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恶案(1 / 2)
低头沉默良久,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自我反省,脑海中一道道画面闪过,李鹤之握着那个空瘪的革囊许久不语在当他重新抬起头来,望向那位面目核善的老人家,李鹤之说道;
“看来老人家您好心相救,其实也是对那一万元一万钱势在必得,才有所为的咯?”
“哦?这是你小子想对老夫动手前的最后话语吗?”老人闭目抱着那熟睡稚童,在篝火前继续不为所动。
李鹤之则摇了摇头,根据独行侠定律,对方怎么看都不像好惹的样子,所以他继续言道:
“我要说,我是被人做局陷害的,老人家您相信吗?”
“哦?你可以先说说看,要是可以拿出什么令老夫信服的证据,我可以考虑相信一下,不然我可只认官榜上的十贯铜板。”老人一下下轻轻拍抚着稚童的后背,像是心情莫名愉悦。
“那那我可以先问您老人家几个问题吗?”李鹤之在组织好语言后,率先发问道。
“你说。”
咚!咚!咚!!
“诶?老五~别跑啊!走那么急是去哪呢?”
“害~今天武府开堂公审前阵子那起轰动四邑的万钱绑架杀人案呢!执事们都打起唤乡鼓的三响了,还不快过去看看?走晚了,前排可没有咯!”
“啊?不是说两天前就把那南疆哑种抓回来了吗?还需要审什么啊?直接判斩呀!看砍头那才有意思呢~”
“不是,我们边走边说啊!我是有听隔壁家他亲戚有在武府当差的老三说了点点内情的”
“诶,老五你继续说。”
“那南疆的野种呀,其实是会说话的!他一被押进武府,就认罪了,但拒不画押签字,还口口声声说,要明白自己的头上赏钱是要给谁人才会点头画押呢”
“这世道怎么净出这种人渣呢?他将别人老婆孩子都杀了时,怎么就不见他口口声声说要偿命?”
“就是嘛!但执事们一给他说,是要把那万钱啊,给那个把他抓来的老方士时,他自己就不乐意了,非要说是白果邑的那个老里正和某个予他一水之恩的麻衣汉才是抓到他的人,起码要把赏钱平分,他才肯点头画字!”
“这还算是剩一点点义气”
“放屁嘞,那就是个纯纯的坏种,今天不就是,那伙白果邑的乡人们早上刚赶到,就准备在等下的公堂上,与那名老方士争这万把钱该怎么分吗?我看他就单纯是想看人争执使坏才这样说的!想苟活多几天他的狗命!”
“那还真是个坏种嘞”
昏暗的木牢笼内,浑身是伤,满衣是血的李鹤之盘腿而坐,同时在闭目养神。
他在两天前,被押送到这个名为鹿儿屿的落后墙垒城邑时,他便想通了一路上的很多很多东西
他,是真的穿越了!
来到的,更是一个与他前所未闻的时代与国度,亦或可称不可思议的位面?
不知道,一切他都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的是,他将面临着一场关于他生死的最终判决。
“你!混球,出来!”一名头束红带,身着李鹤之从未见识过的另类衙役服饰男子朝牢内的李鹤之呵斥道。
李鹤之缓缓睁开了眼,随那名所谓的武府武差走出了大牢。
正当李鹤之走着走,身后突然一脚重力传来,将他踹翻在地,那男子气愤的声音从趴在地上的李鹤之身后传来:
“杀千刀的玩意,就是你把魏嫂和魏三哥的女儿给糟蹋了是不是!她们娘俩是多好多善良的人啊!你竟然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将她们遗骨暴尸荒野!我这辈子就从未见过有你这种无耻之徒!!”
做势还想补上几脚,打上几拳,却突然有一把冷静的无以复加的声音从进入大牢的正门处传来,将他制止:“六子,住手!”
李鹤之缓缓爬起身来,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面沉似水的青壮年持刀站在大牢的门口处,头上的红束带是比这个武差六子更多几分纹理与花纹。
稳了
“三哥!可那是你”六子一副替人不平的愤恨模样,言道。
“住口!”
站在门口之人,原来正是这场绑架杀人案的真正苦主,魏三哥魏叔岐,他接着说道:
“这人该打的,这两天间已经打了,今天是判决他上路的日子,我何尝不想现在就生吞其人,活剥其皮,但事情已经发生,我相信今天的判决会给我的爱妻与爱女的在天之灵,一场真正的公道的!”
言罢,便转过了身去,没有持刀的另外一只手,巍巍而颤地向上抬去,不知在抹弄着什么
“杀千刀的!起来!走!”
李鹤之又被六子粗暴地拽起了身来,他全程无言地看着那名魏三哥的背影,面部表情是无悲无喜
“肃静!!开堂!!!!”
浑厚的声线像是带有某种特殊的震动,将其高堂案牍之后,跪坐于铺垫之人的话语回荡在这个不算宽敞的衙内大厅。
而武府的衙门之外,之前那群满是唾骂之声的鹿儿屿围观邑人渐渐就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几道小声的惊叹,云云着诸如不愧是衍势境的刑审执事,果然真炁高深之类的,让厅堂下也正跪着的李鹤之隐隐听到,却又不懂的话语。
“堂下跪者何人?”堂上的刑审执事照例开始询问。
“李鹤之。”李鹤之低着头颅,闭着双目,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地说道。
“堂下苦者何人?”刑审执事继续唤道。
“十六代尊师受箓,结朽煞水德果,绛教第二十六代门徒,魏叔岐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