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奔流到海不复回（2 / 2）
新舰队的兵力是由原天河防线的防军以及秋朝军队组成，秋朝军队占比接近九成九。
这违背了秋朝异姓不掌军，为此非著曾私下和非禅谈论过，非禅就给他说了破军和八子的跟脚，血脉本源上都是非族第六脉。
另外秋老虎和秋朝不一样，秋朝是阳必须纯正，秋老虎是阴可以混沌，星匪不能谋朝夺国。
在补给方面，除了第一次自带，就靠舰内的自行循环生产体系以及人族聚集地的采买，目前秋老虎的汉族聚集地只有三个。
至于以战养战那是扯淡，不说其他种族的食物和用品不合人族，茫茫天域那么大，万一在哪里出来篓子，没有足够补给，那不全部玩完。
比如，卷入星漩，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秋朝已经知道祭灵的事，但不可能拿自己族人的命献祭！
一旦那么干了，那他们和魔神有什么区别！出来以后，舰上的人道心必然破碎，不是化魔，就是成神。
对于如何控制星漩，以非禅现在的灵慧是知道的，祭灵是邪恶的，还有一种是利用朝鼎镇域，直接把星漩变成域内的时空宙道。
破军沉吟了下，随即说出自己今日的很多感悟：
“奔流！就叫奔流舰队。”
非禅不解地看着他，本以为破军会用九兵天门作为舰队名字，没想到起了一个这么生活的舰名。
破军抿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说：
“禅儿，早上去了宙核北极后，豆儿和成儿就陪我一起去了宙核南极，遇到了不少故人。”
故人？破军在秋朝还有故人？非禅连忙问到：
“谁啊？”
破军也没有想到，此次回家居然能够遇到故人，就乐呵地说：
“呵呵，就是师台主，还有那一百零八部族的老族长，他们原来都是洞霄人朝的监天主事。”
非禅这才恍然大悟，人皇居然不记得秋朝的国人来历，这让他不由尬笑连连地说：
“看我这人皇当得，太不像话了。”
破军随即开口大笑：
“哈哈，当得很好，禅儿，你有很多好后嗣，都是人中龙凤，这一点，让我看到秋朝的勃勃生机，看到了太初人族强大的远景。
说心里话，还没回家时，我以为你建立的秋朝只是武功鼎盛，但回来后发现文治武功都很均衡，而且底蕴之深厚远超我的心里预期，这很好！十分好！
也让我能安心出天，太初宇宙的未来不是守护，而是征战诸天！
我在师族的学堂里，听到孩子们正在朗诵太初人道诗篇，其中有一首诗我觉得很不错。”
非禅知道那是幸韫采编的，里面有不少诗是其他星域的，就好奇地问：
“哪一首？”
破军回忆了下，就说：
“诗名《将进酒》，是盘古星域的一位汉族诗仙写的，对了，他的名字叫李白。
开头第一句很大气，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咱们这次出天，一旦修为突破，要再回来就很难了，那就奔流吧！”
对于破军的决然，非禅理解，不过九兵天门作为太初人族的至功天门，不该这么没落了。
“那九兵天门，您的打算是？”
破军很不舍，但很决然地说：
“禅儿，这要看你的打算，在离开天河防线后，我已经不是门主了。”
非禅本是军道第九子玄黓跟脚，他当然也不舍，在一念十亿回转后，就对破军说：
“为了区分天域和宇宙，每一座宇宙都有一道名为天河的防线，您也知道它实际上是每座宇宙的吞天口。
咱们即将出天，为了避免以后出现名字混淆，造成指挥混乱，也为了铭记九兵天门为守护太初的至功。
我决定把咱们宇宙的天河防线，更名为九兵天门。
随着秋朝一统太初宇宙，天河防线的内环城将有秋朝朝堂布政，原本的八方都督体制不合适了。
现在守护天河的防军主将，刚好又都是我的九位孙子，他们以后就称为九兵天门的九兵军主。
您老的军名一分为九，这样不管任何时候，太初人族都会感念您，铭记您为太初人族作出的守护至功。
随着秋朝朝鼎镇域范围扩大，一旦镇域了周边的星漩，太初宇宙的疆域也会随之扩大，咱们九兵天门的防线就会不断外拓，需要更多的将士。
随着星巢内十属源炁回归后，内环城的兵人族很快就会崛起，将成为太初人族的最强战士。
兵人族是那些人奸灵修贬低将士起的族名，我想把该族改名为斗天族，全部并入九兵天门内。
平时专注演武，战时无牵出征，不需要参与锁碎营生，一切度用都由九兵天门负责发放，有需就取，无需不拿。
另外，在秋朝君临太初宇宙后，朝不可二主，十座天庭必然要取缔了，但寰宇重天是太初第二道太初防线，必须留有重兵坐镇，以防万一不虞。
现在的十位天庭人皇，他们都是我的孙子，麾下各有一部道军，我打算让他们担任九兵天门的军道十子。
曾经的军道十子的名声，也不至于就此落幕，反而会因为他们，变得更加传奇。
看如何？”
破军不矫情，干脆地稽首，随后拿起一盏茶一饮而尽，但杯子却久久不能放下，手在微微颤抖着。
平复气息后，他红着眼嚷嚷到：
“喝什么茶呀，马上过年了，咱们去准备年夜饭，准备喝酒！”
说完这句话，破军头也不回地往膳房走去，非禅立即起身，微笑地看着那道倔强的背影，缓缓缀在他的身后。
……
和往年至少上千亿人比起来，今年的年夜饭有点冷清，星辰石桌旁只有一千多万位家人，连个零头都不够。
幸韫有点闷闷不乐，吃着最爱的红烧天猪腿，嘴里和炎豆叨叨着：
“豆妹，我没骗你的，以前除夕夜至少上千亿位孙儿过来吃饭，这次回来太仓促了，很多孙儿要在他们管辖的星域内安排星事，没能赶回来。”
炎豆却一脸懵逼地看着幸韫，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她在内环星巢种田的时候，还以为幸韫在吹牛，俩夫妻哪里能繁衍出一百多量后嗣。
更不要说上千亿人一起吃饭，当看到那空着的星辰石桌，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桌，坐人的只占了一小撮，她心里早就相信了。
炎豆是连山氏的族长，在她父母被魔神刺墟后，家里就剩她一个人，就算父母在的时候，也是三个人一起过年。
像眼前上千万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的场面，她哪里见过，早就被震撼得五迷八昏一头懵。
看炎豆久久没有作声，幸韫还以为她不相信，就低声地跟她说：
“你不是要找元人么，今日陪你一天的成儿就是元人。
你们结婚后，时间不要长，只要过个十亿年，到时你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孙子有多少。
你这葫芦身段，一看就能生，搞不好你一个人都能生上亿个儿子呢。
咱们非家以后能不能兴旺，我看还是指望你了。”
这话把炎豆给羞红了脸，连忙拿起大天蟹就啃起来，还嘀咕着：
“姐，你说啥啊，俺要吃东西，不跟你说话了。”
可没想到大天蟹居然是麻辣的，炎豆不能吃辣，辣得她眼泪都流出来，这时一杯天果汁悄然出现在桌旁，她不好意思地拿起就喝了，有点甜，还是元人知道心疼元人。
主位上的破军喝得特别开，敬酒的人不知道多少，他是来者不拒，也不用法水术解酒，喝大了就开始颂诗，颂的是那篇将进酒：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非禅和幸玄闷了好几杯，他们翁婿有三十几亿年没有一起喝了，时间也许能让人陌生，但不会让亲情冷淡。
借着喝酒的时间，非禅就对已经是第九级天道人的幸玄说：
“玄叔，那些幸族聚集地，有不少存在问题，过年后，您和旃婶要不要先出天看看，还是等我们一起走？”
幸玄愕然了，他虽然很想出天去看看幸族的故人，但一直走不开，现在突然听到那些聚集地有事，就着急地问：
“出了什么问题？”
非禅就把甄宓提供的情报，跟他稍微点了一下，幸玄没有作声了，他没想到经历洞霄之乱后，族里的人居然还会选择化魔成神！
还好听从云旃的劝解，没有急着出天去找族人，要不搞不好，自己和云旃就一起陷进去，细思极恐之下，他的酒气也被冷汗排出。
见幸玄明白滞留天京的原委了，非禅就委婉地说：
“这种事只有您好处理，我一下子没有注意，如果需要，军爷的奔流舰队会配合您的军事行动。”
幸玄明白，诸天不比太初，幸族族人在诸天中的所作所为，对秋朝没有什么大影响，非禅是可以不管的，但他是幸族族长，就必须管。
幸玄长叹一声，铿锵地说：
“唉……，这件事我会对太初一个交代的。”
听幸玄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非禅连忙宽慰他：
“您别跟谁交代，您和旃婶的安全是第一位，到时蒙剑和鸿刺会陪您们一起去的。
秋月殿分部春风坊才刚过去，但绿儿的探马营早已经铺开三年多，刺天堂也跟着铺开了。
探马营的刺情很全面，刺天堂的战力很强。
这些部门，您都可以调动。”
幸玄这才明白非禅的心思，心情不由宽松了，随即举杯和他碰了一下，翁婿继续着酒话。
云旃和常维一起吃得乐呵，不时还互相抢着大元蟹吃，二人都很久没有吃到非禅亲手做的菜，
都赞着手艺越来越完美了，炒菜时加入了人情味，炒出的菜味道怎么可能不好呢，这就是人间烟火味。
非兆和鸿蒙俩父子一起喝酒，从来就没大没小，本来还算和气，在非兆不小心养了鱼被非著无意中发现后，他就立即告诉老丈人。
蒙逢当即要求非兆罚酒三杯，非兆不认为自己是养鱼的人，结果一个死活不承认，一个说是著儿说的，二人都要求著儿作证。
最后甄宓把非著耳朵一揪，让他代替爷爷把罚酒喝了，临了还不忘叮嘱非著一句话：
“他们是准备打架的神仙，你这个凡人可要躲远点，该吃菜吃菜。”
非著坏笑着跟她耳语：
“一个要出天当游子，一个要留守当孤寡，他们爷俩正闹心呢，大过年的在喝闷酒，我给他们拱火呢。”
甄宓就问：
“著儿，你说咱爹是啥意思，咋把阿爷给留在太初？阿爷好歹也是曾经叱咤诸天的天王呢。”
非著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甄宓，随即对她说：
“你自己看看秋老虎界面，天王在元宇宙里算啥啊？
元士，连卒都算不上！
老不羞现在都要被人指哪打哪，你说阿爷他以前能叱咤个啥？
再说，玄爷也要出天了，家里没一个老人坐镇，哪里行啊！”
甄宓看了下秋老虎界面，在非禅和幸韫名字后面显示着13级元士，顿时也一脸古怪起来，就好奇地问：
“著儿，你说阿爹真的会被人指着去打战么？”
非著又瞄了一眼，感觉最近宓儿有点呆萌，就不解地说：
“元宇宙首席王座是你先祖，你咋连这些都不懂。
元王令和天王令一样，都是随时随机性的，有的人到死都接不到一令。
不对！不对！
宓儿，你是不是又怀孕了？”
甄宓笑盈盈地看着非著，幸福满满地点了点头，非著立马大声高吼，自己又要当爹了，欣喜若狂地到处敬酒。
甄宓的幸福度被他瞬间拉满，夫妻俩生了一万多个子女，但每一次知道自己怀孕了，著儿都会很兴奋，都会发自内心的狂喜，欣喜于他们爱的结晶！
年夜饭本来就火爆的气氛，在一瞬间炸裂了，非著的很多孙子都跑过来敬酒贺喜，又多一个叔叔或者姑姑，姑婆或者叔公了。
破军自降地位跑过来敬酒，其他长辈当然不敢摆架子，连忙离席陪着一起过来敬酒，天大地大能生最大。
幸韫也给甄宓敬酒，梧凰酒是天酒对胎儿反而有补益，即是婆媳俩，又是天地二猪好闺蜜，连喝了三杯。
这把炎豆又看懵了，她第一次看到皇族中有后嗣是这么荣耀的事，上古先民以来，她见过很多皇族子嗣之间互相倾轧夺权，互相暗地里诅咒使坏。
非成带着炎族族长的她过去，给祖父和祖母送上诚挚的祝贺后，就笑着对她解释：
“我家里不看辈份能力的，只看是不是自家人，以前家里没有穷过，以后也不会穷。
人活着可以追求很多，比如你们炎族的四大学，生有涯，学无涯，学是人生的最大乐趣。
而权字是木又，坐在权位的人，首先就是要为他人做榜样，其次才能以德服人，坐这种位置很累的。
利字是禾刀，你喜欢种田，真正的利是一种辛勤守获的幸福，而不是为了个人私欲享受的名利。”
非成的这些话很朴实，特别是利字的解释让炎豆深有同感，在幸韫打趣之后，她的心思也活了，不由多看了这个娃儿几眼，怎么看都那么顺眼，就突兀地说了一句话：
“明日，来我家玩不？我带你去抓泥鳅。”
这话让非成感觉有点意外，但随即开心地说：
“啊？好啊，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玩过。”
一句不知道多少年没玩过，唤起了炎豆的共鸣，一万多亿年前，自她当上族长后，每日都在操心着族事，都在提心吊胆地度日。
直到遇到社长，天河防线固若金汤不说，星巢里的农场更是蒸蒸日上，她的心情才慢慢开朗起来，她打心眼里感激非禅和幸韫。
“明日，我来接你吧，族人开拓速度很快，明日就能开拓出北极，到时你会迷路的。”
还没等非成回答，幸韫刚好敬了一圈酒回桌了，随即就接话：
“豆妹，晚上你留下来吧，咱们一起守岁到天明。”
炎豆开心地问：
“真的可以么？”
“必须可以，回头让成儿带你去放烟花，赤羽做的烟花很好看。”
赤羽，非禅的天生部曲，十二霄将之酉鸡，和金手黑臂构建了秋朝最强的星舰研发中心。
她一归来就研制出无属性炮台，让九道地吏拥有了星战能力，奔流舰队的超天舰上都是配置了无属炮台。
想了想，幸韫微笑着对非成说：
“成儿，你带豆妹去北境王城的花市看烟火，那里的烟火最美，我和怂娃儿去看过，著儿和宓儿去看过，现在轮到你们去看了。”
“好嘞，吃完饭，我就带她去。”
祖母的暗示，非成懂，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别扭，反而很期待，身高一米九九的他看着一米六六的炎豆，怎么看都感觉很顺眼，这就是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