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变革（2 / 2）

“帅！”小朋友担忧的神色一扫而光，随即带来的是纯粹单纯的喜悦。

白檀把小安德烈斯放到他平日里坐的椅子上，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目睹胖子煞有介事地站在桌边用湿布擦着手掌，假装他是个大厨。

“第一道菜，红烧肉，”银质餐盘上面的弧形盖被打开，伴随着热气升腾，精致而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出现在盘中，“第二道菜，清蒸鱼；第三道菜，锅包又；第四道菜，龙井虾仁……”

小安德烈斯紧紧盯着出现的一道一道从来没见过的菜肴，从坐在椅子上变成站起来，最后变成站在椅子上：“哇——！”

赵胖子得意极了：“你胖叔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做饭小能手，我闺女每天吃我做的饭都吃不下去食堂。”

他提到他闺女的时候看着小安德烈斯，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女孩的影子。每当胖子做了一大桌菜的时候，女儿总是会惊叹地哇一声，然后扔下沉重的书包扑过来吃锅包又。她很喜欢锅包又，大概是小孩都喜欢这样酸甜的口味，还有果味里脊她也喜欢。

白檀偏头看了看胖子的神色，开口打断他的回忆：“想什么呢，在不吃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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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看”着小安德烈斯吃到肚子圆滚滚，像个未成年小金毛一样躺在沙发上翻开肚皮喘气，不禁笑了。

守护的理由从来都不需要太多，对于普通人而言是这样。所谓的伟人，也是心中装着的人更多一些罢了。

胖子咬着竹子做成的牙签走过来打了个大大的饱嗝，瘫到最大的沙发上，赫然一副中年颓废老男人的模样：“这里怎么没有啤酒啊，啧，小酒一喝，沙发一躺，嘿，真舒服……”

他这么碎碎念着，声音越来越小，然后逐渐化为风中的些许呢喃。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打呼噜了，呼噜声震耳欲聋。

小安德烈斯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过来亲了白檀脸颊一下低低说了句“作业还没写完”就跑上了楼，留白檀一个人面对呼噜震天响的赵胖子。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赵胖子做的饭里有之前世界的味道，也有曾经的父母的味道。

这是家的味道。

“原来您是会喜欢和平安逸的类型，”低语再度响起，是罗曼蒂克，“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出现败坏我的心情？”白檀转过头去，蒙着绷带的双眼正对祂的位置。

罗曼蒂克一步步凑近，祂伸出手触碰白檀脸上的绷带，顺着绷带一直摸到了他的耳畔。祂的手指很凉，就像是死人。

“您见到了在下的主人，”祂俯身耳语，颇为亲昵地凑到白檀的耳畔令后者一时间感到恶寒，“伟大的主人终于愿意见您，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胖子的呼噜声平稳，似乎在经历一场不错的美梦。

白檀的大脑极速运转着，那位天使的呼吸让他脖颈略痒有些分神。

“……变革，”他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很轻，他面无表情，“序幕已经结束，变革的舞台为所有人拉开，神明们将依次上场，操纵着祂们的傀儡，摧毁过往的世界。”

罗曼蒂克直起身，笑容暧昧：“您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

“我找不到第二个解释，”白檀牵强地挂起微笑，“来解释这荒诞这苦难这黑暗，这一切都只能成为通往未来的垫脚石。哪怕现在不是，待到海枯石烂，也一定会是。”

“是啊，这就是变革，”罗曼蒂克似乎在唏嘘，其语气饱含高位者对低位者的垂怜，“这是变革的一部分，但不完全。瞎了眼代行者，去用心感受这个世界吧，你将会看到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