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与可乐（1 / 2）

店内，布局照旧。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口味，各种包装的烟油瓶，十分整齐。货架边上有几个纳米玻璃的展示柜，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电子烟变压器、雾化器以及老式机械杆，平均标价是是几万镑。两鬓斑白的克里斯慢悠悠地走回了柜台，他已经不像曾经那样有精神了。

“需要点儿什么？”

这句话是克里斯不变的开场白，我笑了，他也笑了。

克里斯是马来西亚原住民的后代，毕业后定居在了伦敦，这一住就是一个世纪。他终生未婚，无儿无女，只有一个伴侣，她叫塔莎，陪他走完了大半辈子。若我记得没错的话，塔莎是印度人，虽然身材肥胖，但说话却细声细语的，和当了一辈子愣头青的克里斯是两个极端，想必是她的温柔给克里斯了一个完美的家。

克里斯拿出了一个相框，照片里的塔莎笑得很灿烂，他擦拭了一下又放回了柜台的角落。他的神情里掺杂了一抹悲伤，想必塔莎也走了很久了。

克里斯弯下了腰，不一会，从迷你冰箱里拿出了两听可乐，递给了我一个，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寒冷的深秋时我很少会享用冷饮，不过谁又能拒绝甜蜜的汽水呢，尤其是阴郁布满天空和心房时。

一边喝饮料，一边在店内踱步，仔细端瞧电子烟和烟油。随着几次更新换代，电子烟的热度只增不减，有不少年轻拥趸，颇有电子烟第一次兴起时的火爆程度，无害和以假乱真的口感更成了加分项。我也曾是电子烟浪潮里的第一批烟民，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早就懒得去捣鼓新奇的东西了，手里的把玩物件也从曾经的烟杆变成了一对金蟾核桃。

“给我一个吃啊，克里斯。”

忘了说了，我们两人的英文名恰好相同。

“6万磅一个，克里斯”

我诚实地告诉了他价格，他却满是惊讶，一个树子如此昂贵，的确是闻所未闻。

克里斯继续盯着我手中的核桃，表情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我只好调出moni来给我这位年过15岁的老友解释一下中国的文玩文化。

“克里斯。”

“克里斯。”

我俩被她致意的样子逗坏了，纷纷笑出了声。

moni穿上了职业西装，在全息影像中，她站在一个讲台上，后面一个黑板，手里拿着一个教鞭。moni文玩讲座进行了整整3分钟，声情并茂，精彩至极。克里斯也从最开始的疑惑到最后的入迷，或者说他也开始上头了，死死盯着我的核桃和脖子上挂的菩提。

“你说你，走之前也不知道给我带点什么。”

克里斯埋怨到，暗指我没给他带任何礼物。不过我们的相遇纯属巧合，我来之前也没有想到，多年没有联系的老店依旧坐落在斯托克威尔的主街上，多年未见的老友还在熟悉的柜台后经营着那份买卖。估计下次见面，免不了要给他带点东西了。

由于过去那次经济危机，现在的店铺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和鼎盛时期不可同日而语。克里斯递给了我他的烟杆，那是一份品尝的邀请函，如敬烟一般难以拒绝。

“什么味儿的？”他缄口不言，脸上的坏笑让我有些不安。

“你会喜欢的。”克里斯十分坚持，我只好放进嘴中按下加热键，熟悉的味道顿时充满了我的口鼻，大量的烟雾填满了我的肺叶，电子烟里的尼古丁带来的快感也不赖。当我吐出烟雾时，我终于认出了这个味道，这款烟油竟是榴莲的，着实是稀奇。更让我惊讶的是，口感和味道都十分还原，榴莲的果香和奶香十足，与吃榴莲果肉没什么差别。不过店里的两三个顾客可忍不了榴莲的味道，纷纷逃离了店内。我又赶紧抽了一口，仔细品味着烟油的味道，唇齿留香，这才依依不舍地还给了克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