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四十一章:火海(2 / 2)
一直旁听的江笑书突然叫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朱煜锦反问道:
“明白了什么?”
“我还当你这血尸术有多玄妙,连我的毒药都解得开,原来是壁虎断尾,弃车保帅的手法——我猜,每一个被你拿来练功的人,榨出的内力最多只有一两成进了你的丹田,而剩下的则附着在你的周身经络之上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
“在受重伤或者中毒时,你可以用秘法剥离经络上的内力,将之逼出体外,自身便无大碍了……不过这种法子听着不错,代价也不小,只怕你现在最多还剩下六成功力了吧?怪不得刚刚那么生气……”
“不可能!此等神功,你这小贼怎么会窥得奥妙?”朱煜锦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先前听盛于烬说了血尸术后,江笑书便一直觉得有些蹊跷,猛然间,他突然想起自己偷学的一门功夫。
化气成刃。
化气成刃是用内力化为剑芒附着于剑之上,而这附着而出的内力,脱离了自身后,无论是外力打击还是毒药侵蚀,都半点影响不到本人。
将剑芒替换为血尸功力,再将剑身换成人体经络,化气成刃岂不是就变成血尸术了?
所以江笑书立刻便想通了血尸术的本质,脱口而出,果然令朱煜锦大吃一惊。
但江笑书自己也纳闷——天下第一剑宗的功夫,怎么会和邪功如出一辙呢?因此朱煜锦后面的话他也没听进去。
朱煜锦大叫一声后便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后,闭上了嘴。
若是按他先前的实力,他早已亲自冲进窄室抓捕对手了,可正如江笑书的推测,在中毒后使用了“弃车保帅”之法脱险,他现在的实力仅有全盛时的五六成,这才选择在此与江笑书一行拖延时间,好施行另一个计划。
江笑书暂时不再去想血尸术与化气成刃之间的关系,又说回了先前的问题:
“盛于烬的直觉准得吓人,如果不是他武功太差,我简直要以为他有‘烂柯眼’了……因此在他说了好几次你很奇怪后,我也开始往这个方面想,一想之下,果然发现你很早就有问题了。”
朱煜锦心中的震惊一次大过一次,心中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傲气,闻言只是沉默,并不答话。
江笑书道:
“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话得罪你时,你便总用各种原因回家,可向姑娘告诉过我,你是孤儿,没事是不会回家的。而且每一次你匆匆离去,很快就会发生变故,其实你那时是来这里筹划阴谋了吧?”
朱煜锦喃喃道:
“我不爱回家……我自己倒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江笑书继续道:
“查中邪的时候,从头到尾只有你接触过病人,每一个恢复的病人都是在你进门后才好的,当时向姑娘说是我把邪气吸走了,这种话我当然不信……我猜,你之所以单独进去,是怕你在给解药的时候被我看出端倪吧?你治好了一部分人,好让大家相信中邪是没有规律的,由此众人也可以推定,中原人狂性大发也是没有规律的,当后面我们受冤枉时,自然也百口莫辩了。”
朱煜锦哼了一声,看来对方说的不假。
“我曾问过你,中邪是什么感觉,你说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睡觉一样。可王劲威告诉我,他中邪后见到了仇人在残害他的亲人。你们两人中有人说了假话,而王劲威没有骗我的理由……你是第一个中邪的人,本来想借此摆脱你的嫌疑,可惜你做戏没有做个全套。”江笑书摇摇头,续道:
“再然后,我突然发现了规律——那群在寨口拦住我们的汉子,老婆中邪的阿龙,还有被盛于烬杀了的阿远四人,这些遭了秧的人都是二十五岁上下,和你的年纪大致相仿……他们多半小时候欺辱过你吧?所以才遭到这样的报复。”
“住口!”朱煜锦呼吸突的粗重起来,他大骂道: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贼,待我抓住你,第一件事就是割下你这条舌头!”
江兄弟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这就开始放狠话了,赤明大人,你现在真是一脸的败相。”
“你!”朱煜锦被噎住,心中大怒,便准备破口大骂。
正在这时,朱煜锦身后传来了响动,他扭过头,不自主的笑了起来。
“狗贼,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笑得这样开心?”房内的江笑书听见这笑声,十分疑惑。
“啪啪啪……”房外传来朱煜锦的鼓掌声。
朱煜锦的语气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静与自信:
“江笑书,能在那么早就识破我,我很佩服,不得不说,你是个聪明人——聪明得连为自己挑的墓地都如此合适。”
江笑书回敬道:
“去你娘的,这里风水好得很,小爷我能在这儿和你耗到八十岁,你打不进来就别在这儿嘴硬!”
朱煜锦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森极了:
“嘴硬的是你,小贼!”
随后他大喝一声:
“动手!”
身边的杀手立刻行动起来。
下一刻,房内便稀里哗啦响作了一团,显然江盛二人被什么东西给逼退了。
随后江笑书惶急的叫声响彻整个苗王墓:
“火!大火!这狗贼玩儿阴的!”
无数木板稻草堆在了门前,浇上火油后被付之一炬,滚滚浓烟涌入房间。
冲天的大火彻底堵死了出口。
“狗贼!你活着是个王八蛋,投胎做个活乌龟,你朱家十八代祖宗个个都被我烧成乳猪吃了,你他娘的心里不服,才用这毒计对付老子,我去你的……咳咳咳……”江笑书的大骂声传来,不过立刻就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
“哈哈哈哈……这么快就开始骂人了?”朱煜锦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他站在火海外,大笑道:
“小江公子,你现在真是一脸的败相!”
火势极其猛烈,不到数息,房内便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