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是辞旧迎新时（2 / 2）
张正阳倒觉得没什么，毕竟见义勇为这种事儿，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了也没什么坏处。
完全没有把自己因为被小偷吓了一跳又被小偷狠狠撞倒这种偶然因素计算在内。
如果林铭在这儿，估计会一本正经地问一问张正阳：“你这不要脸的本事跟谁学的？”
对于张正阳来说，所谓的见义勇为也不过是回家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根本不值一提。
回到家，张正阳照例到爷爷奶奶家逛了一圈，看到两位老人的身体状况还好，便也放心了不少。
不过令张正阳始料未及的是，以往两位老人至多问一问他在学校里的学习成绩怎么样，或是和同学关系处理得怎么样之类，这次却突然甩出了灵魂拷问：“在学校里有没有谈个女朋友啊？”
张正阳有些错愕地看着爷爷奶奶，这这这···这是两位八十多岁的老人问出来的话？
“这个啊，我这不还没毕业呢嘛！等毕业了再说，我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得放在学习上。”张正阳说得一本正经，心里却是在暗暗祈祷：“您二位可别再接着问了···”
话分两头。
虽然母亲一直拒绝住院，但以她当前的身体状况而言，并不能维系太久。
林铭知道母亲拒绝住院的最主要因素是考虑到家里经济困难，偏偏林父又是个很硬气的人，宁愿自己拼死拼活去外面打工，也不愿张口去跟别人借钱——这年头，挣钱难，有时候借钱···更难。
林铭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但更多的，是对林天野的滔天恨意。
虽然林天野之前在林铭眼里也不过是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货，但即便这样，也不能离家三年一次也不跟家里人联系吧？即便是有苦衷···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二流子货，能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
所以当林天野再次出现在林明面前的时候，林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弟兄俩就这么相对无言地站着，突然，林铭照着林天野的脸上挥出一拳。
林天野本可以躲开，毕竟在楚善杰的手下经历了三个月的魔鬼训练，身手远非常人可比，更何况是林铭这样的小屁孩儿？但他没打算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拳。
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对这个家，以及对眼前的弟弟，林天野的心中有太多亏欠。
林铭本想着等见到林天野的时候狠狠打他一顿，打得他趴到地上起不来才好，但当第一拳打出去之后，看到林天野并没有躲，这第二拳，突然间就再也打不下去了。
林铭强忍住泪水：“林天野，这三年，你干什么去了？”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
林天野犹豫了一下，但想到楚善杰信中的叮嘱，还是决定隐瞒事情的真相。总不能告诉眼前这个小屁孩儿自己被两位刑警骗去当了三年卧底吧？
别说这个小屁孩不信，换作其他任何人估计也不会信。毕竟三年前的林天野是远近闻名的二流子啊！
“嗨！我还能干什么去啊？”林天野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打工呗！”
“那你告诉我，你打的什么工能让你人间蒸发三年？你打的什么工能让你不给爸妈打一个电话？你打的什么工能让你···”
林铭突然有些哽咽，最终咬牙说出来一句：“林天野，你混蛋！”
“我混蛋我混蛋，我天下第一大混蛋行了吧？咱妈呢？”林天野不想和林铭过多纠缠。
林铭正要开口，忽听得里屋母亲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小铭，外面谁啊？”
“妈！”林天野听到声音，慌忙跑进屋去。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母亲，他心如刀绞。
什么时候，母亲添了这么多的白发？什么时候，母亲的身体差到了这个地步···
“我···我不会是眼花了吧？天野···天野回来了？”母亲轻声开口，泪水却是止不住地顺着眼角狂涌而出。
“妈，是我，我回来了。”林天野上前握住母亲的手，满脸愧疚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母亲口中喃喃地说着，呼吸却是一点点急促起来。
“妈！您这是怎么了？妈！小铭，快叫救护车！”林天野的声音里带着万般急切。
虽然林铭不待见林天野，但眼下这种情况显然不容许他有丝毫的犹疑，很快，母亲被送往了当地市人民医院。
“肺···肺癌？医生，你不会是搞错了吧？”林天野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离家三年，回来等待自己的却是这么个消息。
“小伙子你不要激动，经过我们的详细检查和综合诊断，你母亲的病症的确是肺癌。不过还好目前状况还不是很严重，可以采用保守治疗的方式控制，不过你母亲同时患有多年哮喘，这个情况就需要你们家属格外重视了。”身着白大褂的主任医师对林天野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平时和自己很少联系的林铭会突然给自己发消息···
幸好，幸好自己已经回来···
最最关键的是，楚大队长在他回来之前给了他五十万。有了这五十万，母亲的病情应该能得到很好的控制了···
转眼，林天野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和林铭之间的关系还是没有多少缓和的迹象，但是能陪在母亲身边尽尽孝道，林天野突然觉得很幸福。整整三年了啊，提着脑袋在地狱里待了三年，如今总算是重返人间。
除夕夜。
张正阳一边帮母亲包着水饺一边观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央视春晚，手机里断断续续有新消息提示音传来，母亲提醒：“正阳，你电话响。”
“没事儿，应该是拜年短信。先包水饺。”张正阳笑着回应。
过了一会儿总算忙完，张正阳洗了洗手，拿过手机来开始查看消息。
在众多的拜年短信中，有一条让张正阳感觉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只有短短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署名却是让张正阳魂牵梦绕许久的两个字——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