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幸家有女初长成(2 / 2)
修行的过程苦是苦了点,可在激活这两条奇脉后,非禅发现一切苦累都是值得的。
激活斗姆二脉后,他体内经脉形成一个完整圆融的内天地,然后就发生了和元经中说的那样。
他没有借助外力就突破了境界,成为了血斗士,修行确实是没有瓶颈,更神奇的地方在于:与天共舞。
平时不需要嚯嚯嗨嗨,他体内的血气就能和太初宇宙同步运行,而且修行速度比嚯嚯嗨嗨要快三倍。
如果,刻意以元经行功的天干地支图录运转血气,他的修行速度又会增加三倍,这是元经中说的,人定胜天!
这是事半功倍的天大好事,可后来他发现这也不是好事!
正常的血斗士,只要修行到血斗第十转时,力量达到十衡,也就是三千斤的血斗士极限力量后,就可以去真院继续开启破军境界。
可他不行啊!
想到这里,他万分歉意地看着边上的幸韫,温和地说:
“幸韫,真抱歉啊,那本斗姆元经害苦你了。”
看在那上百只烤鹌鹑的份上,看在怂娃长成大高个,知道他也是斗姆元经的受害者。
看他的道歉很有诚意,而且后续的诚意还不低,眼看就要到最大的那个烧烤摊前。
无缘无故突然发憨的幸韫当然会选择原谅他,就摆了摆手,示意这事情就此过去。
不过,发憨是为了加码!区区烤鹌鹑还不够,至于如何加码,以她现在对怂娃儿的了解,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旃娘最近经常对她说,只要懂得那个男人的品性,剩下的事,就是如何控制拿捏松紧的问题。
幸韫瞄了一脸愧色的非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充满伤感回忆地说:
“非禅,你当初给我斗姆元经,绝对是在造天孽啊!
别的血斗士修为到了十转,就能找真人帮忙突破境界,成为破军斗将。
可按元经中说的,咱们以后的境界都必须和凡人时同步。
我初步算了下。
在凡人时,其他血斗士的极限力量是三百斤,而咱们的极限力量却是一千零八十斤,这是三点六倍的差距。
那意味啥啊?
意味着,以后咱们每一个境界都必须修行到三十六转,只有那样才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这要是想飞升上界,那还不知道要修到猴年马月,你这是断了我长生不老的仙途啊!”
说到这里,幸韫顿了顿,偷偷瞄了一眼非禅,看他脸上的愧色变得更加浓郁了,心里有点得意。
难怪娘亲说拿捏就要捏准了,胡搅蛮缠是拿不住的,大立场拿稳了,接下来就是捏吧捏吧的小事。
趁着非禅在反省,幸韫飞快地理了理思路,明眸骨碌碌几下后,又哀怨地对他说:
“同样是体修,身边的姐妹一个个都长得娇小可人,谁见了不犹怜,求婚的人把门槛都踩烂了。
可你看看我,也看看你自己,咱俩都长成了啥熊样?你走在街上想要偷看个人都不行!
你还说家里没有三妻四妾,可你也不想想看,有哪个正常的人会上咱们这种人家里谈婚论嫁?”
对于这点,幸韫似乎捏错了,一直很从心听话的非禅不乐意了,他相当自豪地说:
“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我维娘和你一样,身高都是一米九六,我兆爹也和我一样高,身高也是一米九九,他们不也成亲了,还过得很恩爱呢?”
非禅的话让幸韫很震惊,玄爹的个头也和非禅一样高,旃娘的个头也和自己一样高。
这是咋回事?
她还经常看到爹娘为自己的个头猛长欢喜不已,从未嫌弃过,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还不愁死了。
对了,普通人家!
谈婚论嫁的事拿捏不了这家伙,那就这么说事,瞟了一眼非禅,她瞬间化身债主,口气强硬地说:
“非禅,从十岁开始,我的个头就疯狂猛长,没过几个月,衣服都要重做好几套,要是生在普通人家,那家钱财估计都会被我耗尽。
还有,食量天天暴涨,我爹娘还经常去过境猎捕一些奇珍异兽,来补充我的血气。
要是在普通人家,那家早就被我吃得家破人亡了,我也会被这功法给祸祸得饿死街头!
知不知道,为了养好我,我爹娘耗费多少精力和钱粮?”
@@!
非禅总算明白旃娘说过的那句话:
女人一般不随便谈正事,可一旦说事了,那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每一句都是在围绕一件事情展开。
算了算了,他很光棍地说:
“幸韫,山里求存很艰难,我兜里也没有几个钱钱。
要不这么着,这袋灵果送给你,略表歉意,你看如何?”
@@?
幸韫听懵了,灵果?身为北境郡主的她会缺这玩意!这个怂娃儿真是不懂事啊。
还是直接点好,这兜兜转转的会误大事的,随即就指了指那个最大的烧烤摊,舔了舔嘴,憨莽地直说:
“非禅,我不讹你的,咱们把他们的烤串都包圆了,这事就算了!”
这么好说话?
非禅总算明白她要说啥了,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馋嘴,既然事情可以一笔勾销,那还墨迹个啥呀,连忙大方地说:
“行,不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袋灵果还是要给的。”
“咯咯,那怎么好意思。”
“嘿嘿,一点小意思,走!为你报仇雪恨去!”
“走!”
……
在烧烤摊里,大娘母子俩在努力烹烤着,虽然食客只有两位,但这两个娃儿的食量绝对非同常人。
一年里难得的元夕夜,突然昏迷不醒的丈夫每日要花费不少药钱,这位大娘举债也要搏一搏,就是心有点大,整了个最大的烧烤摊。
一场突然其来的大雨,让他们家差点就雪上加霜,如果不是眼前这对璧人如此豪迈,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察言观色是生意人的天赋,大娘只是缺点运气,但不缺这一个天赋:
看这两位,一位身着绣刀卫的宝蓝锦衣,一位身着华贵紫缎,而且气势都很正气,一看就不是吃白食的人。
看着男子一直在不断殷勤地给女子递这送那的,自己都没有吃几口,看来付钱的人非他莫属了。
又看他俩坐得有点远,两个人的对语不像是有情人儿,可怎么看,他们都是一对绝配。
以他俩的容貌风采,在花市摆摊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刚才进来的时候,还以为看到仙侣下凡。
俩人的个头可真高啊,普通人家哪里能养出这么高的健康娃儿,看来双方的家势也很般配。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个道理大娘懂,想了想,她就感激地说:
“真是多亏您们照顾生意,要不这个摊子就黄了,家也败了。”
世道的艰难,幸韫不懂,但非禅是懂得点,十年不能下山,可也看到寨民的辛苦。
他和气地说:
“大娘,您别太客气了,相逢不如偶遇,这都是缘份。”
一旁的幸韫没有说话,她只知道闷头多吃点,就能帮大娘多赚银子,反正不是她出银子。
放开速度吃的她,展现出了惊人的食量,才刚上桌的一大摞的烤串,两下就消失了。
这把大娘的脸色弄舒展了,她一边和儿子在忙碌着,一边有意无意地说:
“公子,您说得是,您夫人好像还没有吃好,要不再点一些其他的?”
非禅没有刻意去解释,男女一起出来时,纠正事情一般是女子的事,多说就会多错,男人做好份内的事就行。
他十分豪气地笑着说:
“呵呵,行啊,今晚就包摊了!有啥拿手的,您老就尽管上吧。”
@@?
正等着出串的幸韫听懵了:
啥?就吃他一顿烤串而已,怎么自己就变成了他的夫人?
她连忙对老板娘说:
“大娘,您误会了,我和他才认识一个多时辰。”
说一半时,幸韫发现不对,她拿捏着指头算了算,接着又说:
“不对,是认识了三个多时辰,十年前认识他一个多时辰。”
大娘被逗乐了,笑着说:
“咯咯,姑娘,认识一个人,哪里有按相处的时间来算。
按你这么说,百年夫妻不得一百年时间都得呆在一起。”
非禅神情古怪,就这憨话还不如不解释,她真的能解释清楚么?隐约有点期待她的继续解释。
幸韫没有辜负非禅的期待,她明事理地点了下头,娇憨地说:
“噢,我就说嘛,刚才一看到他就感觉很熟悉,原来我俩认识了十年。”
非禅很想说,你个憨憨啊!十年前咱俩可都是六岁小屁孩,现在长得能和那时一样么?还熟悉?熟啥呢?我看看是不是烤串要熟了?
明知道这姑娘只会讲憨话,大娘当然不会拆台,她感慨地说:
“可不是嘛,这都是缘份。
想当年,我和当家的,也是从小一起认识的。
后来,他去天勇真院当护真斗士。
然后,他回来就和我成亲。
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可惜啊……”
说着说着,就想起突然昏迷不醒的丈夫,大娘不由地伤感了。
非禅不会去多问事,前世今生他见过不知道多少悲喜,可幸韫见不得大娘转瞬就变得忧伤,贴心地问:
“大娘,家里是不是出了啥事?有事您就直说,我是幸王府的人。”
幸王府!在北境三州中,可是大夏皇帝一样的存在。
看来是真遇到贵人了,大娘也不藏着掖着了,就把丈夫突然昏迷不醒的事说出来。
听了这事,幸韫也没有主意了,只能让府里的医者去看下,一直不作声的非禅,却突然发问:
“大娘,在大叔昏迷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事?或者,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大娘回忆了一下,缓缓地说:
“他好像没有说过什么事。
不过,在上个月,他回了一趟真院述职,回来还好好的,可没过几天就昏迷了。
对了,他说和院主去了一趟兑水真庄。”
真院是鸿蒙真宫的下属分支,真庄是真院的下属分支,毕竟鸿蒙星有那么大,人丁也有六七十亿之多。
每年需要开启境界的修者,犹如过江之鲫,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去位于登仙山山顶的鸿蒙真宫。
路途那么遥远,修者出发时还是个孩子,到了鸿蒙真宫时,可能就长成了少男少女,那不耽误修行了。
当然最重要的事,是鸿蒙真宫还肩负着赤水真庭掌控此界一职,那就必须在此界广布真院真庄,才能及时监察到此界的风吹草动。
在此界中,鸿蒙真宫是凌驾于世俗王朝的超然存在,这位大娘的丈夫能成为护真斗士,那他的修为必然远超世俗体修。
物之反常者必有妖,非禅又问:
“大娘,大叔修为如何?天勇真院知不知道这事,有没有派人来探视?”
大娘为难地说:
“具体修为多少就不知道,但他说过,他可以举起近万斤的铁柱。
当家的突然昏迷,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联系真院。
如果去真院告知此事,又要走上万里的路。
我们娘俩没有修为,一路过去,不知道要走多久,路上耗费不知要多少。
唉……当家的现在这样,每天都离不开人照顾。”
幸韫冷不丁地说:
“破军三转的力量是三十衡,三百斤合一衡,三十衡是九千斤,大叔的修为应该在破军境界三转到四转之间。”
幸韫的算力让非禅有点意外,看不出这憨憨,居然算得这么快。
这个时候他没有心思多想,赞赏地看来一眼幸韫,他缓缓地说:
“大娘,要不这样吧,明天,我先带个医者过去去看看病症,如果大叔是得了风邪,那就好办点。
如果不是,那我就跑趟真院,让真院的人来探视下。
我俩是血斗士,也能斩妖除魔,但没有祛除妖异的能力,还是要靠会法术的真人来化解。”
幸韫听了这话感觉不对,自从修行斗姆元经,在突破血斗境界时,自己明明觉醒了法水九术,非禅怎么说不会?
于是她就纳闷地问:
“非禅,我们不是会……,噢。”
非禅瞬间明白幸韫想说什么,连忙握住她的手,拿捏了下,幸韫这才想起一件事情。
此界是绝灵星域,除了依靠灵石修行的真宫真人们,其他的修者只是拥有力量的血斗士,不可能会施展法术。
否则,就是此界的修行异端,一旦被真宫发现探知了,他俩就会被拘禁搜魂的。
一念之间,幸韫感觉背上有一股冷飕飕的汗在冒着,好险啊。
这位大娘还是护真斗士的亲属,这件事要是说出来,被她知悉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家伙真是个机灵鬼!也是一个害人精!
要不是他给了那本破功法,自己至于这么提心吊胆的!
想到这里,她又是横眉,又是冷眼地看了非禅一眼。
非禅倒不觉得有什么,就算幸韫说漏了嘴,顶多就是杀人灭口。
他是有点怂,不喜欢多事。
但事关家人和自己安危时,他不会去在意其他的人或者事,反而有着超人的果决。
从小生活在王府的幸韫,除了偶尔客串下绣刀卫,体察下北境王城的民风民俗,这算是难得的历练红尘。
这种动不动就杀人灭口的念头,对她有点遥远,特别是幸王夫妇,他们根本不可能让女儿背负这种压力。
……
月已高悬,元夜深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更没有吃不完的烤串。
虽然一个摊子的货,最多不过三十两银子,但非禅给了一百两银子,也定好了第二天上门探病的事。
看着那对璧人远去的背影,大娘热泪不由盈眶了,世上还是好人多。
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还曾经处于一言定生死的一线间。
有时候,话多了,不是好事,知道多了,更不是好事。
好人和坏人,哪里能够那么简单地判定。
看着即将离去的非禅,幸韫鬼使神差地憨问:
“喂!你要去哪里?”
非禅头也不回地说:
“当然是去投宿了!这么晚了,明天又有事,暂时就不回山了。”
吃人嘴短,又吃了人家那么多,幸韫很不好意思地说:
“浪费银子投宿干嘛,刚刚你还给了人家一百两,要是不嫌弃,就去我家的客院暂息一宿,明早也好一起去大娘家里。”
怔怔地回头看了幸韫一眼,非禅有点不确定地再次确认自己的身份:
天台山寨的少寨主!北境匪王非兆的儿子!大夏头号缉捕对象的儿子!
他去北境王府投宿,合适么?这不是废话吗,当然不合适!
晃了晃脑,非禅很从心地尬笑:
“嘿嘿,算了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带个男子回家,这要是让人看到了,多不合适啊。”
“非禅,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快跟我走!我都不怕,你怕啥!真是个怂娃儿!”
俩人虽说号称认识了十年,非禅太不了解幸韫,她想要做的事,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