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红小姐（1 / 2）

“下次直播预告：

“他杀了我，我杀了谁，我杀了我，谁杀了他。”

……

“兄弟在想啥呢？”

白檀仰着头在看星星。虽然他已经盲了看不到星星，但他还是记得天上有星星的，而且很漂亮。赵胖子的出现打破了静谧的氛围，他特地爬到别墅的顶层，难道是为了找自己？

“没什么。”

白檀低下头，长时间仰着脖颈让他感觉肩膀酸痛，不由自主伸手去揉了揉。

胖子走到旁边来，盘腿坐下，一点也不嫌脏。事实上，就连一向有洁癖的白檀在诸多感慨涌现之时也顾不得干净与肮脏，正如人只有吃饱了才会思考一般。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

“你也没必要太难过了，”胖子伸手挎上白檀的肩膀，“啥事儿都挺过来了，不差这一点，是吧。你胖叔叔我可能智商不如你，打架不如你，也不是什么被神明眷顾的代行者，但我活的岁数比你长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白檀没有阻拦他的行为，“但……我不想当一个坏人。”

胖子有些惊讶地看看白檀。

“你不会变成坏人的，”前者说得笃定，就好像能够看到未来，“年轻人，未来的路还长着，你还得挣钱养小安德烈斯呢。对了，不久前我问系统才知道，这里的积分是可以赠送给原来世界的亲属让他们兑换成现金的，你要是有啥记挂的人可以送过去，反正平时他们也会在直播里面看见你。”

白檀神色不变，遮挡住眼睛的白色绷带也遮挡了他所有的情感波动。

“我八岁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没有其他亲人，”他这么说着，继续抬起头看黑漆漆的天空，那里一直都会有星星，“我就算某一天死了，都不会有人给我烧纸。”

“这是什么话！”胖子使劲地拍拍白檀的肩膀似乎是想让他从这种悲观里脱离，“我和那小孩都会给你烧纸的，你放心。况且，你可是什么代行者，那狗屁神明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的。”

……祂们听得见的。

白檀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事实上，他很高兴，很高兴听到胖子说的那句“你不会变成坏人的”。

白檀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他绝对不想变成坏人。

无论是主播还是观众还是五大国度的人民，他们都在哭啊，“完美世界直播游戏”的出现打破了安静祥和的一切。

白檀始终认为这个直播的存在很有趣，能够让他摆脱无趣的生活，甚至燃起寻找生存意义的心火。但如果换取这个直播存在的代价是让无数鲜活的人类失去生命失去亲属失去一切，他宁可去天天和另一个自己聊天。

生命的重量只有生命能承载的，生命的存在是不容玷污的。他们如此伟大，相较起来，白檀是如此卑劣而渺小。

“叮——检测到人类‘白檀’存在……状态正常……传送中……

“欢迎来到‘完美世界’直播游戏。

“本游戏与任何虚拟世界亳无联系，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请稍候……

“您的直播代码为bt3196，随机分配直播平台为……

“您的直播降落地为;第三国度，随机副本;团队副本《鬼宅》。

“温馨提示：请遵守直播规则，打造文明绿色积极向上的直播间。

“游戏开始。”

惨冽的风咆哮着从破洞的玻璃窗呼啸扑面而来，卷着雪花，毫不留情拍在白檀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