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武学考核（1 / 1）
心中苦中作乐一会后，面色却有些凝重。先不谈“乌台诗案”涉及的人事。那不是此时的赵佣可以翻动的案件。只说当时正值王安石变法，张怀民本身是比较反对的，这就遭到了王安石的报复，其实也不算报复，张怀民也达不到让王安石报复的级别。政治家都会将与自己有不同政见的人丢得远远的，王安石也不例外。
就这样东京城中的无名小官张怀民来到了黄州，遇到了同样被贬的苏轼，可能是双方的遭遇相同，让他们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很快他们就成了好朋友。从苏轼的描述来看，张怀民从来不会贿赂上官来获得官位的提升。苏轼发现张怀民寄情于山水之间，于是就有了《记承天寺夜游》，他们一起在夜晚的时候游览了承天寺，文中描绘了各种各样的美景，在文章的最后更是写道世界上并不缺少这样的美景，只是缺少像我们俩这样欣赏美景的人，这篇文章表达了张怀民和他之间深厚的友谊，以及知音难觅的感慨。
黄州知州为了抱上王安石的大腿，想要借张怀民的手弄倒苏轼，于是就有了当年的奏折。但是王安石根本看不上趋炎附势的黄州知州，不予理会，直接将奏折发回。恼羞成怒的黄州知州，将张怀民贬到崖州。这就是赵佣根据卷宗自己整理的情况。具体事实还需求证，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韩三上前提醒赵佣该入睡了，赵佣这才发现外面已经一片漆黑。放下心中纷乱的念头，摆驾慈元殿。郁闷的他此时只想跟孟婵来一场心与身的交流，缓解心头的郁结。
次日，神清气爽的赵佣，先是跟高太后行礼，然后将白叠子的作用跟好处向高太后描述一番，再提出让几个擅长纺织的崖州黎族进京，并且将张怀民的案子细细跟高太后言说以后打算为其翻案。
这些事高太后早就通过张押班有所了解，也知道其中经过，其他的基本都同意了赵佣的请求。只是在张怀民的案子上反驳了赵佣亲自为其翻案的说法，而是让户部来查。当然不是因为一个早就告老，如今不知道是否活着的黄州知州，就算仍旧在位，也不值一提。而是因为不符合朝廷法度。让户部重新审理张怀民一案，还是看在官家的面子上，要不然根本上不了户部的案头。
两日后，武学门口人员密集，今日就是赵佣对武学重新考核的日子，特意找沈括写下一副对联贴在武学门口：“升官发财行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其一是赵佣蠢蠢欲动的心终究没有压制住。其二也确实想给武学学子一个警告。虽然他也知道，跨入门槛的大部分都是冲着升官发财而来！
赵佣坐在后院喝茶。看着经过王安石改革后的武学新规，王安石变法时，正式确立武学学员资格，规定每三年举行一次全国性的考试，分为地方跟中央武学，地方武学分三级第一级为路，第二级为州、府、军、监，第三级为县。录取名额以百人为限。武学虽然没有明确的年龄限制但是一般都在十五到二十岁之间。各地最高级官员可保送一名免试入学，其余的都必须参加考试，路不直接设学，仅置学官管辖所属各学校。因此，宋朝地方学校仅有两级，即由州或府、军、监设立的，称州学或府学、军学、监学，由县设立的称县学。
武学学子的考核内容是：骑、射，兵法和对策。骑射不必多说。
兵法所用教材乃是《武经七书》（包括《孙子》《吴子》《司马法》《尉缭子》《黄石公三略》《姜太公六韬》《唐李问对》对兵书理论的灵活运用。不只是死记硬背！
对策讲的是灵活运用和解决当朝现实问题等为考试内容的对策。并且会辅以实际案例进行讲述。
赵佣看完越发觉得王安石大才，虽然仁宗时期武学就建立，并且制定完备的教学基础。但是能在此基础上更上一层的将后世一些军校的概念提出。虽然变法多有瑕疵，而且用人不明。导致新党鱼龙混杂。但是想法确实先人一步。可惜在王安石失败后，现在武学基本名存实亡。沦为权贵镀金地。
正在想着的时候，孟元进来汇报早上骑射的情况，入学考核有三分之二通过，赵佣一听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那些权贵弟子，最多就只能通过一半呢！告知孟元准备下午的兵法考核，并且谨防舞弊。本来兵法跟策论是分开的，但是赵佣图省事就放到一起。兵法做成类似后世的填空，策论做成大题。
看着孟元领旨而去，赵佣心头沉思，孟元暂时当校长没啥问题，但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以后的武学是要跟太学分庭抗礼的。还要将西北军，禁军的好苗子都拉进来深造一下。那孟元无论军中威望，个人威信，还是资历都不足以压服那些刺头。一时没有好的人选，自己都还抱着高太后的大腿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以待将来！
赵佣也不再枯坐，直接去了将作监新址工地，反正考完之后批完卷最早也得后天了。每次到工地的时候，看着劳作的工人们，心中总会莫名的平静下来。
两日后皇宫内，本来心情不错的赵佣，看着孟元拿上来的试卷。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一共一百九十七名学子，骑射只淘汰了四十二名，兵法策论，还只是入学考核，就淘汰了一百三十八人。看着剩下的十七张试卷，先是气血上涌，骂人的话即将喷涌而出，最终还是强忍下去。地方武学的学子是不是快到了？京中武学都这样了，更别说地方武学了。我让梁押班拟旨，禁军不是就驻扎在东京北？让他们也派人过来，并且告知他们，每军派一百人来，淘汰一人就是一军棍。统领就在全军面前受仗责。要是禁军也凑不够，就给我传旨西北军。我泱泱大宋我就不信找不出五百学子。
等孟元下去后，赵佣虽然生气却也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情有可原。
一是重文轻武的祖制，所有的有识之士基本都想着通过科举来达到阶级的变迁。武学方面人才寥寥。
二是党争造成的内耗，要不然从仁宗时期，几十年发展下来，武学最起码也不会像现在烂到根子里。
第三就是师资力量不够。虽然武学内的制度已经很完善了，最起码以赵佣的能力找不到可以改善的点。但是所有制度实施的前提是人，如今的赵佣就面临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本来武学应该是国子监祭酒总掌政令，司业协助祭酒管理校务，博士掌分经讲授，考校程文，以德行道艺训导学生，学正、学录掌举行学规，凡诸生之戾规矩者，处以五等之罚，学谕掌以所授经传艺诸生，直学掌诸生簿籍，以及稽察出入。此外，每斋设斋长、学谕各一人，管理斋务及考核斋生行艺。学正、学录、学谕等均“以上舍生为之”。
但实际上武学的那些博士跟学正、学录，学谕都忌惮学子的家世对他们不管不问。甚至有些学谕都成学子的狗腿子。赵佣去武学前就让孟元筛掉了一批，然后从军中调几个亲信，再从国子监那边调几个人，就连宗泽都被他放到武学兼职当学正了。才算把武学的班子搭起来。要不然这次考核估计又是乌烟瘴气。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当时脑子一热就要撸起袖子干，现在各种问题蜂拥而至。
并且武学一直在国子监的管辖下也不行，长此以往武学还是不能跳出范围，等自己正式管理朝政了，要把武学独立出来，可是只是单独的将武学独立也没有意义，那就需要军队改制，然后设立军委，重组禁军跟地方军。将部队取才形成一个闭环才行。只是想想就知道，肯定会有各种问题然后阻力不断。赵佣想了会就放弃了，本质上他还是那个能拖就拖的备懒青年。遇到困难，本能的就想躲。这次跟高太后要武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自己小心思，想要过一把不为人知的瘾。想的还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一套。结果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