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刀囷女知情愫(2 / 2)
韩林儿身形一闪,已掠到杜欢然的身旁,对最后那男人道:“别过来!”说着已将手指点到杜欢然灵台穴处。那男人忙叫道:“阁下为何要如此做?我们无冤无仇,大家各退一步,我们放你走,你将杜姑娘放开,如何?”韩林儿心想:“这是把我当坏人罢,也好,那今天就让我将坏人做到底。”便说道:“我们确实无冤无仇,但这姑娘我见着却是十分欢喜,不如把这姑娘让给我,我带回去当夫人如何?”
这时那男人站不住了,一手抽出腰间的长剑,旁边那高大的男人按住了他,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别人抢老婆,我来代你老子好好教训你!”说完就以迅雷之势向韩林儿冲来,一掌先已拍到,韩林儿微一转动,便躲开了这一掌,最后那男人赶忙叫道:“大哥,可别伤了杜姑娘!”那人微微一笑,道:“放心,大不了让这小子陪她一起死。”
韩林儿知此人根本不管杜欢然死活,便将杜欢然推了出去,自己单独和他打。最后那男人上前接住杜欢然,杜欢然忙说道:“快叫你大哥停手,他会被你大哥杀了的。”那男人却不听,只是将杜欢然抱到一边,静待结果。
那人见韩林儿方才躲那一掌,已知韩林儿非常人,这下几掌更加猛烈,韩林儿只是出手,按到他前臂内侧,将其推开。韩林儿招招忍让,但那人却招招打向韩林儿要害,这时又来一掌,韩林儿双手齐出,锁住了那人的左臂,双手对转,便将那人的左臂扭断,那人忙用力挣开,后退了几步,动了动左臂,抽出腰间的金刀,一刀便将左臂砍了下来,点了止血的穴位,说道:“这左臂不要也罢,小子功夫不坏,来,继续!”
韩林儿见对方亮出兵器,也拿下背后的北辰剑,摆出姿态,那人见北辰剑通体黑色,本就觉得奇特,此时又想以剑对刀,顿时兴趣勃发,便说道:“小子,我知道你是铁剑派的,对也不对?”韩林儿点点头,说道:“前辈说得不假,晚辈正是铁剑派弟子。”其实韩林儿已知此人正是金刀寨的寨主,孟无极,方才见他那掌法,便知他将刀法加入这掌法中,倒也不奇他这“金刀无极”的称号。
孟无极又问道:“果真是铁剑派,你的师父是谁?”韩林儿答道:“晚辈没有师父。”孟无极哈哈大笑,道:“好笑,好笑,说自己是铁剑派,却又不认自己的师父,你这可太给铁剑派丢脸了。”其实孟无极并非想问出韩林儿的师父是谁,只想通过他师父的名字,知道他剑法的招式,韩林儿也不是真的没有师父,只是他被师父嘱咐过,不能透出其姓名。
孟无极心想这剑法招式没有套出来,只好硬打,却又不知韩林儿实力如何,便一直没有贸然出手。这时那瘦高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手上杵着一根鹰头杖,说道:“老大,让我来会会这铁剑派的功夫。”孟无极自知现在情况较差,便退到后方。
那瘦高男人名叫罗旭,是这金刀寨的二当家,这罗旭原本是干刺杀行当的,收人钱财,为人消灾,武功也较孟无极稍差,但死在他手中的人,却数不胜数。韩林儿也已架好北辰剑,罗旭左脚一踏,便冲到韩林儿面前,抡起鹰头杖,横扫一方,韩林儿一招砺雪藏锋,随之挡住这一捶,转捻剑尖,已刺到罗旭面前,罗旭微一闪身,移到韩林儿左侧,脚下朝杖底一踢,那杖底便突出一把匕首,罗旭倒转杖身,以杖底反砍向韩林儿,韩林儿虽是用的大剑,动作却丝毫不缓慢,脚下生风,一步微动,挪到后面,剑身又一刺向罗旭,罗旭大跳起来,一个跟斗转到后面。
韩林儿知道这鹰头杖有机关,便时刻定睛观察着罗旭的动作,只见罗旭飞身上墙,一脚踏出,手指微微动弹,那鹰头的嘴巴便张开,从中射出许多细针,速度极快,韩林儿运起神行百变,一一闪躲,众人看到韩林儿施展的身法,无一不惊叹。
罗旭机关用尽却不见韩林儿颓势,便一时慌了阵脚,用那倒钩去抓韩林儿的剑,韩林儿便顺势让罗旭抓住,一把提上前去,却只见韩林儿左手从后背旋转到身前,一掌拍到罗旭右肩,直将罗旭震开,手中的鹰头杖也随之落地。
这只几个回合,韩林儿便展示了他那惊世骇俗的武功,虽只是几个动作,但其中所蕴涵的深意,却是他人所无法理解的。
韩林儿向后迈了一步,抱拳道:“承让了,想必阁下原本是刺客,所使的武功,也全然是以偷袭之用,若是单比这机关算计,想必天下无人能出您左右,而论这正面交锋,却是不敌许多武功,试问阁下,在下说得对否?”
罗旭听完,点了点头,开口道:“少侠所说不错,我所学的武功,确实是干这些行当的,方才我见少侠对阵我大哥,所使的武功也是出奇的厉害,于是乎,我便上前来讨教,却不曾想竟会败给少侠,实在惭愧。”说完就将鹰头杖捡起,走了出去。
此时房中只剩四人,孟无极将刀插回腰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韩林儿答道:“在下韩林儿。”那最后的男人喊话道:“姓韩的,不要以为你功夫了得,就可以为所欲为,我钟十虽武功不敌你,但绝对不会把杜姑娘交给你的!”说完就将杜欢然安顿在座椅上,抽出长剑,直指韩林儿,韩林儿也不想让钟十难堪,便将北辰剑放回背后,以双掌对长剑,钟十此时却觉得韩林儿看不起自己,一挥长剑就向韩林儿劈来,杜欢然在一旁忙叫停手,却只见韩林儿双手微微一转,指尖点到剑身,那长剑就像是粘在韩林儿手指上,随着手指一起挥动,一个提拽,便将长剑抽离了钟十手中。
众人只看得目瞪口呆,殊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武功。钟十呆站在原地。他的武功师承于父亲,可是十年前,父亲出门后便再也未曾回来,如此便空置了十年的时间,武功相较于十年前,非但没有增长,反而倒退了不少,这也是为何,钟十会如此轻易地被韩林儿击败。
韩林儿将长剑捡起,双手承给钟十,孟无极在后面看到,他已知韩林儿的武功在他们三人之上,自己更不是其对手,便说道:“三弟,见好便收罢,我们技不如人,便让他带去,不过是个女人,日后再给你找,也不是不可。”
这时,钟十拿起长剑剑柄,猛一刺出,韩林儿忙向后躲闪,终究是迟了一拍,那剑头直插进韩林儿腋下,韩林儿一掌拍出,将钟十震开,自己又踉跄几步,后又双指夹住剑身,用力抽出,点了几个穴位止血,但这一剑正好刺到韩林儿的锁骨上,他的左肩便如松垮了一般,使不上力。
钟十这才缓缓站稳,说道:“看来你是无法再起了,我允许你现在就走,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你的命,就给我交代在这罢。”韩林儿双眼盯着杜欢然,说道:“欢然姐姐,我韩林儿虽不敌此人,但绝非是贪生怕死之辈,即使一只手无法使用,那又如何?”钟十以为,韩林儿只是一只手,不足为惧,便说道:“好,这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怪不得我了。”说完就提剑去砍,韩林儿虽有一只手臂无力,却还有双脚,一通神行百变,便将钟十的剑避开,钟十越打越觉得没面子,使的剑法也愈发没有章法,韩林儿见钟十一剑已用老,双腿向下一弯,一脚绊住钟十的腿,只向后一跳,钟十便摔倒在地,长剑也随之飞出。
韩林儿又一脚踢到长剑,剑便飞了回来,正好被韩林儿右手接到,剑尖指向钟十,说道:“怎么?这就不行了?”钟十气愤地盯着韩林儿,说道:“不过使些阴招,我钟十平生最看不起这种人。”这一下可把韩林儿逗笑了,笑道:“你说我使阴招,方才你那一剑算什么?真是好笑。”
这时一旁的杜欢然忙跑了过来,挡在钟十面前,说道:“恳请韩少侠放过他罢。”说着眼角流出泪水,韩林儿见此状,也未再说什么,将长剑扔了下来,背对着杜欢然,个人坐着疗伤去了。
杜欢然扶起钟十,问道:“你有没有哪里受伤?”钟十握住杜欢儿的手,说道:“欢然,我就算是为你死,也无怨无悔。”杜欢然又哭了出来,说道:“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韩林儿从口袋中拿出疗伤灵药,将其涂抹在伤口处,又将衣布撕扯一块下来,包住伤口,这才开始运气疗伤。这时杜欢然已将实情道给钟十,他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韩林儿,忙起身走向韩林儿,这时却只见韩林儿面色发紫,似是中毒之样,忙叫来孟无极,孟无极一看,知道这是罗旭的针毒,叫来罗旭,让其解毒,可罗旭却道:“这毒我只会做,却不会解,只因中过我这毒的人,一般活不过一个时辰,等解药药性到了,人也已经死了。”
钟十心想这可怎么办,却不知这针毒,正是方才韩林儿与其打斗时,误踩到地上散落的毒针,而针刺之处,正是韩林儿的涌泉穴,而这涌泉穴,正是足少阴肾经的井穴,乃是一条经脉的起始穴,这针毒也通过此经,蔓延至经脉所行各处。
罗旭脱下韩林儿的靴子,仔细察看着伤口,通过韩林儿腿上的毒经,知其已至足三里处,罗旭推测这毒再过半个时辰,便会涌入躯干,届时毒入脏腑,即使是神仙,也难救活,此时也只能有一人,为其吸毒,方可延缓毒性蔓延,不过这解药,还是需有人来配,可罗旭自知只会制毒,便只对他人说了急救办法,可这为其吸毒的人,又有谁会冒着生命危险,为其吸毒呢。
众人犹豫不决,最后杜欢然道:“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应该和韩少侠走的,我来为他吸毒罢。”钟十一手将其拦住,说道:“不,还是我来罢,错因都在我,如果不是我,韩少侠也不会受这伤,还是我来吸毒罢。”正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叫道:“报,寨外有一女子,在外鬼鬼祟祟的,我们已将其拿下,请问改如何处置?”孟无极看了一眼那人,心想:“不知名的女人,反正死了与我们也无关,不如让她来为这人解毒。”这么一想,便对那人说道:“把那个女人带来。”那人叫了一声“是”,便出门了。
过了几分钟,那人推着一个女子进来,此人正是公孙柒媗。杜欢然原本自认为长得漂亮,但在公孙柒媗面前,却显得黯然失色,竟不自觉地盯着柒媗观看。柒媗一眼便见到韩林儿在房中打坐,便走了上去,众人也不阻拦,便走到韩林儿面前,仔细观察韩林儿的面相,他神色惨白,一脸痛苦难当的模样,忙握住韩林儿的手,问道:“韩大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在一旁的杜欢然见柒媗如此关心韩林儿,便想着这女子是韩林儿的红颜知己,向她一说情况,倒也不怪,便道:“妹子,你是韩公子的熟人,是么?”柒媗道:“是的,请问韩大哥这是怎么了?”说完又一脸担忧地看着韩林儿。
杜欢然刚准备再说,却被钟十拦住,道:“欢然,我来说罢。”转眼又看向柒媗,道:“姑娘,十分抱歉,是我害了韩兄弟,他现在中了毒,性命堪忧,若是你要寻人负责,那便是我一人的责任,请你不要连怪其他人。”柒媗一看众人样子,孟无极虽说不上凶神恶煞,但长得却十分凶狠,一旁的罗旭也是一脸阴邪的模样,唯独钟十和杜欢然的样子还算正常,便指着罗旭和孟无极道:“这两人是什么人?”钟十答道:“这两位是我大哥孟无极和二哥罗旭,我名叫钟十,都是这金刀寨的当家。”
柒媗看到韩林儿的鞋子被脱去,一只脚露在外面,便仔细瞧去,见到那毒针的穿刺处,便问道:“韩大哥这是中毒了么?”钟十点头道:“没错,这毒十分厉害,想来如果没有人为其吸毒,过不了几时便会毙命。”柒媗道:“只用将毒吸出便能就韩大哥的命么?”罗旭道:“若只是将毒吸出,却只能延缓毒素的蔓延,救不了他命,要想彻底根治,还得需解药方可救命。”柒媗问道:“那解药呢?”罗旭道:“暂时还没有解药。”柒媗听完,便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韩大哥,都怪我,是我不该任性,让你带我出来,便遇上这等事情。”
杜欢然见柒媗如此重视韩林儿,便蹲了下来,扶住柒媗,道:“妹子,我懂你的心情,看到心爱的人就将离自己而去,不免痛哭。”柒媗放开韩林儿的手,抓住韩林儿的脚,就将脸凑了上去,嘴唇抵到针刺处,便开始吸了起来,众人无一不惊奇其胆量。
只见柒媗先是将毒针吸了出来,随后放在地上,便又开始吸了起来,吸一口,吐一口,如此反复吸了十几次,便是吐了十几口黑血,待到罗旭再看时,韩林儿腿上的毒经已经停止了蔓延,并且还有好转的迹象,这时柒媗先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脸上也开始发紫,一看便是口中的毒进了身体,也中了这针毒。
钟十问道:“罗二哥,这姑娘也中了毒么?”罗旭摇了摇头,道:“没错,这姑娘也忒胆大,竟敢用嘴直接接触毒素,想必是更没救了,真是可惜了这一对璧人,等明日便将他们合墓葬了罢。”杜欢然叫道:“怎么能如此对待他们?”罗旭道:“这也是没办法,本来只用死一个,但这姑娘要冒死吸毒,便是自找的,又能怪得谁?”杜欢然不听,便对钟十道:“钟十,你去将他们两人安置好,明日我去请来大夫,定能救活他们。”
众人见天色不早,便都回房休息去了,钟十将两人安置在床后便走了。夜晚,韩林儿双眼微动,缓缓睁开眼睛,他只感脚底剧痛,便起身弯腿去看,只见自己脚心处一颗红点,还有黑血缓缓流出,韩林儿便知自己中毒后,运功调息,却为能将毒素排出,此时又一内视,发觉毒素已排出大半,便自行运功,待到体内卫气将毒素挤压到脚底处,便用力一蹬腿,那毒血便射了出来,这时韩林儿的体内几乎已无毒素,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韩林儿看了看四周,发现柒媗正躺在自己身旁,孤男寡女同睡在一张床上,登时觉得十分羞涩,便急忙下了床,看向柒媗脸面,却见她面色惨白,额头不住发汗,神情紧张,韩林儿一摸她脉搏,既伏也迟,想是毒气攻入脏器,体弱虚症,当即将其扶起,双手按住柒媗肩膀,坐与其后方,双指一点后背的几个穴位,又将其转过身,点她身前的穴位,每一指都刚强有力,但点到一些隐私部位,却又急忙收回。只是不见身上的状况,又很难知道毒素流经到何处,这时柒媗口中呼呼喘气,一个咳嗽,便吐出一口黑血,这时韩林儿才知,自己的毒正是柒媗所吸出,以至于毒素从她口中进了脏器,顺时而推,想来此时毒素正聚集在肺中。
韩林儿思来想去,这解毒办法也只有一个,那便是运用自己的乾元一气,推送到柒媗肺中,然后再按自己的运气之法,将毒素排到双掌,随后点刺出血,以此便可解毒,但要将自己的气输送到他人体内,又谈何容易,稍不注意便会使受气之人经脉紊乱,更有甚者,可至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这乾元一气,正是出自韩林儿所习的乾元逍遥诀,这门武功乃是北辰道人所练就,可谓是当世第一的神功,兼具阴阳二气,刚柔并济,长久习练,体内便会产生乾元一气,此气不仅可用作破敌,亦可防御。
柒媗此时因为方才点穴,体内经络被激活,意识也逐渐清晰,她睁开眼睛,正好与韩林儿对视,两人这么一看,便同时将头转了过去,韩林儿先问道:“公孙姑娘,你怎么来此地了?”柒媗答道:“我见天色已晚,而你不见归,便想着来找你,哪知刚到门口,便被守卫抓了进去。”韩林儿道:“你现在身中剧毒,还是不要说话动气的好。”柒媗问道:“我知道的,我也中了毒,但大哥你不一样中毒了么?”韩林儿道:“毒我已自行解开,只是你的毒却十分严重。”
柒媗咳嗽了两声,道:“韩大哥,我就知道你会无事的,但恐怕我是陪不了你了……”说着又咳了两声,韩林儿忙扶住她,道:“别这么说,我是有办法救你,但这方法却不方便言说。”柒媗喜道:“真是如此?那便请韩大哥施法罢。”韩林儿捂住嘴,小声说道:“可是这方法,得要你脱下衣服,我从前面贯气入肺,方可救你。”柒媗听完登时脸红,嘴里吞吞吐吐,道:“当真无他法了么?”韩林儿点了点头,柒媗微一沉思,道:“那便请大哥施法罢。”说完闭住眼睛,缓慢解开身上衣物,一股清香布散开来,韩林儿却不忍直视,生怕玷污了柒媗的清白,却只见柒媗一件件将上衣脱完,只露出雪白的肌肤,唯有那白色肚兜还挂在胸前,柒媗道:“韩大哥,能否请你帮我解开,我此时不大方便。”
柒媗闭着眼睛,确实不好解开,韩林儿也只好答应,将身子缓缓移了过去,双手放入柒媗后颈,解开肚兜,那娇嫩身躯便映入眼帘,韩林儿从小到大,哪见过这阵仗,登时血气上涌,鼻孔流出血来,此时韩林儿心想:“我为人解毒,此时却心生邪念,未免愧对于她。”便只定睛瞧着解毒的穴位,顺手滑到柒媗胸前,柒媗也是从小到大,未曾被男人如此触摸过身体,心中又害怕又愉悦,任着韩林儿在自己胸前抚摸,但韩林儿确实也未做歹徒之事,只是运起到柒媗体内,推动其肺气的输布,渐渐地,毒素由胸前移到了双臂,韩林儿继续着,不过片刻,毒素便移至双掌,韩林儿道:“好了,公孙姑娘,毒我已经解开,你可穿上衣服了。”说完便自行转过身去。
柒媗穿好衣服后,便下了床,韩林儿回过头来,道:“不过还有最后一步。”说完拉住柒媗双手,将其掌心向上,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下。”右手伸出食指,朝柒媗掌心两点,她手心便刺破出两个小孔,瞬间黑血流出,韩林儿运气以助毒血顺流,不过片刻,待到手心的血是鲜红色时,便将双手按在柒媗手上,自行运气,以堵塞血孔。
一番运气下来,柒媗身体中的毒也已排尽,手心的血也已止住,韩林儿问道:“我有一不解之事,公孙姑娘,你为何会在这金刀寨中?”柒媗道:“我见你迟迟不归,怕你出事,便来这金刀寨找你,也正好撞见你中毒。”韩林儿道:“然后你便为我吸毒,我说得对么?”柒媗羞红了脸,点了点头,道:“当时情况危急,他们说你有生命危险,我不想你死,就……”韩林儿打断道:“行了,我懂了。”说完,向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多谢公孙姑娘救命之恩。”柒媗忙扶起韩林儿道:“韩大哥不必如此多礼,那日你救我于歹徒之手,也算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门外一人听见动静,忙开门道:“谁呀?三更半夜不睡觉?”一看是韩林儿和柒媗,心中一惊,叫道:“妈呀!今天是活见鬼了!”连忙跑了出去通风报信。
不过片刻,门外就进来几人,来人正是金刀寨的三位当家,当头的正是孟无极,他走来过来,抱拳道:“韩相公,十分抱歉,我孟无极向你赔礼了。”说完深深鞠了一躬,后便退到后面去了。罗旭走了上来,问道:“韩少侠,你身上的毒解开了?”韩林儿点了点头,道:“多亏了公孙姑娘,我才能运功将毒逼出来。”罗旭听完,神情一下兴奋起来,忙道:“少侠真是好功夫,居然能够运功将毒逼出。”钟十从后面走了出来,上来就跪在韩林儿面前,磕头道:“韩兄弟,我钟十对不起你,还请你原谅。”
韩林儿一见钟十跪下,忙扶起钟十肩膀,道:“钟大哥何必如此,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这时韩林儿想扶,钟十却不愿起,硬是运功往下沉,韩林儿知他是在试探自己,也运功起来,原本钟十使的是沉坠劲,劲力向下冲,韩林儿稍在他肩膀用力,便将这冲力挪到了前面,钟十一跪不稳,向前栽倒,韩林儿向上一抬,便将钟十整个人立了起来,钟十满脸疑惑,随后便是欢喜,道:“韩兄弟果然好功夫,我钟十自愧不如啊。”韩林儿道:“在下这点微末功夫,其实也不过如此。”钟十一抱拳,道:“韩兄弟,我代表我们金刀寨向你郑重道歉,本来就过错在我,我脾气暴躁,不由分说便要和你动手,却全然不知你此行的目的。”
韩林儿道:“我也有错,当时我不该如此傲慢,才使得钟大哥误会,本想着如此便了,哪知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看了看钟十的剑,问道:“敢问钟大哥的剑法,可是迅雪剑法?”钟十一惊,道:“正是,不知韩兄弟是如何得知的?分明方才我并未使出几招几式。”韩林儿道:“那招唤雷招雨便是其中一招,使的正是收剑又刺的法门,既快又准,不知我说得对否?”钟十点头道:“韩兄弟说得不错,那招确是唤雷招雨。”韩林儿道:“这迅雪剑法,原本名叫讯雷剑法,出自昆仑派,后来门内弟子出游历练,使剑时被旁人偷学去了,为了避免争端,便叫作讯雪剑法,迅雷剑法原有一十六招,只是那些弟子使剑时,并未将剑法悉数使出,偷学者也不思考量,便只记录了一半的剑谱,后面一半却也只有昆仑派知道,故此这讯雪剑法便只有区区八招,用来攻其不备大可有用,只是在正面比武时,却在力量上差了一筹。”
钟十惊道:“韩兄弟居然知道如此详细,这剑法本是家父相传,家父是村里唯一的武夫,只是十年前,他老人家一出门,便再也未归,那时我还小,我也不知这剑法之中竟有此等故事。”韩林儿道:“能否借钟大哥长剑一用?”钟十忙答应,递过剑去,韩林儿一接剑,便开始挥动起来,只听剑身刷刷直响,开始剑尖指向自己胸口,剑柄斜着向外,此招怪异之极,竟似回剑自戕一般,天下剑法之中,从未见过如此不通的一招,又使得一阵,突然长剑斗然弯弯弹出,出手之快,竟无一人看清,突然剑尖一颤,发出龙吟般的响声,长剑颤处,前后左右,瞬息之间便攻出一十六招,韩林儿十六招使完,收剑递给钟十,道:“这完整的讯雷剑法,便是如此,敢问钟大哥可看明白了么?”
其实韩林儿此番并非炫技,而是代钟十父亲传授武功。钟十此时却早已呆住,韩林儿只好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钟十这才醒悟过来,道:“韩兄弟,这剑法简直精妙至极,可比家父传授的高深许多。”韩林儿笑道:“钟大哥如是有不懂的地方,大可发问,在下自然是会尽数解答。”钟十便问了几处不大通的地方,韩林儿迅速解答,钟十听完,叫道:“韩兄弟真是天才,这些地方竟能如此使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韩林儿苦笑道:“只要弄懂其中之理,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此时后面的杜欢然咳嗽了几声,钟十这才想起来此目的,忙正色道:“韩兄弟,实话跟你说吧,这两位大哥,对我有照顾之恩,我幼时家中无人照料,两位大哥路过我家时,见我可怜,便收留我入寨,平时也就随着寨子的兄弟们,到处劫取那些富人的钱财,有时分给村里人些许,也不算是多坏罢,杜姑娘是我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入寨后便很少见她。”说完看了一眼杜欢然,又道:“我其实一直都很挂念杜姑娘,我也很喜欢她,只是以我这绿林身份,实在是觉得对不起她,两位大哥也是见我如此发愁,想着能为我解忧,便将杜姑娘绑了来,此番事宜便是如此。”
韩林儿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可是这还是得看杜姐姐的意愿如何。”杜欢然道:“我也,我也很喜欢他,只是他一直不来找我,我觉得是他不喜欢我,就一直避着我,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直喜欢着我,我……”韩林儿会心一笑,道:“原来一切都只是场闹剧,陈大娘道是杜姐姐被抓来,心里担忧,便让我来相救,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如此告知大娘即可。”说完抱拳就走,孟无极喊道:“且慢韩少侠,我有一事相求。”韩林儿回头道:“孟大哥但说无妨。”孟无极道:“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见韩少侠如此武功,就我所见,可谓是天下无双了,而我曾年少时,犯下大错,和一女子生下一女,后来我落草为寇,想去接来娘俩,不料被仇家看上,先于我将她娘俩虏了去,我听说后,便带人去找,等将仇家都杀了,找到我她时,她已经死了,至于女儿,却已不见了踪迹,后来我不断派人寻找,终于有了消息,说是人在湖北,至于具体位置,却也不甚清楚,我怕仇家余党请来帮手,我们不足以应付,但韩少侠如此武功,定然不会把你怎样,于是便有此请求,希望你能帮我找寻我女儿。”
韩林儿道:“帮忙找倒是没问题,问题在于,孟大哥的女儿究竟长什么样?有什么能认出的标志?”孟无极道:“她腰间有一道疤,那是出产时被划伤的,至于年纪,大约与韩少侠相仿。”韩林儿道:“既然如此,我便明白了,我会尽量找寻的。”
当晚,韩林儿便和柒媗回到了陈珍真家中,向其讲述了其中缘由,陈珍真听完后也欣然接受,这晚安排了韩林儿和柒媗两人休息后,自己也睡去了。
次日一早,韩林儿和柒媗告别了陈大娘,在金门镇镇口刚走出几步,一匹黑马便奔了出来,直冲向柒媗,柒媗被这么一吓,呆在原地不敢动弹,韩林儿搂住柒媗的腰,脚上一点,便跃到一边,待到柒媗站稳,便撒手放开,一脚伸出,那马腿正好撞在韩林儿腿上,一个不稳便摔倒在地,韩林儿当场跃上马背,那马颠荡几下,韩林儿手指急点,黑马便安静下来,韩林儿见此马既有马绳,又有马鞍,想必是有主人的,左右看了看,并未见到人,心想:“这金门镇没有养马户,这马又是从何而来,实是不知,便是借了去,也未必有人追讨。”
韩林儿将马牵到柒媗身旁,道:“上来罢,这马也不知是谁的,正好借我们一用。”说完将手伸出,柒媗拉住韩林儿的手,才被拉上马背,韩林儿道:“抓稳了。”柒媗又将双臂抱住韩林儿的腰,这才固定住,她想了想,脸已羞红,只是韩林儿毫无反应,当是正常。
两人一马,如此连夜奔向颍州,到了江边,便坐了客船,走水路,不出三日便至颍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