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年夜（1 / 2）

二人回到城里时，华灯已初上，家家户户饭飘香，朗霁深深吸了一口，才翻身下马。

吹了一路寒风，酒也醒了大半。

甫一踏进租下的一进小院，便看到瑶双蹲在两株开得正艳的复瓣茶花旁。

“很好看？”朗霁走过去跟着蹲在她旁边。

瑶双一听见朗霁声音，双眸一亮，站起来摇摇晃晃窝进朗霁怀里，指着茶花道：“朝光，好看！”

朗霁一听这糯糯的嗓音夸自己好看，高兴坏了，伸长手摘下一朵茶花别在小姑娘头顶扎着的双丫髻上。

“朝光，要。”小姑娘摸摸头上的花，笑着指向另一朵。

姑姑说瑶双不能摘花，那朝光可以摘。

“好好好。”朗霁又摘下一朵插在自个鬓边。

“叔，要。”

陆进一进门便东张西望起来，寻找那个窈窕的身影，听见小姑娘叫自己，忙低头问：“姑姑呢？”

“姑，饭。叔，要。”

陆进一听便知蕙娘在厨房做饭，随手接过瑶双递来的花，夹在耳朵上就要往厨房去。

正巧蕙娘做好饭菜端了出来，见三人摘了自己伺候好半月才成活的花，顿时气得直跺脚！

厅堂内，朗霁抱着瑶双，自己吃一口，再喂瑶双吃一口。

瑶双伸手不停扒拉着朗霁的酒杯。

朗霁索性端着酒杯给她尝了一口，辣得她直吐小舌头，被蕙娘瞪了好几眼才罢休。

酒劲上来，小姑娘双颊嫣红，醉醺醺地使劲伸长手去抓朗霁的脑袋，朗霁疑惑低头，瑶双抱着直接上嘴啃，吓得朗霁赶忙抬头远离。

“什么毛病？喝醉酒啃人头皮？”

陆进跟蕙娘见此乐得不行。

瑶双嘟囔着不罢休，朗霁从怀中掏出一个陶土捏成的浅褐色小扑满塞到瑶双手里，这才把自己的大头从她口中解救下来。

里面放了铜板，摇晃起来铃铃铛铛直响，小姑娘双手捧着爱不释手。

“压岁钱，这是你的份。”朗霁又掏出一个红色钱袋，放到蕙娘跟前。

陆进赶紧跟着摸出两个红色钱袋，大的给蕙娘，小的给瑶双，“都有，祝来年平平安安，万事如意！”

“论年纪奴最长，如何使得……”蕙娘捏着两个红袋子，举袖拭去眼角的湿润。

陆进见不得她哭，紧跟着解释道：“男人给女人钱天经地义，哪里使不得！”

蕙娘扑哧笑了，嗔了他一句：“还未及弱冠呢。”

“那也是个男人……”陆进被说得不好意思，忍不住小声反驳。

朗霁见陆进这般模样，眉头微挑，平时跟自己说话大小声，现在却姿态扭捏，忒做作。

正待调侃他两句，瑶双手中的扑满不小心砸落在地，瞬间碎成好几瓣，铜钱洒了一地。

糟糕。

“呜哇呜呜呜……”瑶双大着嗓门哭嚎起来，正得意的礼物，冷不丁碎了，莫说是小孩子，大人都得缓和许久。

“没事，再买一个……不，买一堆扑满，莫哭莫哭啊……”

蕙娘让朗霁抱着瑶双到一边去，别踩到碎瓷伤了脚，自己则去拿扫帚簸箕来清扫碎片。

“买！”瑶双指着大门道，示意现在就去买。

“好好好，咱骑大马去买。”

“大马，大马……”

朗霁抱着瑶双往门外走，解了缰绳抱着小姑娘跨坐上马，骑马而去。

陆进正暗自庆幸终于能有机会跟陆蕙娘独处，谁知——

“他俩人呢？”

“朝光带小姑娘上街去买扑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