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张秘的敢爱敢恨（2 / 2）
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质检部主管只身孤影地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骂够了自然走开了。他来到张秘跟前，张秘只顾低头检测调试仪器，一言不发。为了找回身为主管的尊严，他温柔的对张秘说:“你累不累？我帮帮你吧。”张秘也不抬头，只说:“不用。”主管说:“太忙了，你去喝水吧，歇会儿再干。”张秘这才抬起头来说:“那王军呢？其他同事呢？都可以吗？”张秘按耐下心中的话语，不再发言，走去生产车间到产线上巡检。主管没多久也过来了，对张秘说:“最近我对你的关心是少了点，这不是工作忙吗？”见四下人多张秘低声说:“你别这样说话行吗？咱只是同事，仅此而已。”见主管要开口说话，张秘紧接又说:“你不要说话，我听说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以后不要这样跟我说话，觉得恶心。”这下主管哑巴了，也凌乱了，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张秘，目瞪口呆。
现在的张秘就像是风的女孩，凭借柔媚的外表和好强的内心，做事越来越有主见，魅力四射。工作中也很专业和自信，能熟练的做好手上的工作。对于上级她一点不胆怯，从容的做自己，收获了大量的好人缘，但由于她也看不惯某些人，也得罪了一些人。
晚上我和张秘坐在“蘑菇亭”下聊了工作中的一些烦心事，我感觉张秘成熟了许多，爱憎分明。她说:“我不想受人摆布，工作中我就是做的要比别人好，我尽我所能为部门做事，况且我是因为你才进来的，我不想给你丢脸。”我惊讶的说:“哈，真有面子呀，不想给我丢脸。我想知道你在这里喜欢谁？”他说:“我喜欢谁？梁艳妮算一个。”我瞪大了眼睛说:“你不会吧？那男的你喜欢吗？”张秘笑着打我，说:“说什么呢？”我说:“比如我，比如我你喜欢吗？我是这个意思。”她便坐好安静了许多，说:“你是我哥，再怎么样我都不会讨厌，你说是不是喜欢呢？”我说:“嗯，权当是你喜欢我吧！”她说:“我没说。”张秘突然转移话题说:“你老大毛副总上班的时候给我说话，问我去不去业务部？我想问问你。”我在想她工作刚几个月稳定下来，而业务部不同于其它部门，适应不好就很容易被辞退，我认识的业务部的人换了好几拨了，虽然他们平时轻松，但压力可不小。我说:“这个你得考虑清楚，我也不明白毛副总以前都是招聘的业务员，这次怎么给厂里挑人了？”张秘说:“我有一点点想去，上次我看了你买的书写的特别好，我触动很大，我也觉得人不能一直安逸，要做富有挑战的事。不管毛副总是为什么找的我，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你怎么看？”我说:“是啊，我不知道结局会如何，只有做了才能知道。我们要做富有挑战的事，你和我想的一样，如果我是你，我可能当场就答应毛副总去了，但是我担心你去了会不好，我还是劝你想一想。”张秘甜甜的微笑着，浅浅的酒窝甚是美丽，说:“那我明天就去递交申请了。”在我们聊天结束的时候，张秘表示想再去“天鹅湖”玩，我欣然答应了她。
在工厂的淡季，业务量不大的情况下，周末经常不用加班。周末放假的时候我们一般都起床很晚，张秘打电话给我，问:“哥，起床了没？我和燕妮收拾好了，一会儿咱们出发吧。”我顿时没了睡意，我听到梁燕妮也要一同去，心里不免有些想法，于是我挂掉电话后到王军跟前不断的摇晃他，他醒来后我说:“王军儿，陪我们去玩吧，一会儿张秘和梁燕妮都要去。”王军打了个哈欠说:“我不去，起来后我还要联系李冰呢！”我说:“王军儿呀，你可一定得去啊。她俩女的如果一路上聊天不理我的话，不得寂寞死我啊？”他说:“啊！活该，我怎么听着你是在炫耀呢，反正总之我不去。
果不其然，在公交车上我成了空气，她俩坐在一块儿，我坐在了最后边，结果憋了我一肚子的尿。下车后我简单给她俩交流后，快步走去了麦当劳，当我从那洁净的洗手间出来后她俩已经坐下了，她们说:“点了全家桶，啥都有了。”我说:“点餐了？谁付的钱？”张秘说:“诺，大美女买的单。”我说:“上次你买的，这次你买的。”我手指着她俩接着说:“我怎么有一种那啥感觉？”张秘说:“有一种被包养的感觉吧？燕妮就能包养了你。”我说:“好吧，好男不跟女斗，你们爱怎么说都成。”梁燕妮这时也开了口说:“哦，你们来过一次了，我本来以为只有我对这儿熟呢！”张秘解释道:“我来的那天，下车后觉得饿了，正好路过这里。”
进入公园前，我们在路边买了两包面包屑，专门为天鹅湖的金鱼们准备的。后来她俩总是手挽着手走在我面前，张秘说:“上次我们在那边的石子道上走，鞋子不穿搞得脚心受不了。”梁燕妮说:“是吗？咱们过去试试。”我首当其冲做了先锋，我脱下鞋子，弹弹跳跳的在石子道上走了过去，因太过刺激差点没憋住尿裤子，幸好我抵抗力强。人的脚底板从趾头到后跟分别对应的反射区也是人体从额头到下体，后脚跟正好对压了下体，所以刺激了后，有排尿的感觉也正常。她俩脱鞋后梁燕妮在前，嘴里一边喊叫着一边朝前走，到中间位置时终于忍受不住跳到了旁边的草地上。张秘在后面，没走两步就不动了，嘴里大叫着:“好痛啊，走不了了。”我喊道:“你还没走两步呢？”张秘叫到:“不能走了，好痛啊，快来扶我。”梁燕妮离她最近，小跑两步过去扶她出来，我也正好赶到，我看了一眼她的脚，说:“你刚踩到了那块正好是尖的石头，还有你穿的丝袜，薄，才这么敏感。”她俩穿好鞋子后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好过瘾！”确实这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是让人过瘾的痛，之后的那轻松的感觉会让你再也感不到痛。
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天鹅湖”里一只天鹅也没有看见，湖面一片寂静。我们三人坐在湖边的树荫下休息，因为我离她俩比较远，梁燕妮便说:“泽胜，你过来我们这边坐。”当我走近时，她又说:“你今天没有以前活泼呀，你是怕我俩欺负你吗？”我说:“哪有呀？你俩老是冷落我，好吧！”梁燕妮说:“不觉得呀，我们错了好吧？坐这边来，快。”我沿着水边坐下，水很清澈，水下的石头光滑而明亮，水草茂盛的地方是墨绿的颜色，几条小的鱼儿在水草里窜进窜出，好不快活。一条柳叶般细长的小鱼儿游了过来，在小石头上觅食，嘴巴一张一合，小巧可爱。我捡起一根枝条伸进水里，水面上氤氲着细细的波纹，忽然几只小蝌蚪扭动着身体跑开了，是我不小心打扰了它们的午休。天空片片透白的云朵，慢慢飘过，阳光忽明忽暗。水面上也起了微微的小风，荷叶随风疏卷，引起波光粼粼。于是我轻轻眯起眼睛，闻到阵阵幽香。张秘这时低声地细语道:“哥。你在干嘛呢？”她的声音如此低，叫我扭头看向她的动作也是迟缓的很，我小声说:“嘘！你们听。”我突然又大声起来，叫:“好多好多的鱼正游过来。”她俩同时惊叫不已，说:“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我说:“水里肯定有金鱼，只是大正午的它们估计都躲起来了。”梁燕妮把一袋面包屑打开，投了一点进水里。忽然一条红的鲤鱼游了过来，一口咬住食物向水里游去。这时又有几条鲤鱼游了过来，梁燕妮兴奋的撒了一把出去，水面瞬间沸腾起来，几十条红的、黄的、黑的鲤鱼争抢着食物。慢慢的，鱼儿越来越多，热闹得很。等我们扔干了所有食物，它们便也散了去，只剩下几条意犹未尽的鱼，好像刚才没抢到食物而恋恋不舍。
张秘说:“刚才那群鱼儿抢食的场面太壮观了，我都听到它们身体相互撞击的声音了，那跳起来摔下去的不知道有多疼呢！”我说:“再看看现在这几条鱼，体型小，可能刚才都没抢到，可怜巴巴的，只怪它们谁也不认识谁，要不然谁也不忍让呢？”张秘说:“对呀，鱼的记忆只有六秒，刚才它们打架的场面估计现在已经忘记了。”梁燕妮独自站在一处灌木丛旁，盯着湖面发呆，我走过去说:“想什么呢？”梁燕妮微笑了起来，看着我，说:“世间万物是不是生而平等?”我说:“按照常理说，应该平等。看基于什么基础之上，有的小孩子因为早产半个月出生后很长时间总是体弱多病；有的小孩子因为足月生产出生后就健康而快乐地成长着；有的小孩子出生就注定是皇帝；有的小孩子拼了命去争取的东西到临死也不一定拿得到。”梁燕妮盯着我，说:“谁要你说这些了，我是说如果爱一个人而得不到平等的回报，这个事。”我没有回答，而是叫了张秘过来，张秘听了这个问题后说:“这个问题其实涉及到恋爱和暗恋的问题，我们都是最要好的朋友，我要直说了，泽盛你喜欢燕妮吗？”我笑着说:“能不喜欢吗？这么美丽而端庄的女子，真是便宜了我了。”张秘指着我，对梁燕妮说:“这就是我哥，没点正经。”梁燕妮害羞的说:“没事呀，我也习惯了。”忽然张秘手指向花园的地方说:“上次就是在那里，我崴了脚，很痛，但正巧你给泽盛打电话，他只顾和你说话，也不管我，害我在地上蹲了好久。”梁燕妮说:“啊！原来是那儿呀，泽盛给我解释过了，真是一个值得留恋的地方，因为那里都是咱们的故事。”
当梁燕妮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双手轻轻的按在张秘的双肩上说:“你刚才不该拿我往外推，你明知道我喜欢你的，只是我没说而已。”张秘看着我说:“不要这样，会被她看见了，该误会我了。”我说:“当初在学校，如果不是我和吴萧好，是不是我们早就在一起了，知道我和吴萧分手了，你编着理由来找我了我，对不对？而这次又是这样，如果不是梁燕妮，你早就答应我了，对不对？”张秘说:“我和燕妮是好朋友！”我说:“你和吴萧还是好朋友呢，现在还联系吗？你们还有关系吗？”张秘说:“不要这样，你让我好好想想，行不行？你快放开我，燕妮已经出来了。”我看见梁燕妮故作镇定的走过来，说:“现在凉快多了，咱们去那边转转吧，我知道那里有一个瀑布。”后来我知道梁燕妮在洗手间里隐约间听到我和张秘的谈话，虽然模糊，但却能听得真。
刚走到瀑布跟前，只见银白色的水流，像老爷爷的白胡子一缕一缕地倾泻下来。随着上方的水增多，它便直冲下来，飞挂眼前，如同一副飘忽不定的银帘。下边的湖面翻滚着白色的浪花，飞溅着似玉如银的水珠，阵风吹过，细小的水雾扑面而来，凉丝丝的。那响声似春雷，雄浑、豪迈、磅礴、坦荡。
梁燕妮称这是一处人工瀑布，每天的这个时候才会有。然后又说瀑布后有一条通道，能最近距离的触碰到瀑布。于是我跟着梁燕妮，张秘跟着我，走进了瀑布后面的通道，地面很湿滑，梁燕妮一边走一边提醒我们要注意脚下。越靠近瀑布声音越洪亮，简直一点也听不见同伴的说话，经过瀑布正后方的时候，声音震耳欲聋。但我还是伸手去触碰了瀑布，水“噼噼”地打在手上，溅了满身，跟在我身后的张秘拽着我的衣角，一刻也不肯松开。她的头发一部分已经湿了贴在额头上，嘴角还挂着水珠看上去可爱极了。当我们通过通道的时候我意犹未尽，还想再通过一次，她俩同时喝住了我，才作罢。
我们跑着、笑着，忘掉烦恼、抛去忧伤，我们的笑是开怀的笑、是大声的笑。当我站住不动的时候，她俩依然在追逐着嬉闹，她俩真的是一对好朋友啊！
回到公司上班后，张秘被调到了业务部，梁燕妮已经申请了辞职。梁燕妮临走前一个晚上约我最后一次去了“蘑菇亭”，她对我说:“认识你我很高兴，我真的不想放弃你，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可能到最后把你伤害，我选择委屈自己，我退出了。”我说:“你怎么辞职了呢？是不是都怪我啊？”她说:“不是怪你，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道歉说:“对不起，原谅我，但是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的话，真的不用辞职的。”她说:“辞都辞了，如果不行我还可以回来，只是担心再见不到你了。”我说:“你是我的朋友，以后记得咱要常联系。”
第二天，梁燕妮走的时候。张秘、王军和我赶到公司门口去送行，梁燕妮分别拥抱了我们，我能感觉到她抱得很紧，这份不舍永留心底。她哭了，弄得我的鼻子也酸酸的，眼泪不听话的想要流出来。张秘已经哭得眼泪哗哗的流，只有王军在不停的安慰着大家，开着没有头绪的玩笑话，估计连他自己也是经受不住在强忍着自己。
我们目送梁燕妮乘坐的公交车，直到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