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疑必诛（2 / 2）

“臣妾不通风报信，陛下就会放过二位哥哥吗？”

“至少能保住你的皇后之位。”

跪在地上的野利和敷呵呵冷笑道：“狡兔死，走狗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赵元昊沉沉呼出一口气，拔出腰间佩剑，一步步走向殿门，路过野利和敷身旁时，他停下脚步道：“若你没去通风报信，野利二人不会死，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兄长。”

野利和敷“唰”地脸色泛白，一把抱住赵元昊的大腿，“陛下！饶了兄长吧！野利一族忠心耿耿，求陛下念在兄长往日战功，放他们一条生路！”

赵元昊一脚踹开自家皇后，继续朝殿外而去，边吩咐道：“来人，将皇后送入冷宫，无召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

太子宁令哥急匆匆跑进皇宫，正要去为自家母后求情。

刚从回廊转出来，只见没移霜一身白衣似雪立于水榭处，满脸愁容望着微起波澜的湖面。

宁令哥心中一阵钝痛，疾走的脚步停在原地，怔怔望着没移霜艳丽的侧脸。

“霜儿……”宁令哥呢喃出声。

没移霜似有所感转过身去，只见日思夜想之人就站在回廊内，顿时满腔情意倾泻千里。

“娘子，您不能过去，您现在是陛下的妃子。”没移霜想要过去，却被身边伺候的女使紧紧拉住手臂。

“咳咳……太子殿下……”内侍亦适时出声提醒。

宁令哥回过神来，边跟着内侍往前行边望着没移霜，二人隔着一面湖，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

没移霜未再动弹，眼睛却跟着宁令哥身影转动，直到他一角衣袍转入檐廊内，消失于眼前。

宁令哥来到大殿，一把跪了下去，额头与地板相触，“求父皇饶母后一命。”

“听说你在来的路上遇见了朕的爱妃？”赵元昊握着块黄布，正在擦拭手中沾血的银剑，这剑上血，正是宁令哥二位舅舅的。

“是。”

“有何感想？”

宁令哥闻言，紧握的双手细微颤抖，恨！不甘！后悔！后悔在大婚当日携太子妃进宫，那本是他人生中最畅快的日子，却在自家父皇见了没移霜一面后，全都变得面目全非，那是他的太子妃啊，却被自家父皇横刀夺爱，一道旨意变成了宠妃！

但这些他全都无法宣之于口，连一句抱怨也不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宁令哥从始至终没有把头抬起来，拼命按压下所有负面情绪，才开口道：“无任何感想。”

“怪哉，你母后都能因着此事而对我心生怨怼，你反而没有感想，此等心胸，倒似天生的帝王风范。”举着铮亮的剑端详着，赵元昊暗讽道。

“既无缘，作何感想。”

赵元昊沉默良久，转而道：“你母后犯的乃是欺君之罪，你替她求情？是不想当这太子了吗？”

“若能用这虚名换母后性命，儿臣——愿意！”

“好，我便成全你的一片孝心！你且去与你母后作伴吧，此生莫再出府了！”赵元昊举剑正对着宁令哥头顶。

“谢父皇成全。”宁令哥重重一磕，额上渗出一抹鲜血。

这太子之位，不做也罢。

翌日，赵元昊颁发一道圣旨，立没移霜为新皇后。

宁令哥在府中闻听此事，一口淤血喷溅三尺高。

当野利二人兵败的消息传入种仲平耳中时，他并没有为除去边境两大劲敌而感到欣慰，自古多少名人将相，俱折在自家人手中……

自己将来会如何，亦尚未可知。

深深叹息一声，种仲平将手中酒洒在黄土之上，酒水顷刻被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