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势的凤凰不如鸡(1 / 2)
一年后的某天临近中午,丈夫回来了。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特别显眼的是别在腰上的手机。放眼整个村子,只才有两家装得起电话,能用上bb机的也是屈指可数。
整个村子像炸开了锅,刘二回来还不到两个小时,人们络绎不绝涌上门来,平常碰面连招呼都懒得打的人也纷纷登门,家里一下子热闹了。
丈夫嫣然一副成功人士,大谈特谈,可我听着却特别的别扭。甚至有人向我祝贺,我就搞不明白了,明明是祸,哪来的福呢?
刘二被婆婆叫进了她的房间,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一见我进去,他们的谈话戛然而止,当时我就有点纳闷:大白天的关着房门,还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我也有话想对丈夫说,可刘二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我。丈夫的冷漠婆婆全看在眼里,甚至连一句责备儿子的话都没有,当初要打断腿、戳瞎眼珠子的这些话只字不提,接待儿子超越了敬奉先祖,喜形于色兜都兜不住。
婆婆叫来了女儿和老大全家,围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我忙的连和丈夫说句话的空都没有。饭后,他们全聚到了老大家里。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一个电话就把丈夫调离了家。临行前婆婆再三叮嘱丈夫,要好好的跟人家相处,目送丈夫出了大门,我忍不住失声痛哭。
“咱家这是倒哪辈子霉呀,娶了你这个扫把星,我儿子刚出门你就哭,你这是晦气他吗?”婆婆的话刘二听得分外清楚,他皱了皱眉,头也没回的走了。
“死回屋去!”婆婆回头白了我一眼,紧跟在刘二的身后。没想到婆婆翻脸的速度堪比翻书。
随后便听到邻居结巴大婶恭维的话:“恭喜恭喜啊,儿子发财了。”
“哪里呀,只不过是挣了点小钱。”
“”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
“这才哪儿,以后享福、享福,哈哈哈哈。”婆婆的声音渐行渐远,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寒意,婆婆的那个白眼让我看到了嫌弃。
老大家里有电话,明显跟刘二有联系。老大经常过来对婆婆讲有关刘二的事情,开始还背着我,后来直接当着我的面无所顾忌。我也慢慢感觉到一家人对我的态度也渐渐的改变。特别是婆婆,有时盯着我,看我的眼神里有太多太多。她甚至当着我的面,对前来串门的那些老妇女们有滋有味的讲述他的儿子与那个女人的故事。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或许我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个会说话的机器而已。从那时,我喜欢上了黑夜。黑夜漫漫,让我尽情用泪水洗刷心底的委屈!
有钱真好。有钱真的能使鬼推磨!
为了家里能多点收入,我一天要做两板豆腐,上午做一板,公公下午去买;半夜再做一版,第二天早晨再卖。下午半天的时间,要么去田里,要么忙家务。我就像个牲口,闷声做事。
儿子走路还不稳,正是容易摔跤的时候。开始婆婆还帮我带娃。后来每天吃完早饭后,她一声不吭的就不见了踪影,直到午饭时,她才回来。我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磨豆腐。抱着儿子烧火是常事,有时为了哄哭闹的儿子,扯根稻草攥他手心,他特别喜欢草头的火星。虽然小脸烤的通红,但他特兴奋。
给豆浆点卤时为了安全考虑,在干草上扒了个窝窝。开始他还觉得待在草窝里好玩,抓抓草、扑腾扑腾跳跳,有时哭一哭,有时笑一笑。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一见到我开始扒草窝他就特别抗拒,无论我怎么逗他引他,我滴卤多久他哭多久;有时我把椅子放倒,让他立在我的旁边,但他也有耍性子的时候,我也只能狠心的由他哭个没完。我有很多的事要做啊!有时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那时女儿也小,没办法帮我照看弟弟,她不给我添乱,我就庆幸了。有时她会帮我看着火,只要锅底的草烧没了,她就喊我一声,我跑过来塞团草,再去做别的事情。
我挺纳闷,婆婆这些天都忙些啥了?
公公回来几次见午饭都没做好,发了好一通脾气。从他们的争吵中才知道婆婆跑去养鸡场帮她的好姐妹捡鸡蛋了。她可以关心她的好姐妹养鸡事多,难道就没想过她的媳妇磨豆腐要做饭还要照顾孩子?我没搞懂。
或许是儿子太粘人?夜里我做豆腐时,儿子总是缠着我不放,有时闹的我心烦都想揍他。婆婆那屋的灯从没亮过,她在不在家都一样,不做事也不领孩子。儿子喜欢涂鸦,给他一支铅笔一个本子,任由他天马行空。我不定时的跑进屋夸他几句,有时他也会光着屁股坐在我旁边,甚至懂事的替我擦汗。
大姑姐一家来吃饭,我更忙了。一边忙着豆腐一边准备饭菜。
大家都坐在一起吃西瓜。没人想到还有我,就听婆婆嚷嚷:“你把西瓜拿哪去啊?”
“小鬼,还是想着他妈。”是大姑姐的声音。
“妈妈,你吃瓜。”儿子双手捧着一瓣西瓜,一脚踏进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