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是我大爷（1 / 2）

细碎的雪花被西北风裹挟着呼呼的往人身上招呼，细碎的雪粒拍在身上啪啪作响。古特丹蒙着面，手持短刀猫着腰将自己的身体尽量的隐藏在黑影中，他小心的贴着墙根向不远处的大院摸去。古特丹走走停停，时不时的留意着四下的动静，可他越是向前心越惊，这一段并不长的路两边所有的民房全都显得死气沉沉，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生命气息。古特丹感觉自己此时此刻仿佛置身于一片死地，而前方冒着火光和黑烟的大院子就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周围静的让人难受，呼呼的风声似乎都在变得遥远，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也变得模模糊糊，又走了几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让古特丹每向前移动一步都觉得黏腻拖拉。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古特丹此时经验感觉到自己开始有些眼花，前方的大院竟然也扭曲起来，院内飘出的火光和黑烟竟然在天空中摇曳扭转幻化成了哭嚎挣扎的冤魂模样。古特丹面对着这样的景象，心神都不稳了，浑身被冷汗打湿，他狠狠的抽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又重重的摇了摇头，这才略感好一些“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古特丹心里泛起了嘀咕，但他还是咬紧后槽牙，鼓起勇气把匕首在手里狠狠的握了握给自己提了提气，这才助跑几步，猛地冲上了大院的墙头。

从上墙到落地一气呵成，刚一进院子乖乖隆地咚，院子里摆放着数百个大小不一的罐子就把古特丹惊了一跳。这一院子大小不一的罐子大的足有一人多高两三人合抱粗，小的也和普通水缸类似。“这都是什么？”古特丹此时的好奇心彻底被点燃，但此时他却顾不得查看这些瓶瓶罐罐，不远处的火光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心。他在这些罐子中穿行，浓烈刺鼻的酸辣味和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直窜他天灵盖，这里的味道比外面浓烈数倍，还好自己包裹的严实否则绝对得呛个跟头。他在院中的瓶瓶罐罐中小心的穿行向着发出火光的方向摸索而去。不多时他看到前面一个院子中冒着火光，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他偷摸的更靠近了些这才看清院中正有数个大鼎在正在熬制着什么，大鼎中的东西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浓烈的黑烟正式从这些大鼎中冒出来的。

就在他看着眼前数口大鼎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感到脑后有一阵劲风呼啸而来。这古特丹也端的也是反应机敏，感受到有人背后偷袭，他就势向前一滚，手中的短刀也同时向后撩去。咚的一声，声音沉闷不似刀剑相交的铿锵之声，短刀应该是砍到了木头上。此时的古特丹已经翻身滚到了墙边，等他刚刚定住身形转过身体，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后是什么人在偷袭他时，只见一根黑乎乎的影子夹着风声又朝他当头砸来。不清楚来人是谁，古特丹此时也不敢恋战，侧身一躲从地上扫起一片雪批手就扬了出去。趁着这一手扬起的雪花阻挡了偷袭者的视线，古特丹头也不回的向来时的院墙就逃。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古特丹惊心不已他大口的喘着气，跑到墙边奋力跃起，蹬踏墙面翻墙而过。

就当他双足落地之时，他发现不对了，自己的双脚好像并没有落在这实地上，而是好像踩在了棉花上，根本使不上力气，不对呀，虽然这地上有些积雪，但这积雪也不厚呀，这脚感明显不对呀。古特丹心中一惊，完了，中毒了！可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呢？就在疑惑时，身后的那人也已经翻墙追了过来。眼见自己再想走脱是来不及了，古特丹转身就想要反杀对方，可没想到，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他是眼前发花，腿脚酥软，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来人是男是女，就只看见一只硕大的鞋底在眼前是越变越大，巨大的鞋底正中面门，古特丹两眼一黑，噗噗腾腾的在雪地上摔出去好几个跟头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烈的腥臊还带着牲口身上的膻气这味道难闻极了，但被这股子腥臊一冲，反而让古特丹觉得头脑清明了许多。眼前还是有点模糊发花，应该是刚从中毒状态恢复过来。

“你是谁？”这是突厥语，古特丹下意识的回话“我是巡城队的，今夜值守”说完这话，他自己也后悔了，哪有巡城队的会偷偷摸摸的潜入这里。古特丹试图用手擦擦眼睛，但刚一动就发现自己双手已经被绑，他只好努力的摇了摇头，很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人。眼前这人一身破旧肮脏的羊皮袄，羊皮袄里的羊毛往外翻翻着，下摆还狠凌乱的接了一块杂色的皮毛。他披头散发蒙着面巾，看打扮像是个城里干苦力的奴隶之类的人，绝对不是突厥士兵。

“你是谁？”古特丹见眼前这位是这么个打扮心下稍安，说话都硬气了许多。

“嘭”的一记直拳直闷在古特丹的面门上，那人凶狠的低声道“你到底是谁！再废话现在就宰了你”说的依旧是突厥语。

古特丹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中毒没缓过来，他此时真的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想不通面前这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一边要救他，另一边又要在这隐蔽处审讯自己，古特丹大脑里飞速旋转着各种疑惑，但他确定这人一定有问题。古特丹并不准备回他此人，因为他赌定这人和自己一样，一定不是突厥人，很有可能也是个细作，但具体是不是唐军前期混进来的就不得而知。就在古特丹脑子里翻江倒海之时，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没有耐心等你，快说，你到底是谁？”冰冷的刀锋已经在古特丹的脖子上割出了口子，殷红的血水已经顺着皮肤流进了古特丹的衣领。古特丹下意识的抬手试图拦阻那人手中的刀，但下一瞬他就放弃了抵抗。

“你是唐军！”古特丹脱口而出，那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刀子就向古特丹的脖子割了下去！“我也是唐军”这句话古特丹脱口而出而且用的还是唐人官话。就在刀子即将要割断他的颈动脉的前一刻，拿刀的手停住了，那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古特丹。

“你是谁？”还是这个问题，但此时蒙面人用的也是唐人官话。

“我是你大爷！”古特丹勘破了对方的身份顿时就表现出一名大唐官员应该有的倔强，一句你大爷也是为了表达古特丹对于自己刚才被打的不满和抗争，但迎接他的却又是一顿老拳，劈头盖脸打的古特丹是一阵闷哼。

“呸！妈的，我是你大爷！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唐人的？”蒙面人揪着古特丹的衣领很是愤懑的发问。

“这”古特丹抬起手，他是不敢造次了，眼前这人是唐人确定无疑了，但怎么不安常理出牌呢？这哥们是真打呀，索性古特丹也学了个乖，举起被绑住的双手亮给对方看。“你捆我用的是葫芦扣，这还用说吗？”这葫芦扣是唐军从新兵训练时就教授的专门的捆缚手段。这葫芦扣分两层，一层捆两个大拇指，一层捆双手手腕。这种葫芦扣的捆法可以最大程度的限制被困者双手的行为能力。而且这种葫芦扣只能用利器割断，人为是解不开的，所以这葫芦扣基本上就成了大唐军人专用的绑人手段。

“天马上亮了，今夜还是这个时辰，你到这院子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