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门的业务（1 / 2）
“臭小子，想什么美事呢，师父这有业务给你。”
程秋白一脸嫌弃不爽加便秘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个苍蝇，他早该想到老头子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除非遇到难题，否则像是花天酒地这等好事老头子是从不舍得叫上他的，美名其曰保护祖国花朵。程秋白扯出一抹微笑硬生生把火气压下来，把到嘴的mmp重新咽回肚子里，继续听着老头絮叨。
“对方是当红影星张彦馨，一会儿你师兄来接你去她别墅，你赶紧换身利落点的衣服别给你师父我丢人。”
“哦？是嘛？”
程秋白听完苏凤祥的一番陈述，盘算着心里的小算盘，嘴角泛起一丝坏笑。他决定好好皮一下这个老头子，就算要不来生活费至少也不能输了这口气。
“不去，我今天有约了。”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呛水般的咳嗽声，程秋白得意的坏笑着，脑海中脑补这苏凤祥坐在太师椅上，将茶杯中的水呛的喷的满身都是的情景。
苏凤祥放下茶杯，草草的擦了擦嘴，虽然他知道这是这位不孝徒的老把戏，却还是不由得骂了起来。
“你小子特么是不是傻？！那可是张彦馨哎。大明星，你能帮她解决问题至少少奋斗十年啊！”
程秋白心不在焉的掏出蓝牙耳机带上，懒散的沿着学校的林荫大道走向校门，他已经连续啃了三天泡面，所以今晚无论如何要赶在学生街的摊贩收摊前赶紧去买上一纸杯麻辣烫来洗洗胃。老头子没完没了的絮叨，着实令他有点不耐烦。
不远处，一些零散的校园流浪猫，稀稀拉拉的在校门口的花圃中打闹，不时有女学生靠近撸猫，其中一只毛色光亮，戴着鲜红项圈的黑猫在众多流浪猫中倒是显得卓尔不群，人来人往，却没人注意到它。
程秋白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而是在麻辣烫小摊上，琳琅满目的小串吸引了他的目光。
“她都快两年没演戏了，除了你这老色鬼拿她当女神，谁还记得她啊。再说我今天的约会对象是我们大学的女神，学霸兼白富美，我好不容易才在校园表白墙勾搭的。”
程秋白很快选好的要吃的，麻利的付过钱，从摊贩手上接过一杯满满的麻辣烫，
“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不要打扰你帅气的徒弟寻找自己的终生幸福了~”
一番炫耀后，苏凤祥那边不再出声，程秋白见状颇为得意的泛起了一张猥琐的笑脸，他熟练的用竹签叉起一块辣烫包裹的午餐肉，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地故意大声嚼着——这是在给苏凤祥示威。而四周过路的学生们则是一脸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个神经病——吧唧嘴就算了，一个人吃麻辣烫竟能吃出淫贼的笑容，现在的大学招生标准这么低吗？连这种猥琐的家伙也能就读？保不齐这神经病会做出什么奇葩的事情啊喂！
“怎么样老头，你徒弟我靠自己也能马上少奋斗十年了，是不是很气啊。哈哈哈哈~”
苏凤祥不怒反笑，他不紧不慢的拿着剪刀，俯身修剪着庭院中的盆栽，慢慢的剪下多余的枝叶。
“哦，是这样啊。那我只能推掉张彦馨的委托了，可惜了那3多万定金，我一会儿叫你师兄退回去……”苏凤祥气定神闲的说。
“他车在那？你把定位发过来，我这就过去！！！”
程秋白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引得苏凤祥赶紧将手机从耳边拿开。他揉了揉耳朵，自言自语的骂了几句。
“哼，见钱眼开的臭小子，我还治不了你了。”
苏凤祥挂断电话，看着眼前被风吹皱的一池春水，思绪被带回到了七十多年前战争结束的前夕，那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到底如师父白道长所言般，陷入了痴迷与疯狂中不可自拔。自己与他斗了七十多年，却依然无法避开这茫茫天数。
“心中藏罗刹，秋冬难再夏；万载云中隐，因果一念差。”
苏凤祥不由自主的地念出这段伴随自己七十多年的谶辞后，感叹着。
“都说人算不及天算。师父，这些难道都在你的算计内么？”
手机铃声将苏凤祥从思绪中拽回了现实，来电的是他的二徒弟张玉楼。
“师父，是我玉楼。人我已经接到了，再过一小时就能到城里了。”
张玉楼一边搬着行李，一边给苏凤祥报着平安。他虽生的粗壮，人高马大，为人却非常谦和，与他粗矿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玉楼自幼命苦，父亲在他年幼时抛弃了他和瘫痪在床的母亲，与一坐台小姐私奔从此再无音讯。父亲消失后，玉楼从此辍了学，一面打工一面照料着卧病在床的母亲。
苏凤祥见他可怜，为人本分又有孝心，便收他为徒教了算卦这门手艺。而玉楼也还算争气，在师父和师兄的帮助下，盘下了一个门帘做着烟酒超市的小生意，日子过的还算说得过去。程秋白偶尔会从他店里“顺手牵羊”的拿点烟酒，所以这小子也时常因此被师父责骂，但性情敦厚的他却经常宠着这位小师弟，在秋白生活费捉襟见肘时也曾背着师父偷偷给过他钱。苏凤祥看在眼里，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们师兄弟了。
作为师兄弟三人中唯一伺候在师父身边的弟子，张玉楼对师父的言听计从在镇上是出了名的，然而今天师父让他接待的这位异国女子，却令他第一次好奇师父的用意，也令他心中生起了一丝怀疑的念想。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素色外衣，虽颜色朴实但裁剪得体，用料也颇为奢华，一看便是寻常人家无缘消费的定制款。而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也是近有幽香远无味的高级货，绝非市面柜台上常见的俗物，一看便知是富家商贾的千金小姐。
从他接女子从出机场出来，女子一路带着墨镜，举止优雅清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然而墨镜和高冷却不能掩其美貌，其所过之处皆引得路人驻足侧目。这样一个天仙儿般的女子，令一向老实敦厚的张玉楼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张玉楼开始怀疑那位生活邋遢，爱占小便宜的师弟究竟能不能hold住眼前这位大小姐，而师父安排这位大小姐用意又是何为呢？
毕竟自己跟在师父身边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了，占卦算命的本事自然也是娴熟，但他却从不会测算师父要他办的事，他从来都是对师父言听计从，师父苏凤祥对他而言是领路人，也是他的长辈，更是那个代替了父亲角色的人。
当一个人在黑暗中负重前行久了，即使是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他也会坚定不移的追随着这道光。
轿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里的气氛却很是沉闷。这位刚上车的大小姐自从下了飞机之后便一言不发，而性子本就沉闷的张玉楼更是不知道如何和这位大小姐搭个话。
张玉楼双手放在方向盘上，通过后视镜瞟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女子。女子一直侧着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一头柔顺的长发恰好遮住了她的脸颊，像个不会说话而又精致的人偶。
“看来还真把我当成下人司机使唤了。”
张玉楼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正当他想开口打破这个尴尬气氛的时候，车后座上的女子却先开口发话了。
“张先生，你师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女子汉语说的字正腔圆倒是令张玉楼颇为惊讶，他继续目视前方回答道。
“我相信你已经看过他的照片和资料了，阿部小姐……”
阿部奈美善意的打断道：
“叫我奈美就好，用你们中国人的说法，这样叫我显得很生分。”
“嗯，”张玉楼继续说道，“奈美小姐，小师弟他人很好的，虽然平时有些调皮，但多数时他就是个普通人。”
张玉楼很小心的斟酌着词句，生怕让奈美对他小师弟产生不良印象。
“普通吗？但我听苏师父说的，他更像个宅男，你们这边叫法好像是叫屌丝？对吗？。”
“奈美小姐对中文很了解嘛。”
张玉楼尴尬的想岔开话题，只见车后座上的奈美轻轻笑了下，很识趣的没有在继续下去，张玉楼说不清这丝笑意究竟是嘲讽还是怜悯。
奈美回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照片，照片里都是程秋白的大学生活照，但无一例外都是偷拍的，里面的程秋白看着很瘦小，且毫无神采。若不是为了那份传奇般的“蜗纹星抄本篆”，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更不可能与他谈婚论嫁。
“他只是一个太孤独了而已”张玉楼顿了顿突然说道。
“孤独吗？”奈美饶有兴趣的看着张玉楼。
“对，孤独。孤独是最可怕的魔鬼，它是蚀骨的毒药，如蛆跗骨，如影随形，最后把人折磨的不成人形。”
说着，张玉楼腾出一只手来，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合照，递给了奈美。合照里的是程秋白和张玉楼以及陆山海三师兄弟的合影，上面的程秋白才约莫十六岁，眉目清秀的他被两个师兄勾着肩膀，笑的神采奕奕。
奈美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着，照片中的程秋白神采飞扬与当下瘦小无神的程秋白完全判若两人。
“你的意思是他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孤独吗？”
张玉楼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我师弟他虽顽皮，但他却并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这些话按理不该我说，等你们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你就会明白了。”
奈美继续侧过头看着车窗外，呢喃着：“孤独么……”
程秋白孤零零的杵在校大门的垃圾桶边，百无聊赖的抽着烟。旁边停着一溜豪车，车顶上放着各种饮料，诸如冰红茶，脉动，不少打扮性感，面容姣好的女生拿下车顶的水，和成功人士上了车，然后一骑绝尘。
程秋白掐了烟，想着要不要去打个出租车的当口，一辆保时捷径直停在了他的面前，程秋白显然是认出了这辆车和它的主人，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一条修长的腿迈了出来——腿上显然是穿着男士长裤，接着这个腿的主人下了车，那是一个留着及肩中长发的，面容阴柔的高挑年轻男士，如果只看脸的话他一定是个美女，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娘炮，身着黑色衬衫，看起来精练而严肃——他就是程秋白的大师兄陆山海。
程秋白上去就是一个熊抱，涎皮赖脸的说：
“老板老板，您是需要特殊服务吗，我价格不贵哦~”
陆山海被程秋白的这手骚操作弄得灰头土脸，虽然他早已习惯了程秋白的顽皮，但边上的那些真正需要“特殊服务”的人一脸心领神会的表情却还是令他倍感尴尬。毕竟以陆山海的颜值和形象，确实很容易让人想歪。
终于陆山海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程秋白从身上扯下来，丢上了车，自己也满脸通红的坐上了车。
跑车发动后，程秋白在副驾驶上很不安分的扭来扭去，不时的感叹着“好高级啊”“壕无人性啊”，而陆山海则是面瘫一个，全程高冷。
“听说你今晚其实是有约的？”陆山海一脸的冰冷。
“是啊，但其实本来就没打算去，”程秋白叹了口气，“还有，师兄你在聊天的是时候能不能不要一脸的杀气，我总觉得你不是在和你最亲爱的师弟聊家常，而是在审公安部的犯人啊。”
“为什么不去？”
陆山海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他这是不知道怎么摆出和善的表情。
“很简单，”程秋白满不在乎的说，“你师弟我穷如狗，没钱约会。”
“要钱的话可以微信转给你，现金的话钱包在我公文包里，要多少你自己拿。”
程秋白听了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师兄，你也跟了师父这么多年了，那些小姑娘什么心思你掐指一算还看不出来吗？人家学妹根本是想找个冤大头当atm，就算你出钱，我也不会傻到让人当凯子。”
“嗯。”陆山海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其实……”
“其实你应该找个女朋友，没谈过恋爱的大学是不完整的，你想说这个是不是？”程秋白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人，师兄你是高富帅，颜值也高，到哪都有桃花运，我就是一个屌丝死宅，我爱游戏，游戏爱我。”
在嘴炮这件事上，少言寡语的陆山海向来不是程秋白的对手，索性陆山海直接沉默以对。
程秋白毫不在意的换了一个话题：“师兄，你知道这次的业务是关于什么的吗？”
“养小鬼。”陆山海语出惊人。
“tf？？？”程秋白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真牛逼。”
陆山海倒是颇为淡定，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碰见这种事，他继续说着。
“你知道很多明星为了能红，都会找些所谓的大师去改运。方法无非是养小鬼，请佛牌，种生基。虽然都是损阴德的缺德法子，但在圈内也是见怪不怪了。一般只要不出大问题，我们通常懒得去管，也管不过来。”
陆山海边说，便抽出根薄荷烟抽了起来程秋白也拿了一根，。
“那这次是为啥？连师父那老头子都亲自关照这事？”
陆山海将整包烟塞给程秋白后回答道：
“因为这位张小姐的小鬼已经失控了，开始变得异常凶残。他们之前病急乱投医时请去的几个江湖术士都因此丢了小命，后来还找上了偶记的泥人张后人，但张家人也没见过这阵势，所以才帮他们找上了师父他老人家。”
陆山海很平静的叙述着这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仿佛这件事就像隔壁老王跟别人老婆去做头发一样，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程秋白不予置评，他对这类妄图改运改命的人都没有好感，在他看来这类贪婪的人发生意外都是意料之内的报应。
在近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之后，程秋白终于来到了任务的目的地，大明星张彦馨的海景别墅。正当程秋白打开车门下了车，想要和陆山海道个别的时候，坐在驾驶位上的陆山海却一把拉住了要走人的程秋白。
程秋白一脸懵逼看着陆山海，陆山海直视程秋白茫然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你自己觉得你自己是个屌丝，但我认为你只是屌丝的面具戴久了，骗自己说自己是个屌丝，骗的连你自己都信了。就真认为自己做什么都不行，没自信，但我和师父，师兄都知道这不是原本的你……”
本就不善言辞的陆山海突然说出这番长篇大论显得很艰难，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继续说什么才好，于是只能生硬的鼓励程秋白道。
“我相信你。”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了缓解尴尬，他依旧是一脸杀气的表情。
程秋白嘴上也干巴巴的，勉强回应道：“谢谢师兄……”
毕竟陆山海那一脸杀气的表情好像就是在说“不顺着我说我就杀了你”好吗！程秋白在心里吐槽道。
保时捷在身后绝尘而去，程秋白独自走到了别墅的大门口，别墅的旁边正好是观光海滩，不少男女游客在海边打闹嬉戏，其中也不乏令人血脉喷张的肉体。
程秋白对奔跑的春色没什么兴趣，他独自走到紧闭的别墅大门前，暗道一声奇怪——按道理别墅有人居住，自然有人生活的气息，而眼前的别墅看起来太过安静，甚至有些死气沉沉。
在四处张望之后，程秋白断定这栋别墅里，一定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