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张秘的情路历程（1 / 2）
张秘下了火车转乘汽车的时候，电话通知了我。我请假后换好衣服赶去市里汽车站，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的尿，终于到了站，这一路没有堵车，我暗自庆幸，能够抢先张秘到达车站，不至于接站的时候去厕所丢了面子。
厕所进门就是一排洗手台，左右两边是男女厕所。我进去的时候洗手台边连个人影都没有，当我舒舒服服的走出厕所来到洗手台，刚巧遇见一个女生在对着镜子弄头发，抿了几下嘴唇，分明是刚涂过唇膏。我伸手去开水龙头，她惊讶地扭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大叫:“泽盛。”我说:“张秘？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怕把你丢了，还以为我比你早到呢。”她说:“等下哈，我打下眼影。”我看着她，说:“你坐了一夜的火车吧，车上睡觉了吗？”她一边化妆一边说:“睡了。”我指着她穿的超短裙说:“你就穿这？穿个这在火车上睡觉？”她摆了我一眼，打着腮红说:“这咋了？你在担心我走光吗？放心了，我们女生都穿安全裤呢！”我说:“裤子呢？你那不是光着腿吗？你不用画了，都一样好看好吧！”她说:“已经好了，别催。”
十点多钟的时间，太阳毒辣的照着大地，我提着她的行李包，她指着路边的麦当劳，我们走了进去。餐厅里音乐悠扬，宽敞、干净。我指着洗手间的位置说:“你刚才不如来这儿化妆，刚才车站太乱了。”张秘抬眼看着我说:“从车站到麦当劳的路上就不用要脸了吗？”我说:“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觉得你不用化。”她笑着拉我到点餐台，她点了两个汉堡、两杯可乐、一份薯条，然后拿出红色的钱夹付了款，一气呵成。我呆呆的看着她，然后问:“你自己吃的吗？”她说:“都是两份哦，有你的呢。”我说:“你觉得我好意思吃吗？你大老远的来找我。吃饭，你请我，好看吗？”她说:“好了好了，我能来找你，就不要你的我的啦，我的就是你的，快咱坐下吧。”
等餐的时候，我双手支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盯着张秘看，她说:“一直看我，不认识我了？”我说:“你还是那个样子，哪里会不认识你，只是我觉得像做梦一样，你怎么跑我这里了?”她说:“你要不让我来，我还不来呢，是不是后悔了？还来得及哦。”我说:“我觉得吧，你能来我这儿有些亏欠了你，你能屈尊来此我很开心。”她说:“那怎么办？你以后要多为我撑腰啊，我来这儿就是投靠你了。”我说:“好吧！不如这样，咱俩都姓张，你咋不叫我哥哥呢？这样才好呢。”她开心的说:“好的，哥哥。”
张秘来之前，我并不觉得她有多喜欢我，几次电话里也都是我逗她的多。说实话，我一直以为她就是一个被宠的对象，想当初在学校里那么多男生追求她，让我觉得自卑。而正是因为她跟班长杨度处对象，我们才有了说上话的机会，所以我就把她当妹妹看待。
吃过汉堡后，我把行李寄存在麦当劳前台，我要带张秘好好的玩玩，我拉她走进附近的一个大公园，公园里各种南方特有的植物映入眼帘。首先在一处草坪上种了一棵高大的菠萝蜜树，枝干交错，浓密的叶子相互挤在一块，叶子是翠绿的，翠的几乎透亮，阳光照在上面还会闪闪发光。它就像巨大的伞，遮阴了整个草坪，成对成对的小菠萝蜜已经挂在了粗壮的枝干上，不仔细看还认不得出来。我在想再过几个月待它们长大长胖后，那些枝干会不会弯下腰来？我俩都是第一次认识它，所以异常兴奋。
再往前走是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道，道的旁边是一排整齐的，高耸入云，挺拔秀丽的椰子树。树干非常笔直，无枝无蔓，巨大的羽毛状叶片从树梢伸出，撑起一片伞型绿冠树。树的不远处有一座七层的楼房，它们比那楼房还高。我让张秘脱掉鞋子陪我一起走上鹅卵石小道上，我帮她提着鞋子，为了引导她一起走，我强忍着从脚心传遍全身的那种快感，走了几米远。当张秘踩在石子上面时，我意料之中的她尖叫了起来，我兴奋不已。还美其名，这些叫做健身石。我提着她的鞋子让她过来拿，她却杵在原地不停的呻吟，不肯再往前一步。我又若无其事、面无表情的忍着那种或痛或痒的感觉走回她的身旁，告诉她我一点事没有。我挽住她的胳膊，我们一起跳到了旁边的草地上。当再次穿上鞋时脚底下那轻如飞燕的感觉真是舒服极了，这种痛后快活的感觉是对痛快这个词最好的诠释。
我们说着走着，来到一处叫“天鹅湖”的水塘边。一对白的天鹅，羽毛洁白如雪，似仙女一样飘逸，姿态轻盈优美。它们是那么的柔媚，娇妍，纯洁和充满了活力。时而昂首挺脖，时而曲颈低头。不一会儿，从不远处又划来几只天鹅，湖面上荡起一圈圈粼粼的波纹，像是蓝的天中朵朵白的云，在慢慢的游荡。此情此景我突然想起了学校里我临走时张秘为我送行的画面，我轻轻的、静静的对她说:“你知道我现在看见这美丽的白天鹅想到了谁吗？”张秘也轻轻的说:“谁呀？”她说话的力度刚刚好，我能听得真，但又不会破坏此时安静的天鹅湖。我说:“是你，去年冬天我临上车了你跑去送我，你穿了雪白的羽绒服，漂亮极了。对了，当时你为啥要哭呢？害我也难过的不行？”她说:“李欢和孔伟丽走的时候我也哭了，还有几个我们宿舍的人走的时候我也哭了，我是不舍得朋友好吧！那其他人走的时候我连招呼都还懒得打呢。”我问:“那人家跟你离别的时候，你都上去跟人抱吗？”她害羞的微笑着说:“哪有啊，那天是你示意我过去的，谁知道还抱一块去了，不过那次咱们配合的蛮自然的，哈！”我说:“你看这四下连个人都没有，咱再演一次试试？看还自然不自然了？”她说:“切，才不呢，我发现你变得坏坏的。张泽盛。”我说:“不许叫名字，叫哥。”她说:“是！哥，你变得坏坏的，哈哈。”
“哇！月季花开，香飘四溢！”张秘蹭蹭跳跳的向一片开满月季花的地方跑去，还赞美不已。她不小心踩到一个石头上崴了脚，大叫一声摔倒了。我正在欣赏周围的风景，看到她摔倒，我一边快步走向她，一边大喊:“张秘，怎么了？”而我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我顺手掏出来翻盖后它便自动接听，刚好我走到了张秘的身旁，她说:“哎哟，疼死我了。”声音娇气的叫人心疼，我把手机放到耳旁，梁燕妮大声地叫道:“张泽盛你在干嘛呢？”我刚好蹲下在张秘身旁的身子条件反射般的又站了起来，我对着手机说:“我今天请假了。”梁燕妮焦急的问:“请假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也可以请假啊，我听王军说你去车站接朋友了，而朋友是女的对不对？”我解释道:“你怎么了？这是我同学。”梁燕妮似哭非哭的说:“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要去找你。”我说:“下午不是还上班吗？”梁燕妮声音低了许多，说:“我已经让王军帮我请假了，我下午休息，真的，你把位置说给我就行了。”我说:“一会儿就回去了，挂了吧，到公司后我打给你。”我好说歹说才勉强的把电话挂了，电话里我始终话非常少，我知道张秘正安静的坐在地上看着我，而我在尽力挽回自己的一些颜面。我将手机放回皮带上的手机夹内，说:“张秘，你还能站起来吗？”一边说着我伸手拉了她起来，她掂着脚尖走了两步，又朝地上跺了两脚说:“咦？好像一点也不疼啊。”我说:“不疼就好，要不然接下来就该我背你出去了。”张秘笑了一下，然后说:“刚才打电话的是你女朋友吧？”我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就说:“我猜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因为你刚才跟她说话很温柔，而且眼神里很心疼的感觉。”我还是没有回她话，散着步我俩就走到了月季花旁，张秘说这些花开的好大，老远都闻到香味。我说:“是不是跟咱们学校宿舍楼前的花坛里的月季一样！”张秘俯身闻花的模样如痴如醉，当我发现她要试图去摘那朵花的时候，我担心她被刺到，赶忙说:“当心。”说时迟那时快，她还是被扎到了，她条件反射的缩回手喊到:“哎呀。”我上前查看并说:“小心一点了，还好扎了一点皮，要不然要流血了。我记得咱俩一起赏花好像就那么一次，而且那次是你替吴潇下楼找的我，是看我在楼下等太久了。”她捏着自己被刺扎的手指头，委屈的说:“谁为吴萧了呀？”我说:“那你为了谁？”她说:“就不告诉你，我问你如果潇潇现在还是你女朋友，你还会喜欢她吗？而且你还有了新女朋友，潇潇她知道吗？”我急忙解释道:“刚才打电话那个人我们才认识几天啊，而吴萧我们年前就分手了，但是我不怪她，她给我写信说她也有苦衷，可能就是那个娃娃亲吧。她说以后要跟我做朋友，我还能怎么办，我能把她追回来吗？我何必去做不可能的事情呢，而且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女朋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女朋友，我们在一起这几天我一直在排斥她，我并没有多爱她。”张秘声音变低下去，小心翼翼的说:“是不是你和萧萧真跟歌儿里唱的一样，情人最后沦为朋友，我也不知道萧萧是怎么想的，好久好久没有跟我联系过，真可惜了，当初我们那么好。”我不耐烦的说:“不说她了，我不想讨论她。”
我们坐公交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梁燕妮果真在等我，本来我提了行李包，要下车的前一刻，我对张秘说:“你拿一下东西，我打个电话。”她接过行李后我只是做了一下拿出手机的动作，并没有打电话给谁，我是在做给梁燕妮看的。
梁燕妮见我下车便过来挽了我的胳膊，张秘则尴尬地站在一旁，手里提着行李包。我把她俩相互做了介绍，梁燕妮自来熟的到张秘身边拿过她手中的行李，向我递了过来，说:“泽盛，你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呀？你同学好漂亮啊。”我接过行李后我们一起去了人事部报到，而现在最忙的不是我，是梁燕妮，只见她跑前跑后的去盖章和签字、办理饭卡和分配宿舍的事宜，让我好生感动。
我们来到质检部见了文员李冰，李冰说:“梁燕妮你不是生病了吗？王军给你请了假，你怎么也来了？”梁燕妮说:“已经差不多了，好多了呢！这不朋友来了吗，帮帮忙。”还有一个小时工厂就要下班了，李冰带着张秘去了检测办公室熟悉工作。我和梁燕妮便无所事事的来到“蘑菇亭”，我说:“本来不是你的事，看把你忙的，晚上咱出去吃饭吧。”她说:“你是要感谢我呢？还是要给我赔罪的呢？”我说:“同学要来，我压根没想到，还需要提前跟你汇报，对不起了，张秘她是我班班长的女友，这开口让帮忙找个工作，我也不好拒绝呀。”梁燕妮笑了，很开心的样子，说:“原以为你会劈腿了呢，就是怪你。”我端坐着看向前方不再说话，她向一边移动了身子，头枕到我的腿上躺了下来，她还是一如平常的把头发撩到耳后，我第一次看见她的左耳朵上打了一圈的耳洞，足足有五个，除最下方耳垂处那显眼的闪着光的石榴石耳坠，其他四个都是不起眼的耳钉。但近距离观看很时尚，当我摸到自己耳朵后才知道上面都是软骨，顿感毛骨悚然。我问她:“你耳朵上边几个洞不疼吗？”她说:“不疼啊，我都有点不想留它们了呢”我说:“能不疼吗？都是骨头上打洞呀。”她说:“不是的，人家有专业的仪器，是错开了骨头打的。其实我没想打的，那时候几个朋友一起去打的，经受不住怂恿，现在也有一点点小后悔了。”我虽然打心底里不喜欢这种装扮，但是我并不想管的太多，我就没有再说什么。
梁燕妮安静的眨着眼睛，我接听着班长杨度打来的电话，对于杨度给我打电话虽惊喜，但并不意外。因为每隔一段时间他不联系我，我也会联系他。在电话里他一如从前的先问候了我，然后说:“张秘去了你那里对吗？她到了没有？”我说:“早到了，我请假接的她。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熟悉她的工作呢，我没事现在玩呢。”梁燕妮嘀咕了几句什么话，让人听不清楚，像是诉说着自己的疑问。杨度觉察到了女的声音，便问到:“好啊你，你们在一起干嘛呢？我就知道她去找你为什么了。”我说:“班长你还生气了，听她说你跟她提的分手。”杨度叹着气说:“分手不分手有关系吗？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一块了。”我说:“你还不相信我吗？她现在车间里，我在外面呢，我身边现在有女朋友陪着呢，而且因为她的到来我们已经吵了一架了。”梁燕妮坐了起来，诧异的看着我，说:“谁跟你吵架了，我那是关心你的。”杨度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你真是一个好兄弟，张秘到了我也放心了，以后你要照顾好她啊！”我说:“要照顾你自己来照顾，我可没空照顾她。”杨度说:“她走了之后我也想她，但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到从前了，算了，暂且这样吧，说不定我也想去找你了呢，你可不能拒绝我啊。”我说:“班长可真会挤兑我，但是只要班长开口说话，绝对好办。”我们聊完后梁燕妮对我说:“他俩不可能复合，换了是我，如果分手后就不会。”我笑着说:“你可是匹好马，不吃回头草，哈哈。”引得她一顿狂揍，我也大笑不止。
下班后只见张秘和王军说着笑着走向宿舍区，梁燕妮这时已经回宿舍了，我还是白天这身装扮。对王军说:“一会儿不去食堂吃了，咱四个人出去吃，我请客，对了，算上你的李冰，只要你把她约出来。”张秘到我跟前说:“在这里上班挺好玩的，王军挺会说话的，聊天很幽默。”王军说:“张泽盛啊，你可真会卖关子，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原以为你给我们介绍了个什么样的同事呢，哇塞，原来是个仙女！”我说:“就你嘴贫，一会儿你多喝点，看你们俩人是自来熟呀，一会儿我给张秘揭揭你的短，叫你贫嘴！”张秘说:“快说说呀，我要听，我要听。”
我们到江边的烧烤摊坐着，王军喝了很多啤酒，我本就不胜酒量也喝了两杯，晕乎乎的。梁燕妮和张秘没有喝酒在聊个不停，好像相见恨晚的亲姐妹一样。吃好后，我们沿着江边散步，凉爽的风儿吹着，夜空中只有几颗闪闪的星星，阴沉沉的。当走在前面的梁燕妮和张秘，不知不觉中走进一片黑暗之中，我和王军在后边故意大叫道:“啊……啊……”结果吓得她俩掉头就往回跑，跑到我们跟前的时候，她俩左右两边分别挽住我一个胳膊，抱得很紧。我赶紧说:“王军不也在这了吗？快点放开我。”当我们一起往回走时，我们四个人谁也不说话，寂寥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