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什么是光？（1 / 2）

“为什么爱思考和探索，善于发现和联想就一定要追随智慧之神？”季行之哭笑不得。

安尼耸耸肩：“看来缪莎助祭和卡西安审判官都对你做出过这样的评价。”

季行之听体系内的人们都称呼缪莎牧师为“缪莎助祭”，猜测后面一个单词代表宗教内职能等级。

他没有纠结于此——拿这种查词典就能知道的事询问非凡者，既不礼貌也不划算。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我想知道很久了。”季行之追问。

“因为追随相性好的，贴近的神明，就有机会走上神明庇护的晋升途径，降低失控和异化的风险。所以哪怕你的天赋让我们想要招揽，我们也会首先建议你去雅利娜安。”

安尼回答道，心中打起腹稿，准备和这个未来极有可能成为“战友”的年轻人讲讲非凡者的风险与代价——

他不认为季行之会被风险吓退，正相反，大家对风险的把控越详细，他就会越愿意加入非凡者体系。

“那各位神明，各个教派的相性分别是什么啊？探索与发现是符合智慧之神的，那我们海洋女神呢？”

安尼：“？”

他甚至呆了两秒，才反问出口：“你不在意非凡者的失控，异化，危险与代价吗？”

“或者非凡者有什么样的能力，能做到什么事情？”

安尼见过许多人，包括他自己，接触到非凡世界问的前两个问题一定是“有什么好处”和“有什么坏处”，以此判断自己要不要选择成为非凡者。

他还第一次见到季行之这种对其他事情充满好奇的家伙！

季行之坦然回答道：“这两个问题我也想问，但就是刚才您聊到了相性，我就正好很想知道。”

“至于为什么不先问失控和能力……您总不会今天只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我接下来就想问这个的。”

这不是重点啊……

安尼卡特瑞恩在心里嘀咕着，从未见过事关生死的讯息在眼前却转去问别的事情……等等！

他不会其实知道这些东西吧？

思绪流转间，安尼收敛起表情，扬起营业的微笑：“这样啊，让我想想……女神的相性在于动和静，包容和暴力，我们的心要像大海一样深邃宽广，行动要像风暴一样迅捷有力。”

“智慧之神，如你所说，发现，好奇心，联想和逻辑，以及绝对坚定，绝对忠诚的理智。”

“死亡之神的相性大概是坚韧……我了解不多，但祂的名为死亡与希望，想必追随祂的人会拥有生死不息的执着和信念吧？”

“美德之神……的相性应该是秩序。”安尼思考片刻，放弃了，“这位我确实不了解。如果说死神的信徒只是不愿移居，希望回归故土，那战神的信徒干脆是完全封闭，不对外交流。”

季行之大长见识，同时感到匪夷所思：“美德与战争之神，战争之神完全封闭？”

“是的。他们视粗犷与野性为愚妄不洁的，对广袤自然宣战。据说这些信徒栖居在一座高耸的雪峰之顶，神恩辐照下，屋舍内从来冷暖适宜。”

人类向自然宣战吗……这未尝不是一种战争。

季行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惜，他对神明的了解几乎完全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宗教学，对“真实的神明”缺乏认知，无从猜测。

所以他很快将注意力拔出来，转移到其他自己在意的问题上：“我明白了。那麻烦您说明一下非凡者的失控和异化吧？嗯……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详细知道，非凡者的失控和异化，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失控和异化又有什么区别？以及造成非凡者和普通人失控、异化的原因分别是什么？”

季行之条理清晰地问道。

安尼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反问：“你见识过普通人的污染了，对吗？”

季行之沉默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吧，我看到了‘血疫’的创口，那些像是瘤体的皮肤凸起。刚才翻看《文职守则》的时候，我看到对于‘血疫’的处理方法里有强调不能看，不能听。”

这话说出来，倒是让安尼忍不住挑起好看的眉毛。

他之前只知道来了个遭遇污染事件的新同事，被卡西安审判官评价为天生的智慧圣徒，有很大希望成为新的非凡者，却不知道这家伙居然如此近地接触了‘血疫’的污染。

他忍不住连声追问：“你居然能直面这种程度的污染不被动摇？你不恐慌吗？不觉得恶心吗？”

季行之：“呃……”

您不要那么着急，您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守卫城邦，掌握知识的非凡者大人……

脑海中划过一个不怎么礼貌的念头，季行之收敛心神，专心回答问题：“应该我当时也没有认识到污染的可怕吧，我仅仅将其当作一种恶性疾病，所以不觉得如何。至于恐慌，我已经做了我能做到的最好的防护，之后就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没什么好恐慌的。”

至于恶不恶心……

当然是觉得恶心的，再怎么说他骨子里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

但说实话，相比于整个居民街的生存环境来说，苏娅妈妈皮肤上的血瘤反而只是形貌丑陋，并不让他觉得多么恶心。

反倒是这位叫安妮卡特瑞恩·依明的非凡者如此夸张的反问在他看来有些冒犯。

不过，非凡者的冒犯就像贵族的冒犯，那绝对不是冒犯，那是欣赏和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