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牙镇(2 / 2)
阿日勒盯着尸体暴露在外的那些伤口,沉思着。
“除了刀伤,似乎还遭受了某种力量的撞击,否则死状不会如此惨烈,只保得一副皮囊。”
医师口中的幸存者听到“树海”二字乍然呻吟起来,他躺在这个房间唯一的木床上,身上缠满了纱带,如果不是露着头,南翘几乎以为那是具木乃伊。
他的呻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声音里包含着哭泣与求饶。
医师望了眼这个士兵,摇摇头:“只可惜,怕也撑不过明日。”
士兵的眼睛突然睁开,发出了毛骨悚然的喊叫声,喊叫的内容含糊不清,阿日勒隐约捕捉到了一个名字,他走过去,低头盯着这个垂死之人,这个人仍然执著地在喊叫:
“***!”
阿日勒把头弯得更低些,终于听清楚了。
那个今后险些让他丧命的名字:
哲骨枭。
这个暂时幸存的士兵叫阿且,是一个小人物。
出事时的情景反复在他记忆中重演,让他在昏迷中陷入一轮又一轮永无止境的恐惧和绝望中。
昨夜,所有聚集到树海的人还不知道,葫芦岛的结界即将消失。
葫芦岛的结界保护着岛上百姓千百年来不受异术者的入侵,凡异术者踏入岛内异能必被封印。
等阿且他们意识到结界出问题已经是在第二天的午后,他们在树海深处发现了翼兽,葫芦岛没有任何翼兽,这种动物本就稀少,即使在葫芦岛之外,也仅有少数城拥有。
阿且他们被这种从未见过的活物吸引住了,试探接触后发现翼兽性情温和,不会主动攻击人。按理说此时他们应该有所警觉才是,但长久以来的安稳生活已经让他们有了根深蒂固的认知:在葫芦岛,只拼武力,没有异能。
兵长打着如意算盘:命他们守在外围,只等着有人带[觉醒]出来他们上手去抢。
不一会儿,他们就见到了从树海出来的那群人。
对方一共十余人,带头的男人一头金发,目光犀利地看着他们:“别白费功夫了,[觉醒]不在我们手中,已经被别人带走了,我们都来晚了。”
如果那时他们不针锋相对,见好就收,或许也就没有这场惨剧了。
他们先是雅雀无声,然后,阿且就听到兵长对这群人破口大骂。这群小地方的士兵,平时对待百姓粗鲁惯了,认为语言羞辱便是助长自己气势。
阿且率先注意到那个男人,披散的银发在风里飘起,即使这么一群人站在一起,他也显得与众不同。
银发男人毫不理会口出秽语的兵长,斜着眼冲站在翼兽旁的士兵说:“别用你们下等的手碰它们。”
兵长还没有收口,事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
等阿且反应过来,周围已是血光四起,同伴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血像飞絮一样在他眼前乱飘。他感到无数的拳头打在心口同一个位置,五脏六肺仿佛都挤到一起。
他倒下去趴在同伴的尸体上,看到那个男人从兵长背后抓着他的双臂一个反剪,兵长的胳膊就被卸掉了,兵长趴在地上喷着血沫不断求饶,那个男人却笑着将兵长的手在背后硬生生打了个结,像扎口袋似的。阿且看着骨茬从兵长手臂里戳出来,白森森地露在外面。接着,银发男人又用同样的方法把兵长的腿扎了口袋!
他脑中一片空白,眼前模模糊糊,恍惚中听见有个声音在喊:“哲骨枭,够了!翼兽已经夺回,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别再无谓的杀生了!”
那个叫哲骨枭的男人将手指从兵长的后颈骨慢慢插入,闭上眼睛抬起头:“你听善戎,这些死亡的悲鸣真好听。”他睁开眼,将手指抽出来,指腹徐徐摩擦,“这触感太令人兴奋了,善戎,你确定不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