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轮回的方式（2 / 2）

“希望那些人别在他们适应感染区的规则前就全部死光吧。”

“去过我的实验室了吗？”

“去过了。那个肉芽开始成型了。”

“那就好，但愿它能在强哥起疑前长成一棵完整的头。”

在强哥和马猴回到村子之前，希望和薛医生终于想出了一个既简单又大胆的办法来拯救晨星。那就是趁现在的机会，取下晨星脖子上长出的肉芽，放在薛医生实验装满营养液的大罐子里，让它单独长成一棵功能完善的头，再把它和身体接到一起，然后祈祷它不被身体排斥，并且在晨星复活后，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记忆。这里面的风险当然是非常大的，除了被强哥发现的风险，还有身体独自长出另一个头的风险，为此他们必须及时清除尸体伤口上长出的新肉芽。而且薛医生根本不知道晨星到底是通过何种途径获得记忆的。单独成长的头颅也许根本无法获得以前的记忆。最差的情况是晨星就此变成另一个人。

另外还存在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薛医生一直以来都对强哥撒了个谎，事实上晨星的尸体依然感染了“祝福”病毒，并且还在凝结新的能量晶石。因为如果让强哥知道晨星的尸体也能生成能量晶石，恐怕他就再也不需要晨星复活了。

这就是薛医生坚持留下来观察晨星尸体的另一个原因：由于给尸体戴上感染度手表，一旦被强哥发现，就等于不打自招，因此监控尸体的感染度是不可能的。如果尸体内的能量晶石成熟，薛医生不确定这具尸体是否会立刻变异，到时候一切谎言都不攻自破。而且被杀死的异变者尸体里，大概率会挖出一个完整的晨星。那时他们用肉芽培养出的那颗头也就毫无用处了。这导致薛医生必须定时取出尸体内未成熟的能量晶石。但这又造成了另一个问题：即如何处理这些未成熟的能量晶石。它们一旦离开人体后，就会变得非常不稳定，一不小心就会爆炸，唯一的处理方法就是把晶石送入实验室的密室里，那里有一个处理爆炸物的大箱子。虽然曾经有过许许多多的未成熟能量晶石在里面爆炸，但它仍就十分坚固。

只要希望能够活着把随时可能爆炸的未成熟能量晶石带到实验室。

而且晨星体内的能量晶石结成速度并不比他活着的时候慢多少，几乎每晚薛医生都要给尸体开膛破肚，找出晶石，让希望带去实验室。

晨星死去的第三天，薛医生向强哥报告，通过电刺激、药物、细胞移植等多种方式，他已经让尸体脖子伤口处出现了活化反应。强哥总算松了一口气，痛饮了一瓶珍藏的茅台。

当晚，薛医生偷偷返回自己的实验室，此时营养液里的肉芽已经长成完整的头骨，并且开始生成皮肤。但薛医生不得不给它做了次开颅手术，以观察里面的大脑生长情况，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在感染区找到ct、磁共振等医学扫描设备。于是肉眼观察成了唯一能掌握大脑成长速度的方式。

不幸的是，薛医生在这次手术中震惊地发现在这颗脑袋里竟然单独凝结出一颗能量晶石。

于是薛医生每日的工作翻倍：白天给尸体清除新长出的肉芽，取出新凝结的能量晶石，晚上还要给脑袋做开颅手术，就这样又过去了三天。强哥对尸体始终没有进一步恢复的迹象感到越来越不耐烦，或者说是在用不耐烦掩饰内心的怀疑。

而晨星的脑袋终于完整了，比以前比任何一次复活都要完整。

晨星死后第七天的晚上，薛医生确认头颅内的大脑已经没有任何缺陷，并取出晶石。把颅骨装回去并缝合头皮。他把脑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坐在紧闭双目的脑袋对面，然后开口说话：

“我想，你现在应该能够听到我说话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小时候，我家邻居是个独居的神神叨叨的老太太。我十岁时，她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露面。直到有一天，她远嫁的女儿跑来看她。一开门，就有无数只猫跑出来。屋子里充满了尸臭、猫屎和猫尿味。我听大人说，她在家里犯心脏病死了，然后就被自己家养的猫吃了，再度证明独居者的晚年是多么凄凉。但后来，大人们却发现事情根本不是那样：在她的尸体被发现一个月之前，她请人对她家进行了改造，安装了全新的过滤通风装置，然后把其它所有地方都的密封性都加强到密不透风的地步。所以在她死后，尸臭才没有传到外面，而屋里的猫却不会窒息而死。然后她在死前为猫准备了自动喂水装置，却没有准备自动喂食装置。最后一点，那些猫是在她死前一星期才陆续买回来的，而且据她女儿说老太太并不喜欢猫，甚至一直反对女儿养猫。另外附近的一名小孩曾经听老太太说起自己就快死了。于是人们得出一个结论：老太太是故意让自己死后葬身猫腹的，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让自己突发心脏病的。但后来我考上医学院后，自然就知道了让人死于心脏病的方式有很多，所以那不是什么大问题。老太太的目的很简单，她相信那才是生命轮回的方式，而旧世界为了节约土地，不得不推行火葬，只有少数民族才有天葬、水葬。因此老太太才为自己安排了一场别出心裁的猫葬，让自己的生命成为其他生命的一部分。晨星，你并不是绝对不会死的，我有办法让你死去，但你会回归为无机物质，不再是有机物的一部分。如果真有轮回，你也不会再轮回。如果你选择复活，就请睁开眼睛，然后在这操蛋的世界继续挣扎下去。如果放弃，我会在半小时后彻底销毁这颗头和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