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屠龙》（1 / 2）

他们口中的瘸子伯纳德……是刚刚那个金发青年？

白檀迟钝地眨了眨眸，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同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异常重要的东西。

“你们说的瘸子伯纳德他现在在哪里？”他突然出声打断。

那些村民显然没有想到居然突然出现一个外乡人打断他们听诗的雅兴，迅速安静下来的同时大多数都在好奇打量突然出现的白檀。后者神色坦然，浅粉色眸注视着距离他最近的一名村民。

“你找他干什么？”那名村民似乎是被盯得不自在，说话间竟带上几分恶意。

“那家伙欠了我们家三枚银法纳，”白檀迅速为自己编织借口，“我的父亲催我来找他讨债。”

这些人平日只会用各种语言来嘲笑伯纳德，当一位“债主”来到他们面前，他们肯定巴不得看好戏。

果然，那村民态度一转：“害，您早说啊，那瘸子居然欠钱不还，要不咱大伙一起去帮您讨债？讨不到就找他老父老母要！”

“不必，”白檀维持着债主的人设，“我这次先去问问，要不到再来找各位。”

周围的村民纷纷应和，甚至夸赞这位债主真是善良而且好心肠。刚刚那位村民指了个方向：“往那边一直走，门口一棵苹果树的就是他们家。您慢走，诶，有需要再来找我们。”

白檀礼貌点点头道谢，转头离开。走出不远，身后爆发出一阵笑声，他们又开始笑着唱：“可怜的瘸子伯纳德，他欠钱不还，我们朝他扔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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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村民的善良纯朴，然而就如同不谙世事的孩童，他们排除异己，对待那些不合群的“怪物”总会带着一份天真的残忍。

伯纳德轻手轻脚地走进门，顺着楼梯走上三楼，熟悉地走进最里间的房间，再顺着通往阁楼的陡楼梯上去。

“是谁？”年迈的声音响起，“你不是艾米尔，你是谁？”

伯纳德站在楼梯口，愣住了。他的母亲，他那只有五十多岁却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的母亲坐在狭小阁楼的床铺上，久久不散的属于老人的味道直冲他的大脑。母亲已经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干净整洁，床铺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条小毛巾和一只梳子，以及一面镜子。

“母亲，我是伯纳德，母亲，”他快步过去跪在母亲面前，双手攥住她那只皱纹遍布的手，“我回来了，我成为王国骑士，我回来了。”

“伯纳德？你是小伯纳德？？”年迈的母亲睁着一对浑白的眼睛，颤颤巍巍伸另一只手试图去触碰儿子的脸颊，“你回来了啊，回来了，回来就好。”

“我终于成为王国骑士了，母亲，你怎么盲了啊？”伯纳德只觉得手中母亲的那只手过于凉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不要紧，不要紧，”老人触碰到儿子热乎乎的脸，顺着鼻梁摸到下巴，确实是自己唯一一个儿子的模样，开心地笑了起来，“摔了一下，没事儿。”

伯纳德看着母亲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然而他不想让母亲知道他在流泪，硬生生把眼泪忍了回去。

“我回来了，母亲，父亲在那里？”伯纳德这样问，他需要从那个该死的父亲知道母亲的眼盲到底由什么致成。

“他……”老人的面容显现几分窘迫，似乎这个问题令人难以回答，“你在这儿等等把，配我聊聊天，好不好？王国骑士的考核是不是很难？”

伯纳德一愣。他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他去了莉莉丝那边，对不对？”

自他离家起，那位“父亲”就嫌弃未老先衰的母亲，与那个丈夫去世的莉莉丝私通。

母亲一时间被噎住，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不要去找他了，随便他去吧，伯纳德，配母亲聊聊天吧。”

伯纳德松开母亲的手，后者刚刚被捂热的手骤然一紧，仿佛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