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徐氏的温柔(1 / 2)
忽然,身后响起徐婶的声音,云舒肩膀一抖,被吓得往后连退两步,脸色青白,警惕地望着她,像碰上狼人的小羊。
“你在这里做什么?”徐婶朝云舒迈出一步,岂料,云舒却下意识往后挪一步,徐婶脸上笑意停在脸上半天,难以置信道:“你,怕我?”
说不怕是假的,莫说她现在是个小孩身体,就算她是个大人身体,她也感到害怕,因为有问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大环境,她一个人对抗一群人,分分钟联想到《寂静岭》、《绝命镇》、《恐怖游轮》死亡三部曲。
这里是次屋,不是书房,是她自己偷拿钥匙,打开次屋的门,到处翻找东西,她没办法解释她的行为。
白天的话,徐婶应该不会犯病吧!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徐婶,我……”云舒白眼上翻,身子一歪,像个掉线木偶,嘭地一声,倒在地上。
啊~我晕倒啦。
装晕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正好磕到肋骨,摔得生理眼泪往外蹦,但此时不能动弹,只能咬牙坚持演下去。
“芷柔!”耳边传来徐婶急切的呼喊声,与平常温柔的语气完全不一样,甚至带上哭声。
“芷柔,醒醒,别吓我。”
徐氏托住云舒的头部,晃她肩膀几下,见没反应,急忙去掐她人中、揉捏她耳垂、按凤池百会穴。
人中刺痛,像是被电击一般,牵动鼻子周围肌肉,引得泪腺发酸,眼泪汪汪,云舒敢打包票,人中肯定被掐紫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本想说什么‘啊,这里是哪里啊’之类的茶言茶语,可她瞥到那双哭红的眼睛,到嘴边的话活生生咽回去,她鬼使神差问道:“您,您在哭什么呀?”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吓到了,此刻,徐婶脸上尽是泪痕,有些浮肿,唇色苍白,眼底猩红,活像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
一滴泪滴落到云舒袖子里,像是坠入冰湖的太阳,炙热而滚烫。
云舒神色微动,伸出干瘦的小手,为徐婶拭去眼角的眼泪,说来也惭愧,来这里已三天,可她依然无法叫出“阿娘”这个词。
在她的世界里,阿娘这个称谓,是妈妈的意思,而能让她称为妈妈的人,是那个生她养她的女人。
倘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原主还在,徐婶定会是个好母亲。只可惜……云舒和她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总有一天会找到李川溪,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过黄粱一梦。
“阿娘,不哭,哭起来就不好看了,芷柔把糖葫芦给你。”
房间里,她的声音奶声奶气,用尽温柔。
一滴泪从面中滑落,徐婶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红血丝充斥着双眸,她望着云舒,微微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终是揽过云舒的肩,崩溃到无声痛哭。
*
风吹落栀子花花瓣,飘落到梳妆台上,屋内空气清新。
铜镜里印着一张稚嫩的脸,几根刘海挡住左额处小疤痕,她依然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只不过比起之前多几分血色和精气神,她双眸细长,温和富有神韵,看向别人的时候总有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笑起来时唇边梨涡荡漾。
头发稀少没几根毛,一袭褐衫素衣,云舒凝视铜镜里的自己,注意全放在泛黄的头发上,原主严重营养不良,头发枯燥发黄,一天两天调养不回来,所幸三庭五眼可以,日后吃胖点,定是个大美女。
徐婶捏着木梳将她头发一遍又一遍梳顺,这边扎个揪揪,那边挽个垂髻。她动作轻柔,温柔尽收眼底,像呵护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生怕扯疼她。
此时微风吹进屋内,吹乱桌上的发带,也吹动云舒的心。
徐婶没有追问,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次屋,没有问她如何拿到的钥匙,也没有问她在找些什么,只是担心她身体哪里不舒服。
原来,从小有妈妈陪伴是这种感觉呀!
好像四周洋溢着阳光,暖到人的心坎里。
一个垂桂髻挽好,云舒偏着脸,左看看右看看,欣喜道:“我好喜欢这个发型,好漂亮,阿娘真是心灵手巧。”
“若你喜欢,日后我天天为你绾发,只愿你平安喜乐,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