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战友重逢（1 / 1）

上章说到东风雨想进山找猎户借副弓箭。他先来到燕子岭，翻过第一座岭后，发现山坳内有炊烟袅袅。“运气不错！”东风雨心中暗喜，“能在深山中居住，必定是猎户。”

东风雨看着炊烟方向找过来，遇一片竹林，竹林外有荆棘围着。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个入口，但进去不久，就看到前面竖着一个木牌子，上写着“有猛兽出入，请勿擅闯”。看到有猛兽出入，东风雨犹豫了一会，还是硬着头皮进去。进到深处，忽见前面蜷缩着一个白色毛茸茸的大家伙，那家伙或许是感觉到有人来了，一骨碌坐起来，发出一声怪叫，抖了一下毛发，两眼恶狠狠地盯着东风雨，好像就要发起攻击似的。东风雨一看像个狮子，顿时感到瑟瑟发抖，赶紧左右瞅瞅，看哪里可以逃命。

正在这时，那怪物突然一改恶狠狠的样子，换成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不断地摇尾晃身，直立蹦跳，好像只大狗一般，把东风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大怪物唱的是哪一出？这时，只听后面有人说道：“这位兄台，此地危险，快请出克！”东风雨觉得声音很熟，回头一看，差点高兴得跟那头怪物一样蹦起来。原来此人不是别人，乃是李环！李环一时没有认出东风雨，待听东风雨叫他李都头时，才想起他来，两人高兴得紧紧相拥。

李环将一只野兔丢给怪物，然后领着东风雨继续往前走。突然间豁然开朗，原来走出了竹林，却见有一排一人多高的竹篱笆墙挡在前面，墙上爬满了三角梅。进到围墙里面，则有花，有草，有菜园子，还有木屋。东风雨赞道：“都头住的好地方！”李环得意道：“这都是你嫂子弄的。”东风雨道：“哦，原来都头已经结婚了，怎从没听都头提起过！”李环道：“都没机会见到你怎么提？”说着又眉头一皱，说道：“别都头都头的叫了，猛一听还以猪头，叫哥哥不香吗？待会见我媳妇，记得叫嫂子，别叫猪头夫人，听见没？”东风雨点头笑道：“遵命！”

这时，木屋的柴门打开，一窈窕美人从屋内走出来，看见李环带着人来，忙站好准备行礼。李环道：“不用拘礼，他是我过命的兄弟，熟得很！”东风雨忙躬身行礼道：“东风雨见过嫂子！”美人微微一笑，给东风雨行了个万福礼。李环道：“你嫂子又不是外人，你还用啥化名！”东风雨道：“东风雨才是我本名，东方盛是化名。”说着将缘由简单解释了一下。

两人坐定后，美人去给两人沏茶，做饭。两人则互诉离别之情。李环告诉东风雨，自从两人分开后，他先回了趟老家，因为怕被官府知道，没敢公开露面，只是偷偷地看了看家里人，然后就想到名闻天下的三侠镇来看看。他并不知道东方盛就住这儿。为何不知道？原来是为了相互保护对方，老先生建议两人互相不要打听对方住处。他到三侠镇时发现这里的山水特别好，心想山货一定也不错。他从小是猎户，自然便动起了打猎的念头。当然好久没摸弓箭，手痒也是原因之一。他从黑市搞了一副弓箭，便在山上当起了天为顶地为床的野猎人。有一日路过这片竹林，看到外面立了一块牌子，上写着“内有猛兽，请勿入内”。他是猎人，找的就是猛兽，焉能不入。进到竹林后不久，便突然受到一个貓身狮头的大家伙攻击。这家伙十分勇猛灵巧，追得他无法开弓。后来终于找着机会射了它几箭，结果也就像是给它挠痒痒似的，把它的兽性更挠出来了。正在危急时刻，这家伙的主人来了，像一位仙子突然出现在它身边，然后这家伙才立马消停。他听仙子喊那怪物名字，才知道这家伙叫貓狮。后来他便每天都打野味来贿赂貓狮，久而久之，貓狮便吃人的嘴软，对他进出竹林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才有机会去追这位仙子。在仙子生他气时，貓狮还主动帮忙，总叼着他打的猎物到仙子面前代他道歉。就这样过了大半年，仙子才成为了东风雨如今的嫂子。

美人刚好将茶拿过来，听他在说貓狮，便说道：“貓狮都被你喂成肥猫了，以前还能帮我守竹林，现在好了，懒得跟猪一样，都怪你！”

东风雨笑道：“今天才知道，哥哥原来也是行贿的高手，要不是被打仗耽误，如今说不定也是大官了。”

李环不屑道：“当官有我现在好吗？当官能娶到你嫂子这样的媳妇吗？”“当官能娶三妻四妾呢！”美人边倒茶边插话道。李环道：“十碗小米饭也不如一碗大米饭香哪！”美人道：“再好吃的东西吃久了都没味，何况男人都有吃着碗里，惦着锅里的德行。”李环对东风雨道：“看到了吧，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男人当官的。”东风雨道：“嗯，像哥哥嫂嫂这样的日子，神仙一般的，当官的见了都得羡慕！”

李环问道：“你今儿进山所为何事？”

东风雨心想哥哥已经有了幸福的小家，决不能让他知道我想干吗。便说道：“我进山采点草药，看到这有炊烟，便过来讨碗水喝。”又说道：“我这手也有些痒了，刚才听你说从黑市上买的弓，那得多少钱一把？”

李环将弓箭从墙上取下来给他，说道：“还买啥买？这张你拿去。”东风雨道：“这怎么行，你不打猎，小心貓狮不让你进门。”李环道：“我还有。我跟你说，这张我是黑市上买的没错，但后来我在山里转悠的时候，又捡到了几张，都是全新的，可能是有人私藏的。”东风雨将信将疑道：“真的假的？”李环道：“真的，你放心拿去。”东风雨试着将弓拉几个满圆，觉得很顺手。

吃过午饭后，两人又聊了许久。眼见太阳西斜，东风雨便要告辞。李环极力想留他住一宿，东风雨借口家里还有病人等着拿药，李环才没有再挽留他，给他又送了些野味。东风雨给李环留下一个通过草药涂抹可以暂时易容的方子，以便他偶尔进城办事。出门之后，东风雨在山里捡了些干柴，将弓箭藏到干柴中捆好，又顺路采了一些药，这才回家。

东风雨走后，美人问李环：“你这位兄弟，以后不会又带别的人来吧？”

李环道：“不会，我俩都是朝廷要犯，他知道好歹的。”

美人道：“明知道朝廷要犯还带弓箭入城，真不知轻重，万一被查出来，把你都连累了！”

李环道：“等你以后了解他的为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却说东风雨回到家后，对要不要除掉两个恶人又有些犹豫了。他担心这一出手后，不论能不能成功，他这个朝廷“要犯”都可能会暴露，他可以一走了之，但万一因此连累到李环，从而毁掉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幸福新家，那便不好了。

正思想着，一个小男孩来到门口，问他是不是东大夫？东风雨很高兴，这算是第一个主动上门的客人，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总算是历史性突破了，便连忙点头称是。小男孩便央求他去给自己的父母治病，说他父母被人打得重伤了。在三侠镇打人或者被人打，只要不出人命，都不算新闻，因为太习以为常了。东风雨问他住在哪？听男孩说是西郊后，便问：“为何不就近找大夫？”男孩说无人敢去救治。东风雨道：“所以你就一路找到我这儿的？”男孩道：“不是，是在一家药店遇到一位伯伯，他说药方子店的东大夫人为人特别仗义，别人不敢的他都敢，叫我到这来找你。”东风雨问他那个伯伯是不是姓方？他本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哪知小男孩竟点头道：“正是，药店掌柜是叫他方老板来着。”东风雨全明白了，不用说，这个方老板必定是方小孔，只要是有坏事，方小孔是不会忘记他的。东风雨心道：方小孔呀方小孔，我真不明白，就这一间破屋，值得你这个大老板费尽心机吗？

东风雨提着药箱，跟着小男孩来到他家。只见他父母一个腿崴，一个手脱，除此之外并无内伤。便将他们的手脚复位无碍。问起是谁打时，才知道原来他家有一位闺女叫刘娟，是镜湖派的，好不容易回来探亲，到三侠亭会友时，被两个契丹恶棍看上了，跟上门来，拿了个大珠子硬塞给他夫妇俩，说是彩礼。他闺女吓得躲外面不敢回来。两个恶棍便警告说今日再见不到人，就别怪他俩不客气。今日来不见人，他们果然大发淫威，将他两口子打瘸，还对周围的药店大夫都警告说不许医治。

东风雨问为何不出去躲避？老人说这里是他的家，没理由去躲两个外国人。东风雨心想有道理，人就得有骨气。他给老人悉心敷了药，便回去。

第二日他再去换药时，小男孩家围了不少人，还有官府的捕快。他预感不妙，挤进去看时，只见老刘已经被人打死在院子里，官府的捕快正在勘察现场。不久，捕快从男孩家中搜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夏捕头问男孩娘珠子是哪来的？男孩娘说是那两个恶人硬塞给她的，说不收就打断手脚。捕头冷笑道：“我怎么没这好事！”过一会，捕快勘察完毕，捕头拿来一张纸，当场宣布道：“现在事实已经查清，刘老头偷了两位辽国使者的夜明珠，辽国使者前来索还，刘老头非但不给，还诬陷二位使者欲对他闺女行不轨，双方引起争执。刘老头拿刀欲砍使者，使者出于自卫还击，不慎将刘老头打死。此事刘老头错在先，乃咎由自取，应承担全部责任。辽国人出于人道，愿意抚恤刘老头一家黄金三两，签字画押即可申领。”小男孩娘俩大呼冤枉，不愿签字。

东风雨看不下去了，有了替孟氏出头的经历，他不想再去争论，而是一言不发地回家。这一次，就算是八辆车也拉不回他下定的决心了。

毕竟东风雨下了什么决心？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