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枯木逢春(2 / 2)
“小越,那你可知那些药铺和医馆都是谁家的产业吗?”夏候永昌脸色一变,问道。
“哼,无非是西市街的王家。”
“好大的口气,王家可是南遇城五大巨头之一,得罪了他们怕是会有不少麻烦。”
“说的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就算了。”
听到吴越的这番话后,夏侯永昌一愣,想着这小子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些,正准备说些什么来挽回一下,却又看到吴越正满目微笑的看着自己。
“永昌叔,别绕弯子了,师父吩咐了什么事,快说吧。”
“你这小子”
夏侯永昌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惊异,想着小越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如此聪颖,真是不简单。
“家主的意思是要在这碎花巷子中开间医馆,然后由你来解决这件事。”
夏侯永昌看向吴越,又说着,“店铺和药材在一月前就准备好了,明天我去安排一下,小越,后天就可以接诊了。”
“就我一个医师?”吴越问道,毕竟自己每天下午还要去学堂上课,怕一时之间忙不过来。
“还有张庭老先生。”
吴越听后一喜,张老是季药斋的几位医师之一,凡境修为,医术高超,本是南遇城张家医馆的馆主,后与季明水切磋医术败了,便关了医馆在季药斋中当起了医师,这几年来,吴越经常向他请教。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碎花巷子中和王家对抗对抗。”
听语,夏侯永昌微微一笑,随手打开了一瓶碎花酿,喝了一口,低声自语着,“多行不义必自毙,要怪就怪这胡乱加价的碎花酿吧”
深夜,夏侯宅,二楼屋子。
前窗面巷,后窗临河,此时吴越正坐在紧贴着后窗的案椅上抄写着《天玄医经》,数块月光石悬挂在墙壁上,温润的光印晕在宣纸中,墨色的字如同身着黑衣的侠客,正舞弄着一招一式,窗外是长西河涓涓的流水,偶尔有风吹过,未关的陈旧木窗便发出‘吱吱’响声,似是在告诫吴越,该入眠了。
“终于抄完了。”
停下笔,吴越看着宣纸上刚刚抄写的这篇名为清身净心论的文章,深吸了口气后伸了个懒腰吐了出来,很是舒畅,正准备上床休息时,突然有数道青色光芒从窗外直射进来,在满墙月光石的折射下,照的整个屋内光怪陆离,甚是奇异,犹如幻梦迷宫一般。
吴越连忙起身走到前窗往外看,只见青色的光芒铺天盖地,似是遮住了整个南遇城,犹如末日降临,巷子里已有不少人家被惊醒了,正在巷道中大声呼喊着。
“小越,我们去楼顶上看。”
正当吴越一脸茫然时,夏侯永昌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抓住吴越的手臂便跳了起来,随后踩在前窗的窗沿,向上一跃,瞬间飞至屋顶之上。
此时,整个南遇城仿佛又一次来到了夜市之中,灯烛辉煌,人声沸腾,而在城市东方,一道青色的光柱直冲九霄,浓郁的光芒在云层中扩散开来,形成了黑夜青云的异象,透过云幕中的些许缝隙,一束束青光便胡乱的从空中映射下来,放眼望去,好似北境极光。
“东市街方向”
夏侯永昌看着青色光柱,神色激动,又说着,“小越,你知道这是何种异象吗?”
“不知,难道是灵境修士在修行?”
“不,是这城中有人突破到灵境了。”夏侯永昌轻声说着,有些黯然。
修行人,谁不渴望进入灵境呢?凡境与灵境虽是一字之差,但却如霄壤之别。
“永昌叔觉得是谁呢?”
“不好说。”夏侯永昌略微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东市街的方向,暗想,“难道是南宫家族的人?”
“不急,明早就知道了。”
看着逐渐暗淡的光柱,夏侯永昌又说着,“绿芒快消散了,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正事。”
说完便带着吴越向下一跳,穿过前窗,回到了房间之中。
片刻后,吴越躺在床上,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景象,心中满是震撼。
“师兄,你以后入灵境时,应当也是如此吧”
吴越看着墙壁上那还留存着一丝丝青色光芒的月光石,睡眼朦胧
翌日清晨,一身白衣学子服的吴越正走在去遇惑学堂的路上。
从南市街的碎花巷子到东市街的遇惑学堂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这段距离还不至于让吴越从清晨就出发,毕竟,遇惑学堂只有下午有课,而之所以这么早出发,是因为吴越从夏侯永昌口中得知,昨夜突破到灵境的,乃是遇惑学堂的院长韩老。
在韩老突破至灵境之前,整个南遇城中只有四位灵境修为的人。
韩老是第五人。
一路走来,吴越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听说了吗?韩老入灵境了,昨晚的异象就是突破引起的。”
“谁不知道,那可是灵境,我们到现在都还没入凡境,唉,此生无望了。”
“想当年,我也曾是韩老的学生。”
“呵呵,韩老在南遇城中教书几十年,他的学生可太多了。”
“听说数年前韩老收养的一个孩子也突破到灵境了。”
“我知道,好像叫韩丘,如今在大陆上游历。”
“”
“”
许久后,当吴越来到遇惑学堂的大门前时,看见许多学子也都来了。
“吴越,你也刚到?”
一道少年的声音忽然从吴越的背后传来。
“南宫千绝。”
回头看着眼前这个甚是俊逸的少年,吴越又说着,“进去吧,一起去后院拜见韩老。”
南宫千绝是南宫家族的旁系子弟,现居住在东市街的南宫府,年十三,与李玉生、吴越交好。
韩老的宅子在遇惑学堂后院,院中有数棵枯木断树,据说是几十年前为了建造学院而砍伐的,建成后,工匠们为了美观建议连根拔除,但韩老却保留了,说这些树木也是学院的一部分,它们要见证这座学院的成长。
但当二人走进后院的大门时,却发现之前满院的朽木残树在此刻都生了新枝、散了嫩叶,似是吹了一月的春风,又淋了一月的春雨。
但此时是九月中旬,是深秋。
惊异之余,二人来到韩宅门外,和其他学子一样,都静静的等待着韩老出现。
良久,一道青光忽地从韩宅内院直冲云空。
“回到以前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闻声,众人向空中望去,只见有一身着黑衣的青年正踏空而立,满面春风,天质自然。
真是枯木逢春,人也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