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西行记(二)(2 / 2)
而在隐隐约约中,又感觉有无数只苍蝇正在自己的耳畔边喧哗,有大喊大叫的,有持续嗡嗡嗡的,总之就是让人听得是好一阵的心情不快
啪!
啊?!谁!?是谁打我的这一巴掌!哇!我得罪谁了!是真下死手滴痛啊!!!
脸上传来的巨痛立马便让李鹤之从大通铺上按了强制开机键。
他此刻昏沉沉的脑袋瓜外加脸颊上的火辣辣,明显是让他无法再次安然地入睡了。
正捂着脸,从草席上颤巍巍地爬起身来,李鹤之莫名觉得胸前多出来的那重物感也顺势消失了。
又因为神志正处昏沉,他第一时间是并没有注意到刚刚那压在自己身上的,到底是一个什么黑不溜秋的玩意儿。
而那玩意儿也似乎是缠上了李鹤之一般,反正是从其身上一路滚落,落到他身旁时,最后还坚持着一定不能离开正主,是压到了他支起身来的另一只手背上,且不愿意谈什么分开
“发发生甚么事了?”李鹤之迷迷糊糊间就用了汉语脱口而出道。
入目依旧混沌不清,在头晕目眩的视野中,那三重人影是不知过了多久才重新慢慢地重聚为一人。
再认真看上几眼,大脑中一阵翻找着对应资料,单线程的cpu终于在这一刻认出,那人影的主人,不是姚翁那还能是谁啊?
“啊早啊姚翁您老人家起那么早啊”
打着哈欠,李鹤之的理智也逐渐攀爬到他应有的那条出厂及格线,未等他用回大苍话再作发问刚刚是谁人打的他,就听面前的姚翁正锁眉怒目,慎重言道:
“你看看你的左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左手上?”
李鹤之慢悠悠地抬起他的左手,侧头望去
就见,一个硕大浮肿的脑袋正虚弱地缠在他的手腕之上,鼻耳口与脖子的横切处,还皆有数缕长如触须般的黑色蠕虫伸出。
这些蠕虫此刻正有气无力地在那边蠕动着,更多的长虫似想通过攀抬这个无骨动作,重新抓牢这条白皙的胳膊,而那空荡荡的骇人血眼更是倒挂着与李鹤之对视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国粹十九连]!!!”
炸起了满身汗毛,神志在这一刻彻底清醒了的李鹤之是一把将这颗臃肿的脑袋甩飞!
看那条优美的弧形抛物线,其最终落点竟是那早已人头汹涌的门外
“诶呀妈呀!救命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哇啊!!是妖怪哇!”
这突如其来的头颅,霎时更是惊起了一片密集的哭爹喊娘声
毕竟也不怪他们,毕竟这天底下的老百姓,是有谁曾看到过这种吊诡画面?
他们这一众吃瓜群众呐,在这一光荣的时刻,皆七嘴八舌,同时又小心翼翼地在围观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所谓《绝世猛男与大好头颅同眠图》!
而在最前排,吃瓜最香的那几人却是被李鹤之这突如其来的生猛操作,吓得是连连惊呼,大力后遁。但又因为更后面之人依旧是处于不明所以的状态,这前排人一后遁呐,自是撞倒了整一大片吃瓜人。
满脸都写着惊恐二字的李鹤之这时才发觉,这间大通铺房内,此时除了他与姚翁姚安三人外,昨晚的那些同铺而眠者,竟是早已走得是一干二净。
李鹤之也无心再管其他,他是一直高抬远拒着他那只臭烘烘的左手,不愿意重新放下来。原因无他,因为此刻在他这条手臂上,除了那昨晚浸泡了一夜的脚臭味外,现在还多了一阵让他隐隐作呕的腥腐味
起初,或许是还因为臭味相交,让他一时无法分辨,但已经回过神来,现在的他却是嫌弃的很,恶心得紧
他便想通过这个动作,远离他的这条已经被玷污了的左姑娘
“那那是啥啊?!”侧过头去的李鹤之骇然言道,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竟也满是这黄黑交杂他顿时是扯下自己的外衣袍,嫌弃地丢到了一边
一脸严肃的姚翁却似是没听到他的言语一般,也不准备回他的话,他老人家是拾起李鹤之刚刚丢到一边的衣袍,便转身走到大门前,重新包裹起那颗黑不溜秋的肿胖脑袋。
四周的围观者自是又纷纷连连后退了好几个大步,就生怕这名生猛的老人家学那年轻人的生猛,也往他们人群中玩那大力传“皮球”的手艺。
但不刻间,一阵苦涩的药香味隐隐从姚翁捡拾脑瓜的那只手中飘散开来,瞬间就盖过了那股刚刚被李鹤之分辨出来的恶臭。
此时周围懂些武门行道的瓜民一见,姚翁这一手彰显出来的武果之能,顿时是又掀起了一阵热烈的讨论声
“啊!原来长者是药师府门人啊”
“太好了!太好了!这可终于好办了”
“求长者赐药!我家上有八十患病老母,下有”
姚翁却是对那群人的大呼小叫不管不顾,转头便看向李鹤之,一阵急切地问道:“你的耳鼻口腔中,现在有没有火辣的疼痛感?你的脑袋现在是否有阵阵头疼?你的子孙根有没有痛痒?你的”
姚翁是数豆子般一连串地问了好几个问题,围绕的角度都是李鹤之此时身上的所有腔、洞有无异常之类
“啊就就恶心加脸疼没了额,最多再加上以前一贯的那种头晕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阵阵头疼?”
李鹤之用另一边的干净右手来回在自己身上检索了两圈半,发现自己的确是没少几块肉,他便这般不确定似的回答道。
姚翁先是斜撇了那还保持着张目结舌表情的李鹤之一眼,又掂量了一下手中衣服正包裹着的这虫颅,一阵‘怪不得呢’之类的喃喃自语后,他正色看向李鹤之,冷笑言道:
“呵,小子,你这回可算是惹到大麻烦了!”
ps:先发后后后再改,俺的老传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