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顺利的赶路(中杯哟)(2 / 2)
但又好像没有完全睁开眼睛。
他感觉自己能看到身前的景象。
但又不是那么准确。
这是一股熟悉的感觉。
当初在老镇王宅的时候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后面还有一个古怪的声音询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果然,一阵缥缈不可分辨的声音响起:
“云松,你为什么离开老镇?”
云松下意识说道:“那又不是我家,我干嘛一直待在那里?”
这个答案让对方有些困惑,他沉默了一会又问道:
“云松,你不想完成你的任务了吗?石窟幽都要开门了,他们都到齐了。”
云松说道:“不想!”
这个答案让对方更困惑了:“你不去完成你的家族任务了?你醒过来了!”
一直缥缈没有感情的声调突然急促起来,说话人有些紧张了。
云松说道:“我一直醒着,我什么任务都不去完成了,我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不要再烦我!”
“那你要去石窟幽都。”这声音又说道。
“他不去!他要送我回家乡!”
啊呜的声音横插进来,如洪钟大吕!
云松猛的就睁开了眼睛。
真正的睁开了眼睛。
一车厢人或者躺着或者站着,有的保持躺着睡觉姿势,有的斜靠在车皮上抽烟,有的举起水杯要喝水。
他们姿势僵硬,都在半睁着眼睛。
眼睛是白眼。
所有人面无表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露出一抹白眼……
这场景让云松浑身发凉。
啊呜出现在了他身边,云松与他说话,他却毫无回应。
就像成了寻常的青铜头颅。
他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去。
啊呜额头到眼角出现了一些铜锈似的东西,整体失去了光泽。
好像——好像刚才那一句话耗费了他许多精气神。
云松又看向令狐猹和阿宝。
它们俩也躺在那里翻着白眼。
但不同之处是,令狐猹尾巴绷直、四爪僵硬——又在装死?
云松摇了摇阿宝。
阿宝没有任何反应。
他摇了摇令狐猹。
令狐猹偷偷眯眼看了看四周,然后继续装死……
云松顿时明白,全车的人和兽都遭遇了一个神秘人的暗算,只有令狐猹从中逃脱。
或者说只有它可以免疫这种暗算。
但它胆子小,碰到这种事就装死!
云松正要施展铁拳审讯,结果咳嗽声和浓重呼吸声响起,金营长和几个守夜士兵醒来。
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感觉任何诡异,继续去做自己之前进行的事。
抽烟的继续抽烟。
喝水的又喝下一口水。
好像车厢里曾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如今暂停解除,一切恢复正常!
金营长看到他满脸骇然的坐起来便警惕的问道:“道长,怎么了?”
云松说道:“没什么,做噩梦了。”
金营长没再多说,又去车门后开始往外打量。
很尽职尽责的样子。
然而并没有任何卵用。
高手要控制他们太简单了!
不过明面上火车上没有发生任何怪事,很顺畅的通行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半夜火车停下,公孙无锋等人带上自己的行李去了最后车厢拉下马,然后离开了铁道。
火车再次‘咣当咣当’的开了起来。
云松借着月光放眼看向四方。
这里没有火车站!
这是一片荒山野岭!
保卫队显然知道计划安排,他们下车后便翻身上马,干脆利索。
云松也骑上了他的老马。
现在他明白保卫队为什么要提前在古城买马了,他们的计划是中途在荒山处下火车,荒山野岭肯定是没有坐骑的。
毫无疑问,这支保卫队要面对大危难。
越往后危险越多。
这样有一点云松就搞不明白了。
公孙无锋一看就是聪明人,那么既然他们的回黔行程中有危险,他为什么不低调上路?
要知道对于一支麻烦缠身的队伍而言,他们在老城的表现绝对算是高调,现在老城的官方和军方都已经知道他们下落了。
不过这次中途下火车是一招妙棋。
他们是随意停在了一座荒山野岭,然后找了条山路出发,这样就算是神算子也算不出他们的路线。
夜色不佳,乌云盖顶。
金营长挥挥手,有两个大汉纵马走到了最前面,他们的马背上响起轰隆轰隆的声音,两道强有力的光芒刺了出去。
黑夜顿时被洞穿。
这赫然是两盏探照灯,而马背上轰隆作响的机器则是两个小型发电机。
大笨象第一次看到这样清楚的人造光,他忍不住惊叹道:“你们这是抓了个小太阳吗?”
鹿饮溪笑道:“这是一种大功率电灯,是我爸爸从英吉利买来的,以前专门给军营照明……”
“三小姐,请您走快点。”金营长迅速打断了她的话。
有了探照灯照明,一行人走的就顺利了。
而且这地方虽然是荒郊野外,但地势平坦,骏马跑起来并不困难。
他们走了一程后靠近了一条奔流的大河,见此金营长纵马上去探查了一下,说道:“对,咱们到邴江了。”
公孙无锋说道:“那这里距离码头不远了,大家伙小心点,加快速度,争取在黎明前赶到老渡工码头。”
金营长特意回头叮嘱:“后面的兄弟互相照应,一个不能丢!”
最后头是一对沉默寡言的双胞胎,一个叫左一、一个叫左二。
云松没有跟他们俩打过交道,不过这两天同行他从兄弟俩身上感受到了旺盛的生命力,这显然是两个高手。
金营长命令下达,所有人精神一震,双胞胎兄弟亮出了武器。
两把短枪管步骑枪。
云松看到后眼睛一亮。
这是两把好枪,应该算是早期突击步枪,弹匣长,能连发。
队伍显然在防备什么人的突袭。
可是从云松碰到他们开始,并没有任何麻烦上身,看起来这支保卫队好像在瞎担心。
但保卫队每个人都很紧张,他们情绪很压抑,精神绷的越来越紧。
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力在他们心里酝酿。
公孙无锋和金营长都没在意这点,他们继续赶路。
云松看了后摇头。
这两人其实都不是真正厉害的带队大哥,他们忽视了手下人的心理健康和精神状态。
马蹄声敲打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他们随着邴江江畔一路奔驰,恰好黎明时分天微微亮了,他们也看到了一座码头。
到这里就有官路了,官路尽头便是码头。
邴江汹涌澎湃的流下去,绕山岨流,但云松坐在老马上极目远眺,发现这条大江在下游开始分流了。
江流如弓背,官路如弓弦,二者交汇成了码头。
此时码头上停了一艘大船,有汉子们蹲在船头抽烟,他们抽的很凶,烟雾萦绕。
邴江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江面开阔、江水湍急,但清澈透明,让身怀亲水符的云松见猎心喜,恨不得脱了衣服跳下去。
因为水清澈,里面的鱼虾蟹清晰可见,有大青鱼得意洋洋的从水草中穿行而过,仿佛触手可及。
后面甚至有鲫鱼群到来,乌压压一片肥硕鲫鱼掠过,引得鹿饮溪想要伸手去捉。
云松一把摁住了她肩膀,道:“小心……”
就说出俩字说不下去了,金营长抬手,一把短枪出现在他宽阔的衣袖中。
但发现云松是在制止鹿饮溪伸手入水他又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臂。
云松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这条江流只是水看上去清澈,其实很深,你隔着鱼还很远。”
船上有汉子笑道:
“这个道士是行家,他说的对,这里每年都会淹死几十个的外乡人,就是因为他们以为这里很浅鱼虾又多,于是就下水去捞鱼结果被冲走。”
邴江水流极快,普通水性的人一旦被水卷走基本事实就没了。
码头上走出个老汉开始操持一条缆绳,缆绳横跨大江两岸,这里没有桥,所以人们要过江就得靠这条缆绳。
安置好缆绳后,老汉拿出铜锣敲了敲,对岸就有人开始乘坐缆绳划过来。
保卫队将鹿濯濯姐妹保护在中间,默默的等待着大船打开然后上船。
这条船很大,跨缆绳渡江的多数人就是要来乘船。
这些人里有生意人也有杂耍班子,一个孩童双手抛起四个果子走过来问道:“各位大爷、各位小姐,要不要看耍把戏的?”
“等船无聊得紧,让小人给你们找个乐子吧?”
孩童出声后嗓音低沉,竟然是成人的嗓门。
原来是个侏儒。
一个士兵走过去搂住侏儒撩开衣摆给他看,侏儒手里的果子顿时全掉落,他吓得连连鞠躬,转头就走。
逐渐的太阳升起来了,船老大喊了一声‘放船’,船板放下,众人开始登船。
云松走在后面,然后看到先前去赶走侏儒的士兵摇晃了起来。
就像醉汉。
公孙无锋立马越过人群跳了过来,伸手抓住士兵手腕翻转点了一下,面色很快阴沉:
“中蛊了!”
金营长咬牙道:“是刚才那侏儒!”
其他士兵纷纷去转头找侏儒,就在这时候,人群里有两个人出手去抓鹿濯濯和鹿饮溪。
公孙无锋回头甩袖,一只小鸟从他袖中飞出直奔鹿濯濯。
抓鹿濯濯的汉子立马改向跳入水中,而另一个汉子则抓到了鹿饮溪然后感觉身下有东西踩了他脚一下。
他愕然低头,看到一头黑熊冲他调皮一笑,接着抬起前爪拍在了他裤裆上……
就跟被车撞了一样。
这汉子发出痛苦的嚎叫倒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