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海上惊魂（2 / 2）

前世不曾见过生母，此生亦是，虽有遗憾，至少不再是只金丝雀，能到江湖闯荡，或许是天命如此，她坦然接受。

“嘀嗒，嘀嗒”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落在小舟上，她摸索行囊，有个包裹里装着一块灰色的油布，起先她还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现在明白了。

起身将油布拿出，贴着船沿的夹缝把油布塞进去，雨势来得急，不消片刻就把她全身都淋湿了。

好在她动作利索，在自己被雨水淹没前，将油布扯好，船底积了些许雨水，她拿斗篷的边角把水吸干，窝在角落里，听着雨水打在油布上，发出沉闷的水声，这声音时而急，时而缓，带着几分催眠的意味。

不知不觉的，她在暴雨中睡着了，小舟在惊涛骇浪中几次险些侧翻，若不是有苍天眷顾，她现在已沉尸海底了。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过之后天空放晴，夕阳的余晖落在海面，给蔚蓝的深海披上一层薄薄的霞光，似轻纱般梦幻。

几只白色的大鸟在空中盘旋，好似发现猎物般，围着小舟旋转飞行。

梦青萝还在梦中，一只大鸟觉得小舟没有威胁，从空中落下来，锋利的爪子划过船板，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大鸟扑扇翅膀，带来一股小旋风，吹得梦青萝一个哆嗦。

她忽然惊醒，看到眼前的大鸟吓了一跳，连忙用斗篷护着腰间的食物，可她一整天没吃东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大鸟试探着向她靠近两步，她伸手驱赶，大鸟一口啄在她手臂上，要不是穿得厚实，她的手臂能被啄出一个血洞来。

见对方势弱，大鸟趁机上前又啄了几次，梦青萝灵巧，躲了过去，但小舟地方不大，她躲不了几时，情急之下，解下腰间的一壶水，朝着大鸟脑门上砸下去。

大鸟也不是吃素的，遭遇反击便立即后撤，迅速升空之后，和同伴交流几句，空中的大鸟同时俯冲下来。

她咬咬牙，心一横，大不了抓一只鸟来生吃，凭着这股子狠劲，她用水壶和几只大鸟斗了三百回合，累得精疲力竭。

大鸟挨了几次打，识趣的掉头飞走，数根白色羽毛从空中飘落，好不凄惨。

她捞起两根掉在船边的羽毛，擦了擦水渍，收入怀中，这是她初战告捷的战利品。

天色暗下去，她没有烛火，借着星光摸出一点干粮，是一小块牛肉干，味道还行，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就着温热的泪水一起咽下肚。

她在海上飘了几个时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飘到了哪里，总之四周一眼望去全是水，连个孤岛都不曾看见。

星光落入大海，被海风一吹，碎成了斑斑点点，她趴在船头看着海平面，看着一撮撮的星光被揉碎又聚拢，揉碎又聚拢，觉得十分有趣。

伸手去碰了一颗，柔软滑腻的触感如此真实，惊得她将手迅速收回怀里，指头动了动，那种真实的触感，就像在摸一种软体动物。

她探出头，想仔细看看，结果看到成片的星光伸出了海平面，齐齐朝她的小舟围拢过来。

“啊……”

她从未见过此种景象，吓得惊叫连连，尖锐的叫声在海平面传开，那些星光觉得无趣，又齐齐缩回水下，继续被海风揉碎聚拢。

那些奇怪的东西应是活物，只是在陆地上从未见过，而且此时光线太暗，她根本看不清那些东西的模样，只隐约看到它们细长的轮廓。

今夜注定是难熬的，因为小舟附近一直徘徊着星光，她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她用斗篷把全身裹起来，只露出一双惊惧的眼睛。

夜浓如墨，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她强撑着，还是挡不住如潮水的困意。

一只小东西悄悄爬上小舟，柔软的身子在船头盘踞成团，梦青萝的脑袋靠在边上，距离那小东西不过一尺之遥。

她微张的小嘴里冒着白气，小东西好奇地抻着脖子，一点点挪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