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年的约定（1 / 2）
这里的冬天也经常刮风，不像我们北方的凛冽，也从没有可爱的雪花，这里的冬天会下雨，偶尔也会感觉到冷飕飕的。
张秘打电话给我，“快到公司门口接我，我马上到了。”
我听出来她喝了酒，说话都有些咬舌头，我顾不上生气跑了出来。在公司门口，我一把拉住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醉醺醺地张秘，回头但见出租车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问:“给人家钱了吗？”
“我…要是给了，他…为啥不走？我凭啥叫你出来，我借…你3块钱，快让人家走。”
我给司机结了账，慌忙过来扶着张秘，心里有话说不出来。
自从张秘进了业务部，我们的差距就显现了出来。我再努力不过多挣点奖金，张秘则不同，连续几个月都没落空，总能签到订单，还学会了喝酒。很多时候出差几天都不回来，她用的是诺基亚的新款手机，还买了笔记本电脑。我羡慕她、佩服她。以前时不时关心她的那些话，现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作为朋友，我还有资格说教她吗？因为在她面前我没有了以前的优越感，再也感觉不到那嚣张的气焰，因为内心深处那丝丝的崇拜和嫉妒，距离便产生了。
天气凉，我要扶她去宿舍，她却不肯，于是我们到了“蘑菇亭”，而天空也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就像我们北方的春雨般那样轻柔的飘着，接触到皮肤凉丝丝的。
张秘说:“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打电话的时候也说不几句话，你不再关心我了，对吗？”
“不是，我……”我有时候是因为忙忙，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如何答复她，我担心她也看不起我，而她并不知道我已经在前不久和别的女孩拍拖。虽然不是真的拍拖。
“什么不是？我不是要听你的解释，我喝多了，我有点冷。”
“我送你回宿舍吧。”
“不用你送，我自己知道路，我每次出差都是一个人，我…很孤独，你明白吗？为了业绩我每次陪酒都特别难受，你能感受吗？今天还遇到一个想让陪睡的，真恶心。”张秘说着便要哭泣，伤心里透着怜婪，她忽然站起来跳到凳子上，我坐着没有动，抬头看着她那摇摇晃晃的身子，她接着说:“过年我一定回家，我要挣很多钱，我要让家里的朋友亲人都看看，我一年没回家都混成啥了，哈！”
“你下来呀，一会该跌了你。”
“行啊，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跑业务吗？怎么只是说说呢？行动呢？干嘛不行动呢？追我呀，我就是挣钱多，你怎么不追我呢？”
“毛副总不准呀！”
“谁？哈哈，你想干啥，还要别人管？他是老总，怎么不让你做老总呀？难道你的命运是掌控在别人手里吗？”
“好了，你喝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你走吧，你先走。”张秘边说边手指向宿舍的方向。
“你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回来。”我冒着小雨跑回宿舍问人要了一把伞，当我再到“蘑菇亭”的时候，张秘已经不在，于是我朝她宿舍的方向跑去，四处张望，总也寻找不到她，于是我赶紧打电话。
张秘告诉我，她已经走到了公司大门口，我又折返回头跑向大门外，终于追上了淋湿了头发的她，我把雨伞打在了她头上，自己则淋在雨中，她没有说话，我跟着她到了小饭店。
“我有点饿了，所以想吃面了，你头发也湿了，肩膀也湿了。”张秘笑了，用纸巾搓揉着她的头发，顺手也递了纸巾给我。
“这伞太小了点儿，分明就是单人伞，我打你就打不到，你打我就打不到，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妆是不是都化了？”
“没有啊，没感觉。我就说过你不用化妆，化不化都一样的。”
张秘笑了，“刚才不理我，现在话蛮多的，这才像我哥呢，咱俩喝啤酒吧，你喝不过我的。”
“我不饿，也不想喝酒。”
“忘了，我没带钱。刚才打车钱还没还你，这顿饭钱还是我借你的，陪我喝点，可以不？”
“我请你吃饭，但是不喝酒，吃完赶紧回宿舍，我送你。”我已经不太适应张秘的性格，以前的她文静、贤淑、聪明、纯粹。我也清楚自己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我，我们都在努力的拼搏，在经历中成长着、成熟着。张秘很优秀，在部门里口碑也很好，我想她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而我根本不想去和别人分享同一个人的爱情。
雨一直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我们在饭店里聊了很久，直到雨不再那么紧。聊天中我得知她们业务部里的人一般都比较自私，表面上很和谐的态度，背地里都是另一副样子。甚至张秘联络了很久的客户，被同事别有用心的挖走了，处处都有陷阱，处处都要当心。
回来的路上，因为雨很小很小，所以我并没有撑伞，张秘在前，我在后。看着她的背影，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轻盈、那么的美丽，她忽然停下来转身面向我说:“敢不敢和我来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
“三年的约定。三年的时间，咱们看谁先成功，比试比试。”
“好，三年就三年，那三年后呢？”
“如果那时候咱们成功了，你又正好单身，我可以追你！”张秘说话时那肯定的眼神，叫人不得不充分的信任她。
“这是咱们的约定，我记下了。”我内心其实没有信心，但是无论如何在女孩面前，我要接招。而且未来很长，三年之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好，成功了又如何？失败了又如何？
张秘总是很忙，在公司的新年晚会前出差才赶回来，她的存在与否，我早已习惯。王军也渐渐淡忘了张秘这个曾经的朋友，还介绍他们质检部的新员工李琳给我，李琳是四川的女孩子，个子小巧、长相可爱、性格开朗、洋娃娃样的卷发，给人一种极强的想要保护的欲望，和李琳同来的有十多个同学，不管男生女生个个都是小个子，大都长相很好，性格也都比较外向。
（多少年后，我听说李琳结婚不过两年。因为老公赌博欠债而离婚，生了个儿子跟她生活，自己还参加了成人考试，也考了研，进入一家台资企业，工资很高。
我和李琳在一起的时候，我压根没想到要真正的拍拖，只是避免了每天下班后孤身只影的，多个聊天的伙伴而已。而李琳也很敏感，我们从前到最后相处了一个多月里，一次手没拉过。仅仅让身边的同事们羡慕一回，也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王军有一次问我:“李琳和你接吻的时候，是你弯腰呢？还是她踮着脚尖呢？哈…”
“踮你个头啊踮，你跟你的冰冰接吻的时候是弯腰？还是踮脚啊？哈。”我又反问道。
“我们没有那样过，她不让，嘻嘻。”
“瞧你那色样，吻了李冰记得娶她啊，别玩弄人家感情。”
“我肯定不会啦，还说我呢。倒是你，说不定改天再换一个女朋友！”
“你还别说，我和李琳只是玩玩而已。我以前跟你说过，奔着结婚去谈恋爱，其他都是耍流氓。”
“我明天告诉李琳，让她离你远点。”
“不用麻烦你，我抽空自己给她说就行，不过我没吻过她，连拉手也没有。”我是不会说给李琳的，至少现在多了一个玩伴。
在春节晚会上，我清唱了一首成龙的《壮志在我胸》，这是唱给自己的，唱给了自己的青春，唱出了内心火热的欲望。
张秘是春晚的女主持，身着一袭拖地长裙。她在台上落落大方的口才和心理素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李琳在观众席里是最不起眼的存在，我担心她会显得冷落，所以就坐到了她旁边。聊天中，我们时不时开心的笑着。晚会结束，已是夜里11点多。我和李琳并排着往宿舍走去。她讲到她老家特别的美，空气都是鲜嫩的味道，房前屋后种有很多粗壮的竹子，家里的祖奶奶9多岁了，依然可以上山砍竹子，背回家当柴烧。
真的是思想决定了我们的人生走向，当我们不再满足于现状的时候就开始改变。人因梦想而伟大，一个失去梦想的人，就如同一副空架子，浑浑噩噩。而有梦想的人总是干劲十足，总在坚持中等待机遇。而终有一天，蓦然回首，不会为曾经拼命努力的自己而后悔。上天也绝不负有心人，我们要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而李琳怀念的家乡是想念她的祖奶奶，而绝不是那上山砍竹子的生活。
张秘打电话给我问:“你出去了吗？你到草地上等等我，我正在换衣服，一会去找你。”
“你快回宿舍吧，忙完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别来了，看你怪累的。”
“不行，你等会儿，我已经在换鞋子了，就一会儿。”
“好吧。”我快走了两步，追上李琳，要她自己回去，我便去了草地。
当张秘来到我旁边的时候，我能嗅到她身上散发的那浓烈的胭脂香味，那盘在头顶的发髻还在星星点点的闪着银的、金的光，她睫毛很长，嘴唇超红。
我说:“你刚才太漂亮了！”
“嗯？现在呢？”
“现在也漂亮，不过现在不是暗吗？刚才看得清，看得越清，你越是漂亮！”
“你又逗我，干嘛一见面就说这个？我问你，你和别人在一块了？”
我疑惑的看着她，“哪有啊，我现在已经不谈恋爱了。”
“我问王军了。”
“你不必问谁，我没有。”我打断她的话如是说。
张秘也微笑了一下，说:“我提前请假了，怕到时候不好买票，我过年回家，你要不要回家过年？”
我沉默不语，每天的忙碌好像让我忘记了何时要回家，听说过年的返乡大潮拥挤的很，内心的矛盾才是过年最需要解决的事情，我告诉她，我并没有想好是否要回家。
我跟王军商量了一下，过年假期去深圳和校友们玩耍。张秘走的时候电话联系了我，我因为要做年终总结，所以没时间送行，她撒娇的抱怨了几句，我没有再理会她，她说年后回来会带家乡特产给我。我已经习惯了朋友之间的离别，工作一年多的时间里多少朋友的离职，一去就再也不见，甚至电话也很少联系。我惯性的以为张秘此去回不回来还是两说，内心却觉得空了一个角落，只怕从此她再也进不来。我其实舍不得张秘，但是表面上却不以为然。
现在能说得上话的只有王军和李琳了。在放假的第一天，我和李琳去了镇上的集市玩耍。李琳总是一副笑着的娃娃脸，因为卷发要定型时常带有一股发胶的甜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心照不宣的从不说暧昧的话，就是一对很普通的朋友，这种不近又不远的陪伴让我内心很是舒坦。
我们来到水塘的桥边，我记得上次和梁燕妮在这里见过一条特别的“锯鱼”，但是现在因为天凉，鱼儿们都看不见了。
李琳对我说:“我们一起来的同学好多个都辞职回家过年了，我也想回家。”
“你们出来才多久啊？我已经一年多没回去过年了呢。”
“我们女生怎么跟你们男生比呢。我是说我也想辞职，因为我的工作太无聊了。”
我诧异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你的工作算是比较好的呢。你不要因为他们辞职而影响你。”
“可是我们是一起来的老乡呀，我们感情很好的，在学校时都一块玩的，那些男生特别照顾我们几个女生的，他们在车间工作太累了，所以辞职了，我们也舍不得他们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