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辞冰雪(九)(1 / 2)
圣旨上说,令我将功赎罪,协助丞相去凉城同魏国使者和谈。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
我接了旨,静默的在院中站着,脑中一时想着方才在丞相府与沈崧的对话,一时又想着阿奚与沈崧间僵硬的父子关系,一时又想着阿奚跟我聊过的有关和谈的话。
我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结果来,索性便不想了,回屋收拾好东西便去找父母告别。
…
那是一个很生硬的告别。
我进屋的时候,我爹手正放在我娘肚子上,神色温柔。他见到我之后,只不耐烦的敷衍了我两句。
他跟我说,要同丞相打好关系,不要肆意妄为,这一趟和谈下来,谁也不要得罪。
他跟我说,不要妄想出风头抢功劳,也不要同魏国使者为难,在和谈的条约上该退让就退让。
我皱着眉,刚要开口却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爹看我的眼神,和看我娘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我形容不出是哪种不一样,但是那一刻,我浑身的血骤然凉下去。
我站在他面前,好像同他们不是一家人,而是一条去留随意的野犬。
我又转头看我娘。
她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端着茶盏,对我叮嘱说:“听你爹的话,一路顺风。”
我动了动嘴唇,半响低低说了声:“是。”
他们便不再搭理我了,自顾自聊些其他的内容。
我转身从屋子里走出去,步子不急不徐,却无端带着几分狼狈。
是不是父子之间,都是像我和我爹这样相处的?
我以前从来没认真思考过这些问题。
因为君家的孩子与他们的父亲之间也不怎么亲密,阿奚与他爹之间也疏离的很,圣人与太子之间更是冷淡。
我一直都觉得这样挺正常的。
可是我爹和我娘对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和对我之间完全不一样。
我思索了半天,越深究越低落。
我突然觉得,在叶家,我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或许我该在外面冷静冷静。
…
我去找沈崧一同出发的时候,他温和地跟我说:“世子不想去也无妨,和谈的事我同礼部诸多同僚便可合力解决,到时也自有办法替世子向圣人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