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爱丽丝的星期天（2 / 2）

“我以为你还要再多留会的。”小皇子看着街上的热闹，听着人声交叠，有新店开了张，是做嫁衣的，用的料子，是云锦呢。

唐予安牵着小皇子在走，他心里念着木签上的字。

瑶琴本是天上音，做了人间惊弦客。

唐予安心里的话还在继续。

“你呀，就该是一副仙气飘然的样子，人间的烟火，我来温煮就好了嘛。”他应是知晓了木签上的字意。

求来的一支木签，写的就是人心诚想的际遇。

出家人真的不打诳语。

菩萨来人间，成全了一双一双的姻缘事。

唐予安脸上笑容生花，璀璨如盛夏。

小皇子回头朝着做糖人的点心摊张望。

龙飞凤舞，用的是拿火烧热的饴糖。

“龙腾阁里有，传说那里飞出了真龙。长安，今晚的护城河堤，有莲花灯。”唐予安带着小皇子到了龙腾阁前，招揽客人的主人手上提着一串对号入座的桃花木牌子。

“小皇子您来了，请上座，千层酥雪和莲子蜜花酒酿是刚做的。今天的戏，是夜叉和歌姬。”楼阁主人往里做出请的手势。

“阁主您亲自欢迎，长安，你要说句谢谢的。”唐予安让小皇子先行入座。自己朝着阁主人微弯腰致谢。

“不是画下长安吗，怎么换了一出，这名字听着好俗。”小皇子有些失望，他看着唐予安，要伸手去牵他衣袖。

“长安。”唐予安安慰了几句，小皇子才安心坐在他身旁。

“小皇子，今天台上唱的是元上祭的戏曲，是受了皇城里钦点的。稍安勿躁，这长安的画，最后都是您来落笔定音的。”阁主人在一边解释，同时亲手将一碟千层酥雪呈上。

“予安少爷，请听一曲，曲名夜叉歌姬。”阁主人说完就礼貌退下幕后。

唐予安把自己的一对玉玲珑琉璃燕子挂坠系在小皇子腰间。

“长安，今天辛苦你陪我兜兜转转了。”唐予安目光完全投放在戏台上。

夜叉扮面的戏角握着矛，踩踏着时而急促时而疏的鼓点跳着渔民祭祀海上神仙的舞步。烛台上的火受到了召唤一般，一样摇曳出鬼魅般的身影。

小皇子身体往后靠。

“好黑暗，这些台上的鬼会不会吃了旁边那个弹琵琶的舞女，或者就是东陆的歌姬。”他心里很难不去想象出一张夜叉鬼吃人的凶恶画面。

“有阁里的金刀卫，长安的安全是有保障的。”唐予安看着夜叉在舞，鬼面之下他也看不透。

琵琶声急切如骤，歌姬手指起落弹合，又是音弦落地，夜叉把手里的矛对准了她。

涨了浪潮，捕鱼的渔船岌岌可危，离靠岸还有很远。

忽而声音柔和，琵琶声似燕子呢喃。歌姬看了一眼朝着自己疾步奔走的夜叉。她不紧不慢的弹奏，骤雨过后的安静，她弹着一曲将夜微白。

唐予安微皱眉。

现在应该是离人白首恨，不该是将夜微白这样的黎明曲调。

“她在哭，我听见了，唐予安你再不上去救她走，今夜长安一定会流出血来。”小皇子声音变得锋利。他催促着唐予安起身。

“拿上你的雁翎九歌！”小皇子声音如雷。哪里是他这副少年样子。

唐予安借着楼梯台阶翻身跃下。腰间的麒麟骰子叮当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