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关于这件事,应墨宁自信的摇了摇头,“绝无可能,我入鬼行道之前特意查看了一下的,并没有人跟着。”
见她否认,席温斐又道:“那就是第二种可能,当时跟你回来的那个人透露出去的。”
应墨宁斩钉截铁的说:“我相信绝对不是他。”
席温斐沉默片刻,见她眼神坚定,于是又道:“那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那个官衙的人。”
“看来,只有他了。”
猜出了散播她行踪的人,应墨宁却又疑惑重重,那人可是身居朝廷职位,难道为了她一个乡野百姓,还天天在江湖上打听有没有对她不好之事?那他也太清闲了吧。
“他有这闲心吗?”应墨宁问席温斐。
席温斐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可以问问你那相好呀。”然后露出一个暧昧的眼神,用手肘抵了抵应墨宁。
应墨宁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你还是继续去画你的师兄吧,但后来又想骂人不揭短,最后只得憋了一口气离开。
不过席温斐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唐栎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比她长,就算他从来没说过,应墨宁也能感觉得出他的身份非比寻常。
于是修书一封,以飞鸽传信的方式向唐栎寻求自己要的答案。
一天后,唐栎回复了消息,信上说这次普净寺被毁,当今皇帝大为震怒,下令深究此事,那司徒遏云自然授命前往调查,从而知道了江湖中人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应墨宁,于是他便先行来到鬼行道调查了一番,发现进鬼行道的路被改了,连轻功也无法进入,之后便在江湖上散播了她的行踪,故意让这些江湖人士来找她,故而白谷县才会有这么多江湖人士聚集到此地。
到手的消息还热乎着,顾江益那边又接到了新情报,是在镇上打探消息的人传回来的,说这些江湖人士打算来到鬼行道找人,如果找不到便准备放火烧山。
应墨宁顿时气炸了,这些江湖人士居然会想出如此龌龊的手段,为了找到她,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看来她不能坐以待毙了,是好是坏都必须出面。
当然,这个提议让顾江益等人都极力反对,本就不是她做的,为什么要出去跟那些卑鄙无耻之人解释,应墨宁却说,如果她不出面,在那些人的眼中,那就是畏罪潜逃,到时候更是有理说不清了,况且她不能将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各位又置于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过应墨宁倒也没有意气用事,她打算先一步潜伏到鬼行道外围,仔细观察那群围攻之人的动向。
建立陋室时候,她与席温斐合计,将鬼行道原本的树木又往外挪了一段距离,现在的鬼行道比之前她走过的那段鬼行道长度多了一倍,新建立的这段,他们就叫做外围。
应墨宁从陋室出来,一路隐藏自己的身影,在外围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一群人沿着小路走了进来,为首之人身着一套靛蓝色锦衣,头发束冠,一对浓眉尽显杀伐之气,眼睛炯炯有神的打量着四周,双唇紧闭,步伐轻盈。
应墨宁觉得此人眼熟,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跟他并肩而行的那个,粗看像是个草莽贼寇的人,她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便是那南芜刀狂申屠炼。
申屠炼不停的在锦衣男子耳边说着什么,锦衣男子凝神倾听,对于申屠炼的话,他即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和,只是自顾自的走路。
两人身后跟着的是黎山派的掌门人——薛长在,他左手紧握着长剑,神色警惕的观望四周。
之后的人堆里,应墨宁看到面熟的人有青城派的余千秋,定芳庵的灵慧师太以及楼外楼的常泰,其余的则一个不认识,这拉拉杂杂的一算,到来的一行人居然有三十几个,她叫一个受宠若惊呀,太看得起她了吧。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居然没有看到那个泄露她行踪的人,看来那人是打算隔岸观火,倒不知道自己因为上次的事得罪了他多深,居然如此记恨。
待一群人走过她眼前后,应墨宁这才从藏身之地晃出来,慢慢尾随他们来到鬼行道的外围。
站定在那刻着“鬼行道”三个字的石碑前,锦衣男子率先开口道:“就是这里了吗?”
这男子一说话,应墨宁才想起来,他便是前武林盟主穆蓼之子穆柏扬,她在随师父下山行医的第二年,曾经救过他父亲穆蓼,不过她当时只顾着给师父打下手,专心记录病人的病症,完全忽视了当时随侍在侧的那个人。
穆蓼胜任盟主之位时,谁人不知钦江穆家庄,那可是名望与普净寺不相上下的武林泰斗。可惜他终究逃不过年老体弱的一天,在缠绵病榻这些年里,他从一个万人敬仰的武林盟主一落千丈跌到底,江湖上后起之秀的光彩慢慢掩盖了他曾经的威望,谁还记得这个生死不明的前任盟主。
应老当年便断言,以他的身体状况或许就这一年的时间了,没曾想一年不到这位前任盟主便驾鹤西去,穆柏扬在那之后承袭了穆家庄庄主之位,他的行事风格与其父亲截然不同,虽不脱离道义,但手段则不那么光明正大,所以江湖上的人慢慢觉得穆家庄或许从此就要走入倾覆的末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