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生一也（2 / 2）

“师尊，弟子太过驽钝，记不下这许多经文……”

王玄真红着脸，心中愧疚。却听虚云笑道：“你且在心中仔细默念经文看看。”

王玄真一听此言，忙在心中试着默念起来。出乎意料的是，那一字字经文此时便如烙印在脑海里一般，挥之不去，当下心中大喜。他只当这是师尊的神奇法术，却不知虚云是以自身真元法力催生玄音，灌入王真脑中，只是此举颇为损耗自身真元。

虚云的脸上此时变得更加苍白，丝丝黑气涌现如跗骨之蛆，虚云面露痛苦之色。玄王真察觉到师尊的异样，忙惊声道：“师尊，你这是怎么了？”

虚云强行催动真元剑气，压住体内伤势，那黑气未能扩散开，却也不再蔓延。转而对王玄真温和一笑，令人心安。“无妨，我被那鬼修二人重创，又损耗精血催动秘术便注定必死，已是定局。明日日出之时，便是我的大限。”

王真虽驽钝，此时却听懂了“大限”意味着什么。

虚云谈及自身的死亡，就如同在谈论一件极为寻常之事一般。只听虚云继续道：”与那三人一战后，我看到此处高山雄奇非凡，便强撑着伤体驾驭剑光降至峰顶，无意中发现此处竟有一残破禁制，还有此处高台铜殿。这高台和铜殿甚是不凡，就连我也看不出其任何来历，想着便以此地作为死后安魂之所，到也是个妙处。不料竟在此处遇到了你。”

王玄真因为父母的噩耗本就心中忧伤不已，听到师尊这样的神仙人物竟然也要逝去，此时不禁落下热泪来。

“你莫要哀伤，须知死生一也，为师临行前有你这弟子随侍身侧，便再无遗憾了。”虚云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

似乎想起了什么，虚云接着道：“说来也巧，昨日我与那三个鬼修激斗，方圆数十里内妖邪早就被惊扰而遁逃，但我御剑登临此山时，被你斩杀的那只怪物，似是看出我重伤垂死，竟敢来靠近，妄想要扑杀于我，呵呵。我念其是此山灵气所化，生而不易，便只削去其颅顶一只独角，放其离去，不成想此兽竟捉了你做吃食。如再有数百年，你所言的这怪物，当成此山山神。那怪物若是独角还在，可以之发出多重风刃来，威力甚大，任你躲在石壁缝隙里，也难逃性命。不过这独角终究还是救了你性命。”

听到此处，王玄真才明白过来为何那洞窟中的怪物浑身鳞甲坚硬无比，却偏偏在颅顶处没有鳞甲，轻易被他奋力破开，最后惨死当场。

他更没想到，这怪物竟有如此来历，而自己竟然杀了一个未来的山神！

这一夜过得无比漫长。虚云苦心讲授王玄真入门筑基之途，至于以后的修行，只能让其前往宗门寻求指点。

约莫花了大半夜的时间，王玄真才堪堪领悟了筑基修行之法。此番教授，虚云眉头紧皱，脸上的黑气似乎也愈加多了。他年少时天资卓绝，心性高傲，此前未收一徒，哪里能想到还有人如此驽钝，悟性差到这种地步。

眼看将要天明，虚云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想到这天士山顶高插天穹，常人难以下得山去，开口道：“为师多年前偶得《御风术》一篇，便一并传你，待你筑基后，便可习练此术，练成后可御风而行。那怪物擅御风力，数百年之功凝聚的青金独角被你受用了，想来正适合修此法术。”

当下便伸出手来，一指点在王玄真的眉心处，口中诵念法诀，烙印在王玄真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