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绯红的魔女-其二（1 / 2）

宰相哈代眯着双眼站在观众席处，那具老瘦的身躯此时更与干尸别无二致。我惊讶地发现他竟然面带微笑，排布整齐的皱纹堆挤在一起恰巧错位，将脸上不大的空间填补得满满的。好在他平时不喜欢笑，这副表情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是赏心悦目。

“明明只是个小姑娘……”诺曼一如既往地吐着酸水。他像个犯人似的杵在那里，耷着脑袋，好像前方有什么东西会刺瞎他的眼睛。诺曼郁郁寡欢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在我们来到雷德菲尔德之前，他是众人公认的射箭高手。

“现在你得叫她一声将军了，小屁孩。什么时候去跟将军大人请教请教，让她教你两招好去骗女孩子？”史蒂芬捻着胡子趁机嘲讽。

诺曼狠狠地瞪着史蒂芬，在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哥哥。“你怎么不自己去请教请教？不论是射箭还是使剑，你哪样比得上我？”

“那又怎么样，小鬼？我是要当国王的人，国王需要的是指挥大局，而不是把剑耍得有多好看。你那颗烂木头一样的脑袋里面如果装着上好的芯子，也早就能捞个将军当当了。”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只不过早投胎了几年，你以为自己有多少能耐可以当国王？”

“行行好，我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听你们吵架的，王子们。”哈代的笑容一垮下来，两个人立即变得比绵羊还要温驯。“史蒂芬，作为一个国王不仅仅需要指挥大局，还需要收买人心，你的臭脾气跟你弟弟简直没什么两样。战争史的作业写完了吗？”

“几分钟的事，我现在就去做。”史蒂芬忍着一口怒气，他甩了甩袍子离开了。他忠实的妻子紧紧跟随其后，虽然谁都不会在意她。

“那……我想我也该走了。”诺曼也急于脱身，待在宰相身边总是度日如年。

“慢着！你走什么？着急去找你哥吵架吗？”

“我想起……母亲要我多去陪她说说话。”

“噢，别告诉我你还怀念母乳的味道。诺曼，我有任务要交给你。”

“呃，这回又是哪户人家养的猪跑了？”

“都不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小子还这么记仇。”哈代环顾四周，凑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贫瘠的地表再次裸露出来，上面烙下了无数深浅不一的脚印。“给你一个展示自己能耐的机会，去教会我们的新将军如何打仗吧。”

“我来教？”诺曼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宰相大人，你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如果她还用得着我教，我早把月亮给射下来了。”

“别忘了我们的另一位女士。”哈代抬起一边的眉毛瞅了瞅我，我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我想这一位需要你多操心一下了。”

“是她啊……她没什么可教的。”

“哦？你觉得自己赢不了她？”

“放屁！我站着不动她都打不到我。我敢拿父亲的名义发誓，她不是这块料，一个快死的老头都能把她打趴下。哦，我可没有影射你的意思。总之……只有这件事，求你饶了我，先生。”

“听到了吗？你认同诺曼的说法吗？”哈代用眼神问我。

“嗯。”

我只好承认。打击接二连三到来，我已心如死灰。即使是当面的侮辱，内心也不再涌起波澜。

“回答得倒是爽快。老实说，小姑娘，你是不是打心眼里不乐意与我们合作？”

“没有……”

“但是你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很有干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