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万里长征人未还(1 / 2)
天问:日安不到,烛龙何照?
太阳照不到的地方,烛龙的目光又有什么用?
在一座玄生正常的星域中,类似地球这样作为玄合的场所,到处都会有稳定的阳光普照,日月玄生是一种极致规则的过程。
极北极南出现极昼极夜这种天地异象,是一种很不正常的现象,地球的人类应该努力去寻找,并解决极南极北失衡的问题。
……
晨曦十分清凉,立于阴山之上,感悟天地之妙,让人心旷神怡,可惜非禅他们感悟不到这些。
天上白玉京只是件宝物,哪怕品级达到太初宇宙极限的太级,也无法与外界的气息保持同步。
京内始终保持着温暖如春,气息是十分宜人,也让十亿七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地域生机盎然,可让人总觉得少了点天地的自然。
一日之计在于晨,吃早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仅仅在于吃,更在于商谈事情,安排一日之计或者未来之计。
非宝在撕咬着包子,能够自己动手吃东西后,就不喜欢让幸韫喂,反而喜欢腻着非禅,还会去要悟道茶喝,一看就是要誓死追随大哥的成长节奏。
幸贝总是斯文地啃着油条,她喜欢幸韫边和她唠嗑,边喂她灵米粥,偶尔会把沾满粥的小嘴,在幸韫的胸口波涛中擦拭,呆萌得不要不要。
但这让非禅很不满意,那里可是他的自留地啊,在不断攀登下,现在规模是一山更有一山高,辛辛苦苦耕耘开拓的山地,怎么能让人碰得,哪怕是个女娃子也不行。
吃完早餐后,俩娃就到处乱爬,又菜有爱斗的非宝是天生将领,小兵幸贝总是跟着他屁股后,幸非小院不大,也就方圆三十三米,但足够他们爬的。
伺候好两个娃儿,三个大人开始了一日之计,非禅的老规矩,谈事时悟道茶是必不可少的。
今晨泡茶的人却换成甄宓,她很专注地泡着茶,不悲不喜,不忧不愁,心静平和异常。
早上幸韫叫她起床时,二人在打打闹闹中,她知道了昨夜的故事,听了之后就沉默许久,想通透后的她对幸韫说了一段话: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事,是他用命换了我的命,这是恩同再造,我必须誓死报答,誓灭北蛮!
他对我有念想,我是知道的,但感情不是怜悯,如果执念有那么深,也许我会被感动。
可他不该成为我父亲的义子,而我父亲对他也太不公平了,何况当时他的母亲只是黑蛮嫌疑。
月姐的事情是我误会了,但她应该跟我说啊,姐妹之间有啥事不能说,难道我还会背叛北境么!”
甄宓的话有条理也紊乱,幸韫不想她的心里只有恩义仇恨,把情况告知非禅后,非禅的宽慰很干涩:
“宓妹,
人不该背负沉重,一生难得。
人活着为了求生,不为求死。
求死的人压抑沉闷,死气弥漫,无法给自己和亲人以希望。
求生的人朝气蓬勃,开朗乐观,时刻充满希望和无限创造力。
茶道之妙,也许能化去心结。”
……
一杯香浓依旧缺少生气,和亘古的记忆味道比起,似乎只图有其韵,但一丝青绿的生机在蕴育萌芽……
“我和你们说下现在局势:
据暗女巫首说,黑蛮巫庭早已完成动员,有十五位万精锐一级蛮巫,一千位二级蛮巫,三月初就偷偷出发了。
目标就是这座边城,预计在六月份前后就能够抵达,完成秘密集结后,三蛮就会向秦汉边城发起总攻,现在是试探性的攻防消耗战。
关卫主已经传讯回王城,相信幸王会作出合理应对,未来北境三州的命运沉浮,就看六月初的大决战了。
老黑熊告诉我的所谓刺情,三座巫庭都冻死十几万人,实际上是三座巫庭分别都出动了十几万蛮兵。
他应该是在担心,我们万一靠近了巫庭后,发现人数锐减的蹊跷,带来不必要的变数。”
一直在聆听的幸韫突然问:
“怂娃儿,刺情三巫庭的事,老黑蛮怎么会知道?”
对于幸韫总是能找到问题关键,非禅见怪不怪了,抿了口茶,缓缓地说:
“能那么快知悉我们此行目的,何况还是昨天临时决定的,那就是咱们在登令时泄露了。
前段时间,关卫主虽然杀了不少秦汉边城里的黑蛮谍子,但绣刀营还是没有清理干净。
这是没有办法事情,天台山和北境王府双控刺情,有弊必有利,十卫主的职责只是援助护卫,没有人事权,她已经把此事上报给营主了。”
甄宓不解地问:
“禅哥,黑蛮不是一直历来和我们夏人和睦么,这次为什么会出兵?”
非禅耐心解析:
“北境三州和黑白州一样,亘古以来就是蛮族故里,随着夏人势大后,逐一蚕食三州之地,他们被迫退据极北雪原乞活。
相比起褐蓝二蛮的极端,黑蛮一直以和善掩饰,但由于同根本源,黑蛮对于夏朝的渗透最深,上代暗女巫首都已潜伏在夏宫。
这种事情无关正义仁德,事关族群繁衍生息,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何况其中还有夏朝的影子。
据暗女巫首说,北蛮去年三月就和武皇有过密约,一旦夺回三州,她们就会和黑白州一样,成为夏朝的属国,年年岁岁朝贡。
相比起每年要支付高额军费,还要时刻提防双王举旗反叛,那份密约对于北蛮和夏朝来说,似乎是双赢的。
北蛮此次的战略目标,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去年正面突破秦汉边城,就是一个战略前兆。
最终目的是为了尽快攻占北境王城覆灭王府,有了和夏朝的密约,他们就能恢复曾经的三州祖地。
另外,三蛮之所以会放弃和平,选择去年出兵,是天地异象引起的。”
二女听到天地异象四个字,甄宓显得迷惘不知,而昨晚听了非禅讲了一宿天地异变,现在又听到天地异象,幸韫却有点迷糊地问:
“怂娃儿,天地出现什么异象?这异变和三蛮出兵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有啥瞒着我呀?”
扫了二女一眼,一念十回百转,他站了起来,面向不远处的九十九楼,声音低沉地说:
“所谓天地异象是指,天地玄生出了问题,也就是鸿月和蒙日之间的玄合出现不正常情况。
目前,鸿蒙星域内,短短时间出现极北凛冬、极南酷热两种极端气候,这都是不正常的天地异象。
出现天地异象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鸿月蒙日出了问题,比如内伤恶化或阴阳不调等等。
第二种是受到外来力量冲击,这种冲击有可能是从内部潜伏中爆发,也可能是从外部直接冲击。
从北蛮的生命本源被侵袭后,造成他们的十感在短时间内骤升,人死了还会本能地发起攻击。
我估计是第二种情况!而且是来自内部潜伏力量的侵袭。”
“怂娃儿,日月会有内伤恶化?他们是人么?”
非禅的话让幸韫更糊涂了,明明拥有少尊时身,却没有少尊记忆,这样的糊里糊涂是正常的。
“韫儿,万物皆有灵,哪怕我们喝的悟道茶都是有一丝灵性的。
凡人界内的星域来源有两种:
第一种是初真宙核和太虚寰宇合生出来的,由阴阳双星灵、或一阳星灵多阴星灵组成的先天原始星域;
第二种是由一对男女、或一男多女的开天天人化星之后,组成的后天道侣星域。
不管那种星域,都拥有仅次于至高真灵天道天意的存在,即太阳星灵和太阴星灵。
在鸿蒙星域,太阳星灵是蒙日,而太阴星灵是鸿月,他们应该是一对开天天人道侣。”
这些是非禅少尊记忆的辛秘,幸韫听了就更加糊涂了,但憨蛮的她在清醒状态下,总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又憨憨地问:
“既然有先天后天两种星域,你为什么就笃定他们是道侣星域?”
非禅很愿意和她分享秘密,毕竟一个人承受会很心累的,而且一方知道一方不知道,相处起来就更累了。
一念十回百转,理了理思路,非禅清朗地说:
“被那对男女入梦后,我就一直在琢磨他们的来历,昨晚我在这里以少尊的记忆进行反复推演后,才发现鸿蒙星域应该是道侣星域。
记忆中,天人是不会对下界凡人梦入神机,凡人灵根没有十二重护罩,更本无法承受天人神识的冲击。
而回归真我,十二时身合一后,我的灵根拥有十二重护罩,这种事情是在鸿蒙星域内发生的,九天之上的天人根本不可能知悉。
能够知悉星域内的变化,只有鸿月和蒙日两位星灵,原始星域的星灵是混沌无知的,根本不会说话,或者幻化出观星虚体。
那只有一个答案:鸿蒙星域是一座后天道侣星域,那晚梦入神机的那对男女就是鸿月和蒙阳。
另外,在少尊记忆中,天人化星的缘由很多,但天人五伤是根本缘由,道侣之间至情至性是化星根基。
不过,人的生命进化过程中,化星只是一个分支,是修者的无奈抉择。不到万不得已,天人是不愿意化星的,毕竟融元归真太难了!”
陌生词汇不断出现,让幸韫刚明白了点,又听糊涂了,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没有遇到,就和以前说的太植太宝之类的事情,只要先记得这些未知,当遇到了自然就知道。
安静泡茶的甄宓神情很迷惘,不明白的事情有点多,有些事情对于她来说也许太遥远了,泡茶的手都紊乱了。
非禅看出她的状态不好,心思细腻的她和憨憨蛮蛮的幸韫是两种极端,她的内心很脆弱,很容易被一些事情给压垮的,于是就微笑地宽慰:
“呵呵,宓妹,听听就好,就当是听一些神话故事,知道太多未知,确实会让人心累的。
咱们仨谈谈下一步吧,已经知道三大巫庭的动静,也确定秦汉边城很快就会成为决战之地。
咱们还有必要去三座巫庭么?”
“啪!”
幸韫眼明手快地把准备吃土的非宝捞了起来,盖了他一屁股,又憨蛮地对非禅说:
“去!怎么不去,又不是很远,才十八万多里路!”
随着龙凰珠幻化的观星虚体,不断并入新鸿蒙星图,特别是婠婠给的真宫地图后,已经可以直观看到整座鸿蒙星域的地图。
九州在鸿蒙星上实际上很小,南北边界只隔十八万多里,而从北境到极北的北蛮之地有三十六万里。
这还是北半球的南北间距,南半球的跨度和北半球一样大,极南和极北相隔是一百零八万里多,鸿蒙星的极东和极西相隔是一百五十万里多。
有了龙凰珠观星虚体的功能,以幸韫的算力,要测出三座巫庭的距离,这不是什么难事。
九十九楼第三十三层的观宇仪,虽然也能看清整座鸿蒙星域,但那个仪器太宏观了,只能标定整座太初宇宙,无法微观探明某一星域。
见识过十二楼五城后,甄宓早已蠢蠢欲动了,她很激动地说:
“当然要去,开那座战舰去,直接一屁股座崩巫庭,那不就能化解秦汉边城的危机!”
“嘿嘿……”
甄宓话音未落,幸韫就尬笑了,她不好意思地看着非禅,非禅无语地摸了摸鼻子,心叹都是炫耀惹得祸,但还是正儿八经地说:
“既然都决定要去看看,那咱们就走一趟,此行只是去刺情,是去看看天地异变,其他的事情暂不考虑。
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杀生过多是不祥事,会折损咱们的福报,你们看如何?”
二女当然没意见,一场说走就走的万里长征就此开启,出了秦汉北城,骑行了一百余里,就进入北地雪域。
今时的雪域寒冷刺骨,冰雪夹杂这大风冻得人颤抖,非禅哆哆嗦嗦地找了个隐秘的地方,一套安置回京,然后释放出萋萋鹦鹉洲。
甄宓想坐十二楼五城的愿景,最终还是没有实现,只能乘坐这座外观只有六十六个立方大小的鸟巢形飞洲。
不过能够飞天也让她兴奋不已,仅仅用灵石为动源,就能日行一百零八万里的飞洲,可不是普通的飞天星舰,一个时辰可以飞行九万里!
在萋萋鹦鹉洲的舷窗中,俯瞰着下方疾速掠过的冰天雪地,如果不是身在万里高空,估计眼都会被晃花了。
甄宓好奇地看着下方,而第一次白天行洲的幸韫也沉默了,突然对非禅笃定地说:
“怂娃儿,我终于相信地球所在霄宙中的庄子是一位修者。”
对于幸韫冷不丁冒出的憨话,非禅已经完全免疫了,不由逗趣地问:
“呵呵,为什么现在你才相信?”
“啪!”
白了嬉皮笑脸的他一眼,拍了下怀里不老实的幸贝屁股,认真地说:
“他在逍遥游中描写的: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不就是飞洲的速度么?鲲鹏应该就是外表类似鲲鹏的飞洲。
不过那座飞洲速度很慢,飞天九万里居然要花六个月时间。
他应该是飞升去过上界,可他为什么又会跑回地球?”
非禅笑了笑,就说:
“呵呵,既然提到地球的事,那你知道去了城里的人,最后为啥又要回乡下去?”
“是为了体验农家乐?”
这话可把非禅逗乐了,撸了撸幸韫头上的青丝,笑眯眯地说:
“呵呵,乐啥?
城里的医疗教育娱乐条件比乡下要好很多,找乐子还不容易?
凡尘的凡人都不是圣贤,哪里有那么高的隐修境界。
庄子为什么会跑回地球?用简单一句话说,他在上界混不下去了。”
“嗯呐,咯咯……”
转念一想,幸韫被逗乐了,甄宓却一脸迷惘地看着他们,他们说的话真的很玄乎啊。
见甄宓有点迷惑,非禅就感慨地点拨了一句:
“你们要知道,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求生只能一路向上,没有激流勇退,人生下来就已退无可退!”
……
甄宓沉默了,知道非禅又在给她灌输生机的道理,感激地看着他们,她知道如果没有遇到他们,那她的结局就很难说了。
在白玉京这几日,随着灵食灵药灵茶的补益,以及每天晚上幸韫都以焱凰补天术帮她血宫通脉,她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恢复中,按幸韫的说法,只要连续坚持一百日就能完全恢复。
这不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意思,而是她原本就有一千零八十度生命力,耗损到只剩下十九度,现在每天通过幸韫的补天术,能够回补十二度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