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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青山的画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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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钟一步一步地走着,与屋外杂乱无章的雨声竟同了步,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她平静而错乱的心上。

她只觉心在上下起伏不定,可身体却那样沉重,稳稳压着浮动的心脏,让它一次又一次地撞击胸腔,撞到她生出痛感,她也无动于衷,只静静地坐着,就这样听着它的错乱、慌张,心神逐渐生出了麻木的快感。

“太太,该吃药了。”王姨将煎好的汤药放在了她面前。

周太太垂眸盯着桌上的药,却没有要拿的意思,只淡然问道:“这什么药?”

“是安神养胎的药,大夫说您精神不大好,身体也呈虚弱之势,这对您和孩子都会有影响,需得好生调养。”

话音刚落,她猛然抬眼望向了她,王姨随即低下头来,半晌后她便起身往楼上走去。王姨转回身刚要劝阻时,就见她抓着扶手摇摇欲坠。

“太太!”她连忙跑向前,但紧抓着扶手的人却倏然回头冷声道:“别碰我……”

她缓缓转回头,眼神迷离,眼前似是糊了一层纸,身体变得愈加沉重,心脏终于消停了慌乱,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重回正常,意识也回归原位,她靠着扶手缓慢地走上了楼。

“我见我婶子怀孕时还能下地,要不说太太金体娇贵呢?尽拿我们撒气。”站厨房门口的兰湘幽怨道,“我见别人家的太太也没有这样,人家有了身孕便是更温和,倒是我们太太……”

王姨冷眼警示她,随即将人推开进了厨房。兰湘揉着撞到的手肘,便朝楼上恨了一眼。

雨势渐增,一切都拢在灰蒙蒙的雾气中,“哒、哒、哒……”地挂钟的脚步声仍是将时间数的清。外厅通向内居室的长廊下,有个高大的身影穿过,掩进了客厅。

“周先生。”正端菜到餐厅的兰湘顿时面露喜色。周先生颔首回应,随之将沾满雾气的大衣挂到架上才走到客厅。

他刚坐下休息,才发现案几上没有动过的药,眸光随即一沉,询问道:“怎么还留着药?”

“太太今日不知怎地又发了脾气,没有喝药就上楼了。”兰湘立即应话。

刚出来的王姨剜了她一眼,连忙补充说:“太太似乎身体不适,精神也不太好。”

“将药拿去热一下端上来。”周云衢又起身也上了楼。

卧室里,裹着毯子伏在靠枕上睡着的人在开门声中惊醒,她拢了拢身上的毯子,撑着沉重的头坐正了身子。

“怎么不喝药?”他见其脸色苍白,便将手放在她额前探了探温度,“没有发热,还有哪儿不适?”

周太太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我不想喝药。”

“不行。”他明言拒绝了这不合理的要求,“大夫说你身体虚弱,要好好调养……知安,不要这么任性,嗯?”

“我没有任性,只是……”她顿时红了眼,但仍极力压着不稳的气息,“我……我会变得很奇怪,那会让人心生恐慌。”

周云衢握紧她的手,坐了下来:“那只是安神养胎的药,只有将精神养好了,你才不会生出这些莫名的情绪。”

那通红的清眸茫然地看着他,彼时,王姨已将要热好的药端了进来,他抬手将药端到她面前,试了试温度,可还没舀起,坐在身旁的人便猛地起身走开,快速走进了洗手间,随后便只听得呕吐声,王姨也很快跑进来替她轻拍着背,和声安抚道:“这是前些月的正常反应,等会儿我去做些可以缓解的汤,虽是偏方,但很管用。”

终于缓过来的周太太,脸色更是惨白,她只觉浑身从里到外都被用力揉搓了一遍,仍无法复原。王姨欲要扶她出去,她也挥手拒绝,只昏昏噩噩地转身走出门,却见站在门前的人。

“还是难受吗?”他将其护在了怀里,眸底的光拢在一点,黑色眼瞳将其拧紧。她抬头注视着眼前的人,原是溃散的眸光被泪水冲到了一处,她多希望他是明朗的白昼,能看见她的一切,看清她因他而滋生出的挣扎,可他偏偏是这永远不会停息的阴雨,而她也永远无法忽略、舍弃他为自己生起的这簇火焰。

他俯身抱紧了她,那般爱惜地亲吻她的眉眼、鬓边,温柔地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而她也说服了自己,去相信这一切都会好。

而后不久,王姨端着药碗进了厨房,又开始煲起汤。

“妈,您怎么一个人站这儿?”温婉初打开房门,就见温夫人目光呆滞地站在客厅。

见到女儿出来,她便略显慌忙地拿起靠枕在沙发上坐下,疲惫的脸也随即贴上了笑容:“没什么事,我想着明日做什么早餐,你想吃什么?”

温婉初裹紧了身上的长袄,逆着昏黄的灯光站在房门前,目光平静地直望着她,再而不疾不徐地走到其对面坐下。

“妈,我想喝蜂蜜茶。”

温夫人心神一晃,猛地抬眼盯着她,似要在其眼睛里寻到什么可怖的源头,过了良久才挪开视线,冷然道:“家里一向不买蜂蜜,别张口就乱来。”

“那可以去买,我明日替您去买吧?”少女说着就跑到了她身边坐下,一双纯真的长眸期待地望着她,“我真的想喝蜂蜜茶嘛,前些日子,大哥从北都差人送来的参茶刚好可以泡蜂蜜喝。”

“不行,家里不能有蜂蜜。”温夫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她倾身向前直面向她:“为什么不能有?”

“……你爸不能碰蜂蜜。”她掩在袖口里的手紧攥住衣角,眼神也不自觉地飘忽。

“妈妈不要让他看到就好了呀。”温婉初对上女人倏然放大的眼睛,脸上的笑容仍是天真无邪,“妈妈把蜂蜜放在看不出的容器里,如此他怎么会知道那是蜂蜜?”

“你在说些什么话?”温夫人脸色铁青,眼底惊恐之余掩着慌张。

“爸爸不让家里有蜂蜜,妈妈把蜂蜜放在别处让我泡茶喝,不行吗?”女孩神情委屈地应道。

她脸上的惊恐得以消散,语气也随即变得温和:“快去睡觉吧,明日你还要去上学。”

温婉初点点头,又裹紧了长袄,朝自己房间走去,而温夫人却望着桌上的纹路失了神。

“妈,我真的很想喝蜂蜜茶。”女孩停在门口又回头轻声说道,温夫人向昏暗的楼梯望去,心底似有什么东西在压着那个念头,不肯让她翻页。

女孩静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入房间,灯光洒下的那一瞬,似是从那长眸里看到了一丝近似失常的笑意。

深秋寒雨,连绵不休,满街行人也浸染了灰暗。晨起出门时,温婉初就带上了伞,可尽管如此,倚风作孽的阴雨也攀上了她的裙角,冰湿的布料似是凭空伸出来的手死死抓紧了她的脚踝,或是说从地下挣扎逃出来的邪物,趁着这时刻的阴暗,肆意横行。

她弯下腰查看脚底,它似乎又躲进了地下,这不由地叫人心生怒火,恨不得将其连根拔起,再狠狠踩死在脚底,她直直走向不远处的水洼,垂眸盯着混浊中飘荡不定的影子,抬起脚毫无犹豫地踩了进去,雨水四处飞溅,如同将那邪物碾了个粉身碎骨,心底顿时升起颠倒黑白的快感。

只是那愉悦还未散去,便感觉有道冷冽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她缓缓抬了眼,才见一个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正冷着脸擦拭身上的污水。

“对不起。”温婉初躬身致歉,但面上没有什么诚意,“这个给您。”

她将自己的手帕递去,男人直起腰目光上下打量起她,终而停留在她湿彻底的鞋子:“也许,你该是好生表示歉意。”

“先生又不是我,如何断定我没有好生表示歉意?”她见他不接,所幸将手帕收回,“我在认真地与您道歉。”

林书缘属实被她气笑了:“你这也算认真?”

“为何算不得?”她跨过水洼,抬首与他而立,气场丝毫不输于眼前的人,“我是在救你……先生是个幸运的人。”

他垂下眼帘,唇边忽而浮笑,这确实算得是救,阴暗灰蒙之中,能感受到心脏的起伏,即便是难忍的痛觉也算是拯救。

“那该是我认真地道谢。”林书缘郑重其事地应道。

温婉初眸光一顿,凝在一处的光渐而松动,黑瞳随之覆了生机,见得淡淡的笑意。

“先生当真是个幸运的人。”她恭敬地再次躬身回礼,便要抽身离去。

“在下林书缘。”他也随其回了身。

她眉心微微拧起,在心底过了一遍这个名字,旋即想起一件事来,她站回原来的位置,从包里抽出了一本书,长眸里笑意逐渐明媚:“我认识先生。”

林书缘接过书,目送她掩伞而去。书的第一页写着“温挽初”,字迹极其潦草随意,甚至算得是丑,而书的所属处是金台女学。

时至晌午,雨势见小,偶然能见得太阳似是施舍般剥开云雾,让快长出霉斑的人能感受到微乎其微的生命气息,被阻塞的血流可以趁此机会向前蠕动毫厘。

唐公馆里,近来都格外压抑,唐家的佣人还在背后讨论着那个突然住进公馆的女人。

“听说她是从奉京来的,她已经怀了大少爷的骨肉,但老爷不让大少爷给她名分。”

“估计是要娶了方家小姐,才会有名分……”

……

堆在院里扫地的两三个佣人聊得尤是认真,全然不知在不远处安坐的人听得一清二楚。靠倚栏坐着的女人,她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平静呆滞的目光远望着高墙,只觉这一切沉静得她好似都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只听得义无反顾的海浪重重摔向岸边,摔得粉身碎骨,但终而还是回到了海里。

可金台的海不识得她,如此也会接纳她吗?

她时常想起奉京,想起那座昏昏暗暗的戏楼,好似那戏伶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唱着数百年不变的曲调,沉重又悠远。她站在台下,好像看见了茫茫的长河,可却空空荡荡,寻不到一个人相望。她就像是死了上千年却忽而苏醒的孤魂野鬼,她的一切都留在了望不到的长河尽头,而今,她只有这一片走不出的墓地,和永远沉寂的石碑。

“傅小姐,大太太正在找你。”负责照料她的老妇立在凉亭外向她禀报道。

傅文缦回过了神,一声不吭地起身向房里走去。大太太端坐于沙发上,端到嘴边的咖啡顿了一下,如是檀木佛珠般幽暗又庄严的眼眸上下扫视了一眼,轻抿了一口咖啡,才淡漠说道:“坐吧。”

“倘若不是看在你怀了敬山的孩子,我们想来也不会见面。”她优雅地放下咖啡,似是和善地继续说,“敬山还是要娶方小姐的,当然,等你生下孩子,你自然就是二姨太,定然也不会委屈你。”

她靠着垫枕的背随之绷紧,原是暗淡无光的眼睛却倏尔寒光凛冽,但又逐渐掺上了笑:“多谢大太太,不过,文缦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见她如此老实,大太太也是省心,只要她不阻碍与方家的婚约,任何请求,她还是可以考虑的。

“我希望能在这段时间里经常看到敬山,可以吗?”

大太太似有惊讶,但很快被喜悦掩去:“当然,他想来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微微颔首回礼,便要辞别回房时,匆匆走进来了一个家丁。

“大太太,周先生近来确实经常出入金月门,与高小姐似乎关系匪浅。”

大太太应声坐正身子,连忙追问:“这事,周太太可知情?”

“周太太许是怀孕的缘故,近来几乎没有出过门,应该是不知道的。”

傅文缦余光尽在那衰老难掩的脸上,只见那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忽现光芒,胜券在握地自言自语道:“她最在意的便是周云衢,连一个关于他的梦都能叫她寝食难安,这事倒是有看头了。”

她在奉京时就已听过周云衢的名,虽未见过,但关于他的传闻也听到过不少,最为人所知的莫过于他的经商手段,周云衢的财富是在旧时名门贵族的没落上建立起的,新政掘起,四处逃窜搬迁的往昔贵族只得变卖家当,而那些珍贵、稀有的金银珠宝、翡翠玉器大多数都落到了这个金台商人的手里,如今上流社会的权贵们所拥有的珍贵首饰物件,几乎都出自于他。

也正因如此,周先生似乎与珠宝玉器的珍贵价值画上了等号,除此之外,他与江都的很多茶商、丝绸商也有交易合作,其收益亦是不可小觑。有人说,放眼整个上流权贵,许是也找不出第二个周云衢。

只是,没怎么听说过他的太太,只听说是个江都女子。

金台最大的舞厅——金月门,是方家名下最为人知的产业。这座中西结合、流光溢彩的高楼,是金台繁华的坐标原点,以此为中心向四方延去,浓墨重彩的摩登风情也会愈延愈淡,至终便成了举目可见的工业痕迹,和人畜无别的旧城。

“高小姐,周先生与方会长已经到了。”

正对镜补妆的艳丽女子漫不经心地补了一下口红,便起身理了理身上暗红色的礼裙,又俯下身对镜仔细查看。

“好看吗?”她抬手擦去了多余的口红。

“当然好看,在金台可没有人会比高小姐好看了。”身后的小姑娘立即应道。

“是吗?”她站直了身体,神色反而暗了些,“……你可曾见过周太太?”

女孩神情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高晚月脸色一冷,拿起包离去前又责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歌舞升平的一楼锦绣相绕,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在霓虹光下愈加耀眼。彼时,周先生与方会长正站二楼的倚栏旁,他垂眸瞧着楼下。

“奉京如今已比肩金台,这正是它蓬勃旺盛时期,更何况因其地势绝佳,那儿已聚集了各方势力,周先生何不亲自去奉京?以先生如今的地位人脉完全可以在那儿占得一席之地。”方会长说罢,便轻叹了口气,“我若还是周先生这个年纪,定是要去奉京。”

周云衢却轻笑了一声,端起身旁的酒轻抿了一口,目光放在楼下,悠然道:“我只是个生意人,权力场瞬息万变,地位朝不保夕,只有这可触的钱财才是通货。周某没有方会长的远谋大略,别人认我也好,不认也罢,我也不靠这些名誉糊口。”

方士霖眉头轻皱,但也随即笑应:“周先生说得也是,奉京势力云集,确也是一处泥沼。”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材圆润的男人朝两人走来。

“周先生,方会长,好久不见。”男人向其伸来手,周云衢放下酒杯与其握了握手:“谢老板,好久不见。”

“这段时间一直在奉京,今日刚回来。”谢老板又与方士霖握了手。

“那便请吧。”三人随后便进了特属方士霖的包间。

已在房里等候多时的高小姐见人进来,目光都随其明亮,她如常一样走到周云衢身旁的位置坐下。

“周先生近来心情似乎都很好。”她说着,就将倒好的酒移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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