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廉波老矣(1 / 2)
政事堂后殿赵煦召见了刚刚进京的章惇,派人奉茶后说道:“章卿,上次相见还是朕初登大宝的时候,依稀记得当初的卿家可是意气风发,如今已经稍显老态了。”
“臣已经五十有八,自然尽显老态。”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句话朕今日也问问子厚(章惇字你与王相公当初雄心壮志的想要改变这个腐朽的朝堂,可是失败了。今天我将卿召回。能否随朕走出新的一条大路。”
“吾虽年迈,箭矢犹锋。”说完章惇直接俯身行礼。
“好,今日朕送卿一句话,失败是成功之母,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从中吸取教训,你们的失败不只是党争内耗,新法存在缺陷,识人不明等都是你们失败的重点。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改掉自身缺陷。然后再一往无前。子厚先说说差役法跟免疫法。”
“臣借用苏子瞻的一句话,“差役之害,民常在官,不得专力于农,而贪吏猾胥得缘奸。”
因为徭役过重,从而导致一些官员以及地主乡绅想方设法的逃避徭役,将繁重的徭役悉数转嫁到了“百姓”的身上,使得百姓服徭役的时间变得极为漫长,甚至连种地的时间都没有。”
“子厚说的很对,苏子瞻的评价也是一针见血,毕竟“徭役”本身就属于一种“无偿”的劳务活动,这也就意味着朝廷是不会给百姓发放工酬的,但百姓终归还是要吃饭的,如此一来,百姓没了任何的经济来源,又怎么可能不穷困潦倒呢?又怎么可能不去想办法“搞钱”呢?这样一来朝廷的安定又如何保证呢?
但是为何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除了王相公跟你想要改变其他大臣却视而不见呢?”
“一群尸位素餐的国之蛀虫,臣羞与之为伍。”
“子厚所想过于偏激了,不是诸位大臣看不到,而是整个士大夫跟地主乡绅全部是既得利益者,损害的不过是一些不能发声的平头百姓。你跟王相公是将自己跟他们放在了对立面,既然如此肯定得有一方头破血流才能罢休。
太祖曾经说过:州县不得役道路居民为递夫,后又诏诸州职官不得私占役户供课。结果呢?并未解决,只是稍微缓解一些。
毕竟这押送“官物”动辄几百上千里,一次行程怎么还不得十天半个月?这还只是一次,如若多来几次,又有谁能受到了呢?而且押运期间地里的田地就无人看管,如此一来百姓们岂不是“坐吃山空?”
然后王相公就提出“以农事为急,农以去疾苦、抑兼并、便趣农为急”如此算是极大地缓解了这种情况。
王相公的“募役法”本身没有太大的疏漏,牺牲那些地主乡绅阶级的利益来填补百姓的亏空。虽然补贴那些百姓的钱粮太少,但是终究让贫苦百姓避免了被奴役,而且也让国家财政得到很大的缓解。但是本质上还是掠夺财富贴补国家财政,顶多就是以往只剥削百姓,如今将那些乡绅地主一同剥削了,这样百姓受到的剥削就少了。如此激进的行事方法又怎么会不失败?又怎么能怪那些人群起而攻之?”
“臣惭愧!”
“子厚不必如此,今日本来就是你我君臣之间的闲聊,下面说说保甲法:
“各地农村住户,不论主户或客户,每十家(后改为五家)组成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凡家有两丁以上的,出一人为保丁。农闲时集合保丁,进行军训;夜间轮差巡查,维持治安。”
王相公设置保甲法本来的目的有三个:
第一是“除盗“
第二是“与募兵相参”部分恢复征兵制
第三是“省养兵财费”
但实际上呢?因为个地方情况不同,从而导致,各地并不会真的进行多少军事操练。
其中特别是教阅,给保丁们带来非常深重的苦难,不仅严重影响家庭的农业生产,还受尽保正、保长、巡检、巡检部属的指使和提举保甲司的指使、勾当公事的欺凌和勒索。有些保丁自毁肢体,以求免于教阅,逃亡的事件更是层出不穷。
实际上我朝从未将保甲当作正规军使用。保甲无非是担任“守城”,“辎重”等后勤辅助性的差使,但着本就是民夫徭役的本分。保甲一事,“徒足以困百姓,而实无益于军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