越了以往任何时候，她有信心，本土保卫战最后的胜利一定是他们。
这时下野的手表滴滴两声，是8点钟刚过，季子还没有来，这距他们相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或许是她有事耽搁了吧？”下野嘀咕着，正准备起身离开。一阵凉风袭来，下野不禁打个寒颤，这樱城近日的天气确实很奇怪，白天骄阳似火，热得一塌糊涂；而入夜来临，气温骤降，寒气逼人，实在不像夏日七八月份的天气。
好在今夜明月皎洁如水，给这座沉默的城市披上一层银霜，视线所及之处倒也不是那么黑暗了。
正当下野走出缩景园的凉亭时，他看到池塘边远远走过来一个身影，脚步很轻盈，没有任何声音，月光映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她浅色的外套格外的显眼，即使看不到容貌，下野也能猜到那是季子来了。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呢？”下野走过去轻声对季子说道。“本来我是可以准时到的，不过在路上遇见了巡逻队，耽误了好一会工夫。抱歉，让你久等了！”季子柔声说道。
“没事，反正在哪呆着都一样，回家也是无聊，倒不如在这里散散心欣赏一下夜色来得惬意！”
“嗯，就是不知道这种平静还能持续多久。”季子忽然伤感起来。“我听说联军已经打到我们内海附近了，正在准备庞大的登陆作战计划，我朋友的两个哥哥在今天的近海防御战中牺牲了……”说到这里，季子叹了一口气，原先的乐观与自信荡然无存。
下野看了一眼季子，一把拉过她的手，俩人坐在池塘边的草地上。“其实今天来，我就是告诉你这个事情的，我已经被选为预备队成员了，在未来的两到三天里，我可能会到海岸附近参加保卫战。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下野可以明显感觉到被季子握住右手的力道在逐渐加强，俩人都心知肚明，去参加保卫战，基本上就等于被命运宣判了死刑，即便侥幸被抬回来，那也是重度伤残！
季子知道，在这个举国危难的关头，服从命令是唯一的出路，很多出征的人早已料到结局，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前冲，除了被灌输的“玉碎”精神以外，来自军部的压力是每个人都不能承受的，任何的怯懦和投降行为都将被认为是奇耻大辱，是帝国决对不被允许的。
其实包括季子在内很多樱城居民，他们心里都有着一个小愿望，那是藏在心里而不敢诉说的秘密——投降！无条件投降是目前帝国最好的出路，因为照现在的战况，帝国所面对的军队不单单是a国了，c国、e国、r国几乎同时对本帝国宣战，战败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事实，一味地负隅顽抗，最终受伤的还是老百姓自己。但这个愿望谁都不敢开口诉说，因为那样军部会以扰乱军心为由而进行就地正法。“宁可全民玉碎，也决不投降”成了军部极端好战分子们最响亮的口号。
“希望我们一切都好，共同渡过难关吧！”下野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中不断眨眼的星星。这颗星星很熟悉，处在勺柄的第三颗位置上，名曰“alioth”，又作“玉衡星”，是北天半球最亮的恒星之一。小时候的下野经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颗星星，想像着它的大小、温度以及直径。现在下野所看到这颗星星的光亮是在82年之前发出的，他不得不感慨生命的短暂及渺小。短短的几十年时光，一张生命的单程票，有些人却还不珍惜，互相杀戮征讨，只为换取一时的心高气傲，是何等的可悲！假如军部没有野心，而是安分守己地过好自己的日子，那么帝国的福祉将继续传承发扬，而他也很有可能与季子喜结连理，过上幸福的生活！
“今天你看到传单了吧？”季子轻声问道。
“看到了，不就是a国轰炸机所散发下来的那些吗？不过我没有仔细看，而且传单一落下来，就被巡逻队给收走了，并且不允许任何人私藏，不然以叛国罪论处。”下野淡淡地说道。
“对，传单落下来的时候，我们一大帮子人正系好绳子准备拉房子，然后就听到防空警报响起来，正当大家准备找地方躲避时，才发现落下的不是炸弹而是传单！虽然有明令禁止不允许人们捡拾，但有的同学还是读懂了那上面的意思，说是限令我们三天内无条件投降，不然帝国的城市将遭到史无前例的毁灭！”
“史无前例的毁灭？那还要怎样毁灭？我们的城市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了，随他们去吧，我觉得军部很可能对这次警告无动于衷，继续采取抵抗的策略。”
“唉，如果军部能考虑投……”没等季子说完，下野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要乱说，小心被人听到！”
“真希望这是一场梦，我们都在还学校安心无忧地读书。”
“会吧？会的！”下野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一早，下野吃罢早饭，匆忙赶到工厂，他打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一会随部队出发。半个小时前，他接到通知，他将被编入海防自卫队，负责建造防御工事，这不得不让他长舒一口气，至少短期内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了。因为他所属的联队全是临时凑在一起的新兵蛋子，主要就是修筑防御工事，暂时不用上前线。
挖了一天的战壕，下野感到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不过，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季子，让她不在担心，因为在未来，他们还有很多次再见面的机会。
不知道季子现在有没有回家呢？此刻是下午5点多钟，夕阳金色的余晖给樱城的木质建筑镀上一层金黄，静谧唯美极了。天空飘着几缕浮云，由东向西，天空的颜色由深蓝渐变为金黄、橘红和深红。这么美好的黄昏丽景下野却停不下来欣赏，如果不是远处时不时传来的炮火隆隆声，让人很难相信现在正处于战时。
下野一路小跑着，穿过条条街道和座座小桥，樱城的建筑布局很拥挤，和临街商铺一样，民居鳞次栉比地排列在道路两侧，城市被七条河流隔开，四十多座小桥链接城市的各块区域，城市三面环山，只有南面对大海敞开了怀抱。下野一路小跑，路过山野家的酒类商店，还和正在搬酒的山野叔叔打了声招呼。
昨晚听季子说，她们今天的工作是拉倒第三大街上的所有房子，这是城市中心的第三条防火带，也是最后一条。下野看着已成废墟的第一大街，感慨无限。第一大街是樱城的主干道，街道两边分布着好几家温泉浴馆、超市以及各色小吃店。下野最喜欢的就是山本家的章鱼小丸子，有时放学回家，他会多绕一条街道，为的就是能吃上一口鲜香爆汁的小丸子。而现在，“山本章鱼小丸子”的木制牌匾就冷冷清清地躺在路边，似在诉说一个历史的痛楚。
穿过依旧废墟的第二大街后，下野来到第三大街，远远的他就看到半条街的房子已被拆完，季子和一大批同学正在对一栋木制的基督教堂下手。他们分别把绳子系在房子的每根承重柱上，然后使劲拉倒。
今天不知怎么了，在拉倒了三根承重柱后，教堂依然稳固不倒，这座建于昭和三年的基督教堂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不是为了建造防火带，也许它会一直被保存下去。
当季子看到下野远远走来时，内心一阵欣喜，但这种欣喜只保留在心底，因为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恋爱这种东西是不被允许的，光是在拉房子的这批同学中，季子就知道里面有好几对男女在偷偷约会，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因为当下的现实很残酷，大家不确定是否还有明天。a国的轰炸机一天几十架的飞过头顶，把一颗颗燃烧弹丢在了帝国大大小小的几十座城市上，帝国的未来不容乐观，倒不如活在当下，享受生活！
下野走过去加入到拉房子的阵营中，他紧挨着季子。“你怎么来了？”季子轻声问道。“我是被拉去挖战壕了，并没有上前线去战斗，我们队长说，上前线之前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训练，没训练，就不用担心是否上战场的事了。”
“那太好了。”季子笑逐颜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脸上，产生了一种圣洁纯粹的唯美。
“晚点要不要去缩景园？”下野低声问道。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我弟弟合川要过九岁的生日，今晚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爸爸用5斤黍米换了一个小蛋糕，今晚我会偷偷留下一块，等明天带给你。”季子低下头扯着绳子和同学们一起用力后拽。
“你自己吃吧，不用给我留着，预备队的待遇很好，每人每天都发一个苹果，现在苹果就在我口袋里，一会没人的时候留给你。”下野刚说完，一声巨响，随着满天的灰尘扑面而来，教堂轰然倒地。
“同学们，今天的任务就到这啦，下班回家吧！”一个年长的军士招呼大家。
俩人肩并肩走在满目疮痍的第二大街上。“多可惜的房子啊，就这样一栋栋被毁了。”季子看着街道两旁的废墟叹气道。
“也许这就是帝国的宿命吧！战争终究是我们自己挑起的。”
“真希望这个噩梦快点过去，想想几年前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现在普通人家能吃上白米饭就不错了，你知道玲子吗？就是隔壁班的松本玲子，听说她弟弟因偷吃了过量的生豆饼腹胀死了。”
“唉，都是饥饿闹得，现在很多人家已经吃不上米饭了，只能依靠自己找一些黑莓苗、蛴螬、蚯蚓、甲虫甚至草来充饥。”说到这里，下野看着季子，“如果你家也到了这种地步的话，一定要和我说，我在兵营里可以省下一部分口粮，现在军队还可以吃上白米饭。”
“没事的，家里还存有一些粟米，够撑一阵子的了。”
“这个给你。”在一条道路的分叉口，下野从兜里掏出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趁人不注意时偷偷塞进季子的布袋。
“那明天晚上缩景园归鸟山不见不散，我给你带蛋糕。”季子兴奋道。
“不见不散！”下野挥挥手，留给季子一个无限幸福的背影。
第二天的任务和昨日一样，依旧是挖战壕，随着越来越清晰的炮火声，下野感觉到战事离他越来越近了。三天的期限今天是最后一天，依旧没有听到有关头投降的丁点消息。看来军部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中午的时候，下野和战友们正蹲在战壕里吃午饭，这时一阵尖锐的防空警报声划破苍穹，战友们纷纷起身找地方隐藏。下野抬头看到有三架b29轰炸机缓缓驶过头顶，向着北面樱城的方向驶去。和往日一样，轰炸机没有在樱城投下任何东西。一旁的队长气得大骂一句：“这帮混蛋不知在搞什么？”
“那不是轰炸机，而是三架气象侦察机，看来下一步他们将有大动作了！”下野寻声看去，他看到一位饱经沧桑的老兵正在挑手掌上的血泡。
“传单说三日之后我们不投降的话就会遭到毁灭，这是真的吗？”下野走到老兵身旁，拿了一小捆棉纱布递给他。
“真也好，假也罢，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现在只有祈求吾皇陛下的保佑了！”老兵叼着一根由草叶卷成的烟卷淡淡地说道。如果明天真的毁灭了，那至少今晚还能在见季子一面，也算没留遗憾了，下野安慰着自己。
吃过晚饭的下野，把一只苹果揣进兜里就摸黑出门了，一路上，他不停避让着来来回回的巡逻队，然后趁他们转身的工夫，一溜烟闪进缩景园里。缩景园是樱城西北的一个公园，现已荒废，里面杂草丛生，白天都很少有人进去，夜晚除了像他俩一样的几对情侣外，几乎就没有其他人了。
今晚的夜色昏暗，月亮时不时地隐匿在薄云后面，天色忽明忽暗，今天的气温很舒适，不像前天那样充满寒意。
今天很准时，下野来到归鸟山，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坐在这个角落里，可以俯瞰整个缩景园，远处的灯光星星点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很昏暗，就像空旷黑夜里的蜡烛火苗一样，闪闪烁烁。下野刚坐下，就看到季子已经爬上山头，向他走来了。
下野赶忙起身，隐藏在心底的情感似乎浓重了许多，他生出一种走过去抱住她的冲动，但内敛的性格还是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拉着她坐了下来。
“给你。”下野从兜里摸出苹果递给她。
季子接过来，苹果上还留着他淡淡的体温。
“这是我给你留的一块蛋糕，你尝尝吧！”季子转身拿过一个小纸盒子，下野当即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奶油气。
“好久没吃到蛋糕了，上一次吃好像是在三年前。”
下野打开盒子，用叉子拨了点奶油放进嘴里，一股香甜柔腻而又带点酸的感觉划过舌尖。
“好久没吃蛋糕，我竟然忘了它的味道了，这酸酸的味道还不错！”
“酸酸的？不会吧！”季子拿过叉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紧接着“噗”的一声赶忙吐了出来。
“蛋糕不是这味道，它变质啦！”季子抓过下野手里的纸盒子就要丢掉。
“慢着，不要”，下野一把抢过来抱在手心，“我喜欢这个味道，再说丢了多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