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若能如遂意（2 / 2）

“嗯。”潘挚微微点头，再次抬头，望见江南博原本颇为深情的眼眸转瞬变为得意。

一报还一报，原是被摆了一道。

潘挚不服气，但这酒窦明已经认下了，她不便喧嚷，她走道江南博跟前，小声道：“有何难，少东家且听着，谁人解我意，大道寸心玄。”

声音只有四人听见，潘挚，江南博，窦明，梅萼，其余三人皆木然，潘挚扬眉退下。

真一生天地，因依认宿缘。智高通理性，凡下少周旋。语默何奇绝，幽深隐圣贤。谁人解我意，大道寸心玄。同样是官家的词。

行至廊下，春风拂面，丝丝凉意，自从那日在玉器铺后，潘挚总是无意中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潘挚不禁惆怅。

惊觉身后有人喊自己，潘挚回身，正是梅萼。

“二姊。”

梅萼有来意，径直摆手，并无寒暄，直言道：“映萱年纪大了，你也知道，你在茶居看到的那些人，说是喜欢文采，可又有几个并非注重容貌，单看东京来的吴仲年，说什么对上一对，无非是借着名义，想一窥你的容貌。若娘，你很聪明，你该知晓。”

“如若明白，可是，二姊的意思是？”

梅萼仰起头，提及映萱时颇有不屑，说道：“窦明喜欢映萱，她早晚会跟着窦明走的，妈妈至多允她带走二丫，而你，是务必会留下来，届时，我希望你能跟着我，映萱离开无仪坊，这校书的名号，必会落到我身上，一宁是个不中用的，我身边缺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子。”

“二姊，这七年来，同样的话，如若回过卿姑，回过林六姐，如今，我还是以同样的话回答你，如若甘愿在映娘身边做一个普通的侍婢，倘若哪一日她嫌弃我，那，如若愿作粗使，并无她想。”

“你！”梅萼气急。

潘挚继续道：“梅娘，如若仍旧记得当年映娘救助一名之恩，不敢辜负，一宁年纪尚小，悉心调教，必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只是你从未给过她机会。”

梅萼冷哼：“一宁是何等人，遇着事，急的跟上面似的。”

“这只能证明一宁忠心，梅娘，有一事如若藏在心中许久，趁此机会说了罢了，映娘平日里宽和，对待下人从来客气，唯独对你多加严厉，常常指责，常让如若想起家中兄长，兄长亦如映娘，对待旁人总是一副和气的面孔，就算训斥也会多加分寸，唯独对我，多番挑剔。

如若当时年幼不懂，还曾埋怨兄长，直到如今，年岁渐长，多经磨难，才明白兄长苦心，可如若再也回不去了。”

潘挚想起家中五个兄长，大哥潘惟德对待她从来严苛，二哥潘惟固予给予求，三哥潘惟吉相处时日不多，却对她尤为偏爱，四哥潘惟清更是陪她一同玩闹直至出嫁，五哥潘惟熙平时无甚主意，却也是暗暗保护着她。

梅萼沉思着，她并非愚钝之人，常年被映萱压着一头，她心中有闷气，卿姑只收了这两个养女，长姊风光，却无人问津同样出众的妹妹。

“今日竹台一舞，若无梅娘笛音，怎显得映萱舞艺出众，你们二人本就是一体。方才梅娘也说了，映娘早晚得离开无仪坊，她离开后，你与她，便真的是死生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