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囚徒(2 / 2)
调查员:其他人去哪里了?
1号:我不知道。
观察员纪录:1号再次出现明显的恐慌,并伴有抱住头尝试躲在桌子下的行为,几分钟后1号情绪在稀释过的镇定气体下缓和。
1号:他们忽然消失了,在昨天的…下午,对,应该是下午。
调查员:消失了?
观察员纪录:1号并没有回答调查员的疑问。
1号: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变得很奇怪,我不知道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等我真正意识到一切时,为时已晚,先生您能明白吗。
观察员纪录:1号说话逻辑变得清晰,语气与之前完全不同。
调查员:我不太明白,你能具体说一说他们奇怪的地方吗?
1号:有很多,最开始已涂抹的饭量变得特别大,吃了超过平常好几倍的菜,我虽然感觉特别奇怪,但看其他人没有太多反应,下意识地把这件事归为了饭菜太好吃。
然后已涂抹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变得像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无时无刻吃着东西,有时因为吃得太急促而将自己的手咬破也浑然不觉,其他人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依旧聊着一些普通的话题。
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很害怕,我不敢直接说出口,我不断地暗示他们,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的话。
在已涂抹吃完所有东西,开始咬向自己时,我终于忍不住冲他们大喊:“你们疯了吗!他在咬他自己你们看不到吗!”
可他们,可他们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在嘎嘣嘎嘣的脆响中,我听到他们语气平淡地问我:“这有什么问题吗?”
调查员:这确实很奇怪,还有其他地方吗?
观察员纪录:1号似乎变得十分饥饿,咬向了自己手指,而已涂抹调查员似乎没有注意到这明显的一幕。
1号: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们也变的非常奇怪,只要我没有面朝他们,他们就会盯着我,对,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种感觉是那么的清晰,让我寒毛卓竖。
可每当我用余光瞥见回头时,他们又会看向别的地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问他们为什么要看着我,他们说“是你想太多出现幻觉了”。
调查员:有没有一种可能真的是你想太多,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观察员纪录:已涂抹调查员表现出了对1号的质疑,这容易引起本身精神就出现问题的1号情绪的波动,这不符合已涂抹的调查守则。
1号:我也怀疑过我自己,直到前天深夜我忽然在睡梦中惊醒,发现他们全都围在我的床边,站得笔直而僵硬,他们死死地盯着我的脸,一动不动。
观察员纪录:按照1号之前的表现,在描述这段话内容时,1号应该会出现明显的恐惧与慌乱情绪,但此时1号却十分平静,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不相关的故事。
调查员:然后发生了什么。
1号:我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他们没有回答我,只是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不敢睡,蒙住头缩在被子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才过去几分钟,我听见外面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
声音尖细却嘶哑,就像是一群野兽不断地努力地模仿着人类的语言,在窃窃私语。
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那些声音的恐怖与怪异,它们仿佛可以勾起我灵魂深处的恐惧一般,让我止不住地颤抖。
然后我听到那些声音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清楚地感受到它们走到了门外,穿过了屋门,走到了床前,最后凑到了我的脸前,与我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相隔。
我死死地闭上眼,我发誓哪怕死我也不要看见它们的样子,它们模样肯定超出了人类的想象与认知,只要看到它们我就会直接崩溃。
就在我以为它们会掀开被子时,那些声音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那种死寂让人更加难以忍受,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发现它们已经消失了,所有人都消失了,我害怕地躲进了衣柜里直到你们找到我。
哦,对了,先生,在那些如同鬼怪呓语般的声音里我记住了一个词,您想知道吗?
调查员:告诉我,快告诉我!
观察员纪录:已涂抹调查员再次问出了不该问的问题,审讯室内陷入了黑暗中,在纯粹的黑暗里传来了比起人类更像是野兽的声音,如同之前1号描述的声音一般。
1号:露,雨,村。”
金属门外是一间比审讯室大一点的房间,房间中央摆着一张长桌,长桌中央是一个身穿囚服的虚影,似乎是通过什么方式将审讯室内的情景投射了出来。
长桌四周则围坐着十几个打扮各异的人,有人身穿一件白色大褂不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正在演算着什么东西。
有人穿着与常澜相同的黑色风衣黑色长裤,左侧胸口处同样印有一个困在囚笼中嘴被针线缝住的人脸。
有人身穿迷彩服端正地坐在角落,紧紧地盯着顾隐的动作,即便常澜之前出来也没有干扰他的观察。
“我们找他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吗?”金属门重重地合上后,一个有些底气不足的娃娃音传来:“他没有了解任何情况,连做什么都没问,直接一口答应下来,这也太……”
开口的是靠近金属门穿淡黄色外套白色t恤的女生,她好看的眼睛里透露出隐隐担忧,她一直反对让顾隐加入任务,而顾隐刚才的表现更让她觉得对方难以把控。
“他为什么没有询问你应该很清楚,他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至于为什么选他,不需要我再说强调了吧?”常澜语气变得有些冷漠,她没有对女生的疑问做过多的解释。
“不用担心这么多,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之前血色陶城计划天衣无缝,不还是被我们抓住了。”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理着寸头叼着根棒棒糖的年轻男人轻靠椅背宽慰了一句。
“可是……”
“现在没有讨论这个的必要,既然d37已经同意,那我们就继续执行计划。”一个沉稳严肃的声音打断了女生的话。
开口的是一位坐在桌子一端让人不甚在意的中年男人,他穿白大褂,微微谢顶眉毛稀疏,胡子拉碴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让他本就有些消瘦的脸显得有些憔悴。
可当他开口时气势随之一变,极有压迫感的目光扫过众人,一时间会议室内无人再敢开口。
“给d37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常澜你去拿吧,希望他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值得庆幸的变化。”他轻叹了一口,望向女生,语气有所缓和地解释了一句:
“露雨村内的情况让我们捉摸不透,但它的危险程度与复杂性要远超我们的想象,疯掉的d242与d263都证明普通死刑犯没有办法完成这个任务。”
常澜应了一声,走出了会议室,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她充满英气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疲惫,有无奈,更多的是怜悯与愧疚。
她忍不住想起文件第一页最后那句话:
“经确认,除1号外a镇已涂抹民宿内所有人于几天前失踪。”
这是一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