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前路的选择(1 / 2)
这支笔被某个人托付到翼的手里。
也从那时候翼才知道,他和这支笔的原主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但翼自己却究竟如何也无法回忆起一切。
他明白,自己一定要把一切弄清楚。
翼走到了房间另一边的镜子前,用一只手解开了上衣领口的扣子。
这个过程像揭开未痊愈的伤疤一样艰难,甚至让他感到一丝痛苦。
他看着自己的疤痕。
那片从脸颊蔓延到胸口的红色伤痕。
伤痕的周际像蔓延着的火焰,他早已感受不到这丑陋伤痕带来物理上的疼痛。
也忘记了这片巨大伤痕究竟是从何而来。这个现象困惑他已经有了些许时日。
人常常为未知的事情而困惑。
但这世上最难解的,还是来自人自身的谜团。
翼对自己的一切都保持着一知半解的程度,他的生命似乎如他的能力一样,因扬起的灰尘而变得朦胧。
这些都是属于他的谜团,无不寄托着深远沉重的事物,而所有的一切,无一例外地,都和那支笔的主人有关。
翼看着镜子,朦胧中,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手持长戟,白衣飘逸的身影。
那是从他那几乎碎裂跌散成灰尘的记忆中,剩下为数不多的形象。
不过,对现在的翼来说,比起朦胧的记忆,那段切实而惨痛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
只要往事一旦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伤口就会猛烈地幻痛。
这时候的翼拉上窗帘,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脱去上衣,走到镜子前,遍布上半身的烧伤样子的伤疤让他看起来像被割了层皮。
这种惨烈伤疤带来的疼痛伴随了他整个过去,无论是童年还是少年。直到他遇到了那些人。
“修先生,尔莎。”
翼轻轻地念出两个人的名字。
接着他颓然地低下头,他变得黯然神伤起来,用一种失落的语气念叨着。
“如果你们还在的话,肯定不会让我这样做,你们肯定会告诉我,我不该这么执着于去杀死涅拉。你们肯定会告诉我最好的方法。一个让我几乎不会受伤的方法,但……”
“但是你们都不在了。”
他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思考着,自己像条野狗一样追逐着涅拉的原因,到底是出于自己的执念,还是出于自己的迷茫。
翼一直以来都想不起来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似乎是个天生就能拿起武器的人。
在他记忆里,他首次将武器对准他人的时候,他的内心便充满促使他出手的愤怒与夺去敌人生命的决心。
这并非出于生物嗜杀的本性。而更像是一个早已失去一切的人。
他自知自己已经穷途末路,却也要借用某个理由发誓活下去,以此反抗悲惨命运。
所以才拿起武器,去对那些将自己逼上绝路的人发起反攻。
一切多么像谎言,无论翼再怎么骗自己,拿复仇当作生存目的,始终是朝着生命逆流方向行走。
自己总有一天会迷失在这条路上。
这也是翼自始至终无法释怀的原因。
他摸向自己的腰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
翼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形影不离的枪不见了。
一瞬间他像是丢了魂一样,自己可以寄托回忆的东西,随着这场旅行,又少了一样。
翼会转过身来,准备把衣服重新穿起来。
这时候他忽然又想起什么,慢慢转过头来,看向自己,在视线的末端,他看到了自己后背的一角,那里的伤疤新旧交错,如同一张图画的角落。
在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他的内心突然又被一股无名的火焰重燃。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仇视另一个人。
但翼从来就认定自己有着必须杀死那个人的理由,无论那个人看起来有多柔弱,或者是她有着怎样的理由。
那都不是他们把修和尔莎从自己生命中夺走的借口。
自己必须走这条路。
……
此时,那一边的卡伦正站在自家门口。
她一手提着那只装满从斯特威面包店买了面包的筐子。一只手则在自己的手袋里摸索着钥匙。
光线的昏暗让卡伦好半天也找不见自家的钥匙。
天色已晚,而路灯还未亮起,自家门廊的灯夜的开关在她们宅邸的内部。面对这样的情况,艾略特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卡伦更是没好气,在自己那堆杂七杂八的小什物中,搜寻一柄钥匙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至少也不是在这么个没光线的地方,单单用一只手能做到的。
艾略特站在卡伦的身后,一只手还打着夹板和绷带,很是尴尬地笑着。
看到她这副不自然的神情后,卡伦不仅没有报以理解与同情,反而是不屑的咂咂嘴,很是无情。
“瞧你那副模样,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卡伦翻了个白眼。
“就是煞有介事。”
艾略特有些无奈,她只是无声地微笑着,沉默地听着卡伦的教训。用此来表达自己迟迟未归的歉意。
应对卡伦的训诫,艾略特通常只是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